女兒在美國升學紀實
2015年4月
今年三月女兒被我們夢寐以求的首選學校提前兩星期錄取,我和老婆心中的喜悅一時不知該如何宣泄為是。這篇文章算是寫給我們自己看的。當然這個“我們”也包括女兒。希望她能學好中文,日後讀起這篇文章來,回味自己成長走過的路,不亦說乎。
女兒升學的經曆和故事很多,不可能細細去說。這裏隻提綱攜領地列出主要事件,分為升學背景,申請之前,申請的院校,申請的作文,和申請結果幾節。五封錄取信放在附錄一裏,院校排名放在附錄二中。
1.升學背景
把女兒培養成人是老婆和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我們享受著哺育培養她的每一天、每一件事。現在隻能來記錄一些主要的、與升大學關係較大的事情。
1.1 學齡前、幼兒園、小學、初中和高中
女兒2000年春三歲時進蒙台梭利(Montessori)學齡前學校;2002年秋五歲時上蒙台梭利的幼兒園;2003年秋六歲時上蒙台梭利小學;2004年秋七歲時轉學到天主教教會學校小花(Little Flower)小學二年級;2011年春14歲小花初中畢業,秋天進天主教私立學校聖瑪麗瑞肯(St. Mary’s Ryken)高中,2015年春18歲畢業。
蒙台梭利奠定了女兒的啟蒙教育。我們非常滿意。我們特別感謝校長Mrs. Vickie Pool和兩位阿米什人(Amish)老師Mrs. Brenda Mooney 和 Mr. Tim Mooney。女兒奇跡般地學好了英文。
選擇小花學校主要是因為它離家極近。這所學校不是這個地區最好的教會或私立學校。所幸女兒所在的這一屆的同學們很好。她更有幸遇上了Mrs. Heidi Nawasky和Mr. John Pennisi這樣極為優秀的英文老師並為她奠定了日後的寫作能力。
聖瑪麗瑞肯高中無疑是南馬裏蘭地區最好的高中。入學時,女兒因成績優秀而獲得了四年的校長獎學金。同時,她因為通過了數學分班考試(HSPT),得以免修代數一而直接上代數二。我們對此十分猶豫。但女兒堅決要跳過代數一。回過頭來看這個選擇還是利大於弊的。其利是她從此躋身在一批優秀的同學之間。其弊是她的數學中有個代數一的小洞。總的來說,我們對聖瑪麗瑞肯高中是很滿意的。
女兒在這幾所學校裏成長,她的功課很好,喜歡很多課外活動,交了不少好朋友。我特別欣慰的是她很會與人相處。
1.2 天才少年夏令營
我和老婆特別感謝陸彬和她女兒Beatrice把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辦的天才少年夏令營CTY(Center for Talented Young)介紹給我們。女兒從2006年有資格參加該夏令營起每年夏天都去,共六次,一年也沒有遺漏過。
女兒2006年九歲考過SCAT取得了參加CTY的資格;2007年夏10歲第一次在我們城裏家(Alexandria,VA)附近走讀上天才少年中心夏令營。其後2008年夏11歲第二次在城裏家附近走讀上天才少年中心夏令營。2009年夏她12歲時參加了SAT考試並取得了住校上該夏令營的資格,先後於2009年在馬州的Chestertown和2010年、2011年、2012年三次在賓州的Lancaster 住校上該中心的天才少年中心夏令營。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辦的天才少年夏令營對女兒的成長有至關重要的影響。這個夏令營辦得非常好,參加的孩子也都非常好、非常優秀。對女兒來說,它有著更為獨特的作用。它使女兒接觸到了她在教會和私立學校比較難於接觸到的同學,也是難於在南馬裏蘭州鄉下接觸到的同學。它使女兒找到了自我認同。
1.3 關鍵考試
女兒從小就有基本不為大小考試做準備的習慣。我和老婆都認為這樣挺好,從來沒有去關心過她考試的事。她的考試成績一般說來都不錯,但沒有達到過冒尖的地步。
就主要考試而言,她2012年考PSAT,2013年考SAT,2014年考ACT 和兩門SAT課題考(文學和美國曆史)。值得一提的是她早早就考了SAT,而且為了升學她隻考了那一次。
在高中時她共上了9門大學的課(即所謂AP課)並參加了它們由大學理事會設計的全國統考:世界曆史,微積分AB,微積分BC,化學,英語和作文,美國史,物理,英文文學和作文,以及美國政府和政治。
她的考試成績雖然不冒尖,也沒有得到過滿分,但都在美國一流學校錄取的平均分上下。如果除去一流學校所招收的分數很低但有體育背景或家庭背景的那些人,女兒的成績應略在一流學校被錄取的無背景人的平均分之下。
1.4 課外活動
女兒的業餘愛好主要由她自己定,我們沒有一定要她愛什麽或一定不要愛什麽。當然引導還是有的。
五歲的時候,她和一般小女孩一樣想跳芭蕾舞。她從2002年到2007年一直無間斷地在Ballet Caliente師從Mrs. Sheryl-Marie Dunaway學芭蕾。她從芭蕾(I)一級級地跳到芭蕾(IV),到2006年就進入了要用腳尖跳的階段。我們很心疼,不願意。她也開始發現芭蕾並非她的真愛。
2002年五歲時她開始師從Mrs. Helen Bennett學鋼琴入門。2008年11歲之後轉而師從Ms. Eliza Garth從巴哈彈到貝多芬奏鳴曲,直至2015年高中畢業。入聖瑪麗瑞肯高中時,她除了得到校長獎學金外,因彈鋼琴又獲得了瑞肯高中的藝術獎學金。
2006年九歲她在小花學校時在Ms. Amanda Williams啟蒙下開始吹單簧管。2008年、2009年和2010年參加了分別由Mr. Paul Martens和Mr. Anthony Conto指揮的華盛頓教區的南教區銅管樂隊。
2007年10歲時停止跳芭蕾舞之後,女兒參加了當地的著名遊泳俱樂部CBAC(切薩皮克灣水上運動俱樂部)在教練Mr. Chuck Jacobs和Mr. Julio Zarate指導下從銅隊遊到銀隊再遊到金隊。
2011年14歲進入高中後的四年裏,女兒都是瑞肯高中校遊泳隊隊員,後擔任校隊隊長,並多次獲得教練獎和最有前途的運動員獎。遊泳成了她最喜愛的運動之一。在瑞肯的四年裏,她還參加了學校的田徑長跑校隊和越野跑校隊,多次獲得各種獎狀諸如最佳運動員獎、瑞肯獎等,最後成為校隊隊長。越野跑成了女兒之最愛,對她身體、意誌、和性格的發展有著無比深刻的影響。女兒稱她越野跑的啟蒙教練Ms. Kelly Schmidt為第二個母親,可見一斑。
女兒花在課外活動上的時間超過了她花在功課上的時間。特別是進入高中後,每學期七門課,十分繁忙。然而,不分周日周末,運動是雷打不動的。功課隻能放在第二位。
1.5 實習、工作等
2013年夏,女兒自己在曆史上的聖瑪麗市(Historical St. Mary’s City)博物館找到一份自願的無報酬的實習工作。她做過講解員,演示過當年當地Yaocomaco印第安人的生活。
2014年夏,她又為自己謀得了在太平洋遺產組織(Atlantic Heritage Organization)一個無報酬的實習的機會。她協助兩名考古學家,調查並繪製了一棟18世紀耶穌會教堂的平麵圖。
從2013年起至2015年她離家上大學為止,她還謀得為當地一個黑人教堂(Bethesda United Methodist Church) 作鋼琴伴奏的差事。這是她的第一份有酬勞的工作。
1.6 榮譽
在隻有表揚沒有批評的美國,女兒得到的榮譽可謂不計其數。每學期拿回家一堆獎狀,我們很少去看。我隻記得有一次她得了一個二等獎,拿回家來,背著我們偷偷揉成一團扔到了垃圾箱裏。
填寫大學申請表時,她隻列出了下麵幾項她所獲得的榮譽:2013年獲得全國AP 課(即選修的大學課程)傑出獎和全國西班牙語銀獎;2014年獲得全國讚揚優異學生的稱號;三年級和四年級通過選舉就任國家榮譽協會瑞肯中學秘書長。瑞肯高中四年裏她均為校長名單上的優等生。
1.7 外語
中文。幼兒時女兒受老婆正宗北京腔的影響,說一口好普通話。慢慢長大的過程中,正宗的普通話開始下滑。大概是受英文發音的影響,她現在的中文口音和其他在美國長大的中國孩子的發音基本一樣。我們雖然十分希望她能寫能讀,但沒有強迫她去學中文。所以她目前是中文文盲。按她自己說,聽和說的能力也在下滑。
西班牙語。我一直非常鼓勵她堅持學西班牙語,把西班牙語學好。她從小學一直學到高中畢業。遺憾的是,她隻遇上了一位好老師Mrs. Yaritza Moreno。
拉丁文和法語。這兩個語言女兒隻能說嚐了一口。拉丁文是在夏令營時學了半個夏天。法語是在岡比亞時上了幾個星期的入門課。
1.8 全球旅行
我們從女兒一歲多開始到她離家上大學為止,共帶她去過三十多個國家涵蓋南、北美洲,歐洲,非洲和亞洲,包括七次去中國。
這些國家是:瑞典,俄羅斯和烏克蘭(1998年);意大利(2000年);希臘和埃及(2001年);法國(2002年);奧地利,斯洛文尼亞,克羅西亞,荷蘭,南非,哥斯達尼加和墨西哥(2003年);葡萄牙,阿根廷和西班牙(2004年);英國和墨西哥(2005年);德國,秘魯和突尼斯(2006年);土耳其(2007年);波蘭,巴西和巴哈馬(2008年);意大利(2009年);摩洛哥(2011年);波多黎各和厄瓜多爾(2013年);以及岡比亞(2014年)。
七次去中國包括蘇州、南京和北京(1999年);常熟、南京和北京(2000年);北京、成都和南京(2002年);北京(2005年);北京和內蒙(2008年);北京和雲南(2012年);以及北京、上海和蘇州(2015年)。
這些行程中有三次是我在國外工作,停留的時間較長。它們是:烏克蘭六星期,南非八星期,和岡比亞四個半星期。其它或是因為我參加學術會議做報告或是講學,或者是純粹的旅遊度假。
2.申請之前
正式申請學校之前有三件事值得一提。首先,女兒在2013年2014年之際有了較明確的專業取向。其次,我們在三年中走訪了21所學校。最後,2014年春夏之際,她收到三所頂尖文理學院的邀請函,邀請她申請去訪問這些學院。
2.1 專業興趣
女兒的第一個誌願,是想作一名自由職業作家(Freelance writer)。她在小花小學的兩名優秀英文教師的影響下,早早地就能詩善文,還得到過幾次獎。後來哈利·波特一書風行時,其撰寫人J.K.羅琳作為自由職業作家的生平也影響了她。但是老婆斬釘截鐵地說:“自由職業就是失業!”
其後,她曾愛上過繪畫和攝影,也嚐到過一些甜頭。比如她的一張畫就曾被選為一本廣告的封麵,還拿到了100美元的支票。曾一度作為她最要好的朋友叫傑西·加德納(Jessie Gardner)就她的衣著和舉止評論說:“你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藝術家!”女兒頗以此為自豪,幻想著自己將來是一名隻吃得起方便麵的藝術家。
然而,到了即將正式申請學校前不久,她鄭重宣布:“我要學人類學(Anthropology)!”回過頭來看,她的這個選擇最少有四個根源。第一,我們從小把她帶到世界各地,要她眼界開闊,尊重所有的人種和他人的曆史、文化、語言、藝術等等。第二,我的辦公室和人類學係同在一棟樓(Kent Hall)的三樓。女兒從小去我辦公室時,必然要路過人類係的考古實驗室。她開玩笑地說:“是這些實驗室把我勾引到人類學的!”第三,她的兩次實習的經曆與她對人類學的興趣可謂相輔相成。最後,我們一家三口參加人類學比爾· 羅伯斯(Bill Roberts)教授的岡比亞項目,女兒在那裏和人類學的教授和學生們有了不少交往。我的同事並好友羅伯斯教授對她更是關心照顧有加。
我覺得人類學這個選擇挺好。但是我提醒她:“你對各種學科的了解尚十分有限,現在應該放開眼界。到底喜歡什麽應該到大學再定,那時眼界更開闊,人也更成熟了。”她說:“知道!知道!”
2.2 走訪21所院校
考慮上什麽大學之初,女兒的想法可總結為三條:要離家越遠越好,要在大城市,要一個人多地大的大學。老婆的腦子裏,自從她了解了斯沃斯莫爾學院(Swarthmore)之後,就鎖定在這個學校了。老婆甚至認為,再去看很多其它學校實屬多餘。我雖然心裏和老婆一樣認為斯沃斯莫爾學院是首選,但這個學校招生人數太少,錄取率太低,我擔心女兒不一定能被錄取。另外,我認為我們隻有通過和女兒一起把各種學校走訪一遍,才能在學校的選擇上達成共識。再說,我生在大學、長在大學、又在大學裏教了一輩子書,我也很想借機把幾所主要的學校統統走訪一下。
於是,我們把走訪學校和旅遊度假結合起來,從2012年她15歲到2014年她17歲共出行五趟看了21所學校。
第一次出行是2012年年底去西海岸。女兒看到的第一所大學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Berkeley),第二所是斯坦福大學(Stanford)。對她那樣15歲的孩子來說,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大學,幻想著自己在這裏度過四年大學生活,那興奮勁就別提了。對我來說,我從來就偏愛伯克利而對斯坦福少有興趣。此行更驗證了我的感覺。我站在斯坦福美麗無比的校園裏,覺得它離我非常遙遠,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第二次出行是2013年春我們往南麵走,訪問了杜克大學(Duke)和北卡羅來納大學教堂山分校(Chapel Hill)。杜克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它所在的達勒姆鎮實在讓人不敢恭維。看了杜克再看教堂山,教堂山就不免讓人沒精打采。
第三次出行是2013年夏我們往北走,訪問了約翰·霍普金斯大學(Johns Hopkins),斯沃斯莫爾學院(Swarthmore),賓夕法尼亞大學(U. Penn), 哈弗福德學院(Haverford)和康乃爾大學(Cornell)。這一趟很重要,因為女兒將要申請的候選大學都在其中。約翰·霍普金斯給我們三人的印象都不錯,但女兒認為這學校的人類學不怎麽樣。斯沃斯莫爾學院本已經是老婆鎖定的學校。走訪之後愈加堅定。女兒也抵擋不了這所學校的吸引。我因身體不適,沒有和她倆參加學校組織的訪問程序。我對她倆說: “隻要斯沃斯莫爾學院收女兒,我看不看也就是它了!”看了斯沃斯莫爾學院再看它的鄰居哈弗福德學院,女兒和老婆立刻一口否定。我再三遊說,說哈弗福德學院是個好學校,上不了斯沃斯莫爾學院,能上哈弗福德學院也很好。她們母女倆完全聽不進去。賓夕法尼亞大學在費城市中心,我和老婆不是很喜歡。最後去的是另一所我所偏愛和認同的康乃爾。女兒和老婆也都很喜歡。我們邂逅的教授和學生們的友善給我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美好印象。
2014年春我們接連出行兩次。三月份我們第四次出行訪問了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紐約大學(NYU),維斯理安大學(Wesleyan),巴納德學院(Barnard)和普林斯頓大學(Princeton)。看了哥大,我們三人都不免感歎:“誰能抵擋得住哥大的誘惑呢!”紐約大學在曼哈頓市中心,我和老婆都不以為然。我本對維斯理安印象尚可,無奈那天我們去時正值春假,校園裏空空如野,天又奇冷,讓人沒法說出一句好話來。Barnard是女兒堅持要看的。我和老婆最嗤之以鼻的學校莫過於此。最後路過普林斯頓轉了一圈。我從來對普林斯頓少有興趣,女兒和老婆也無所表示。
最後一趟是2014年四月第五次出行訪問了安默斯特學院(Amherst),威廉姆斯學院(Williams),塔夫茨大學(Tufts),波士頓大學(Boston U),哈佛大學(Harvard),布朗大學(Brown)和耶魯大學(Yale)。我雖然知道安默斯特是所好學校,但它沒有給我留下什麽印象。相反威廉姆斯則給了我深刻的印象,讓我感歎不已。塔夫茨我們三人隻看了一半,就齊聲說“No,no!”波士頓大學是另一所我和老婆都十分不喜歡的市中心的學校。如雷貫耳的哈弗再一次驗證了我對它所缺少的敬仰和向往。我對布朗從來就沒什麽感覺。耶魯是另一所不感興趣的學校。
此外,我們還在華盛頓參加了一個由卡爾森(Carlson)、鮑登(Bowdoin)、波莫納(Pomona)和斯沃斯莫爾四校聯合舉辦的情況介紹會。
我想我對很多學校的“偏見”,是當年在威斯康星麥迪遜時羅奇代爾合作社那些左派好朋友給我打上的烙印。說是偏見,實乃謙虛之言爾。我其實認為我的看法或感覺是很有道理的。
看了21所學校後,我發現福布斯(Forbes)和美國新聞(U. S. News)給美國高校、大學和文理學院的排名是很有道理的,可以說是相當準確的,見附錄二。
這五趟出行之後,女兒的想法與我和老婆的想法基本上一致了。她排除了西岸的學校,也排除了南麵的學校。同時,她可能受瑞肯中學幾位老師的影響,把重點考慮的學校放到了文理學院來了。她和我們唯一的分歧是巴納德。受她鋼琴老師的影響,她堅持一定要考慮巴納德。
2.3 邀請申請去訪問的學校
2014年春夏之交,女兒收到三所頂尖文理學院的邀請函,邀請她申請去訪問這些學院。一旦申請被接受,這些學校將提供所有往返行程和食宿的費用。其目的是讓那些優秀而經濟上困難的少數種族的孩子們能有機會去訪問它們。我們自知我們的條件是無望被接受的,何況這三所學校我們都已經走訪過了。但是,我認定了不是很多少數種族裔的孩子都能收到這個邀請函的。我們認為女兒必須借此機會表達她對這三所學校的興趣。
這些申請表的關鍵是要求寫一篇作文。
5月11日女兒收到威廉姆斯學院的邀請信。該校的作文題目是:“Please describe your neighborhood and how it impacts who you are. Please limit your response to 300 words.”這是女兒的第一篇為上大學而寫的作文。女兒如實描寫了我們家美麗的自然風景和對她的影響。對我們成人來說,女兒的作文貌似是準確地按題而寫的,但實質上是文不對題。出題者希望看到的顯然是相反的情況:貧困的少數種族裔的孩子們是如何在一個惡劣的環境裏成長的。我們小心翼翼地給了女兒一些提示,可她根本聽不進去。
6月11日我們在岡比亞時女兒終於收到斯沃斯莫爾學院的邀請信(此前已收到了安默斯特學院的邀請信)。該校的題目是:“Swarthmore students are socially aware in both a broad, global context as well as an interpersonal, community context. They approach problems with intentionality, and they often contemplate their place in the world. Given this tendency we would like to know, ‘What keeps you up at night?’(500 words maximum)” 這是女兒的第二篇為上大學而寫的作文。女兒寫的是有一天晚上她和她的好友傑西·加德納一起喝了兩杯咖啡,睡不著覺,聯想到附近鎮子上吸毒和犯罪等情況。這篇文章寫得比較一般,有點陳詞爛調的味道。但總算有點思想性,還算切題。
5月13日女兒收到安默斯特學院的邀請信。該校的題目是:“Please respond to the following essay prompt in no more than 350 words.‘We … give special importance to the inclusion … of talented persons from groups that have experienced prejudice and disadvantage … because the best and brightest people are found in many places, not few; because our classrooms and residence halls are places of dialogue, not monologue; because teaching and learning at their best are conversations with persons other than ourselves about ideas other than our own.’Tell us how your own experiences and background will allow you to contribute to these conversations.” 這是女兒的第三篇為上大學而寫的作文。她寫的是她和幾個教堂的關係。這一次她選擇的內容非常好,既有思想性,又反映了她個人的獨特之處。
正如我們所料,這三個申請都沒有被接受。然而。通過這次的申請,女兒得到了極為豐盛的收獲。威廉姆斯回複比較冷淡,斯沃斯莫爾的比較熱情,安默斯特最為熱情。斯沃斯莫爾和安默斯特為女兒免去了未來的正式申請費。更重要的是,女兒得到了為升學寫作文的教訓。三個學校的反應正好與三篇文章的質量相對應。最大的收獲可能是她有了為通用申請寫作文的題材。她為安默斯特寫的作文幾經改寫後,演繹發展成她後來用於通用申請中的那篇佳作。
3.申請的院校
我和老婆自2012年以來一直在追蹤美國新聞每年發表的美國大學的大學部和文理學院的排名表和其有關信息。後來又加上了福布斯把美國大學的大學部和文理學院混合在一起的排名。我們對各有關學校從它們的網頁上做了詳盡地了解。大學理事會(College Board)也為我們提供了大量十分有用的信息和材料。到2014年秋要正式開始申請學校時,我和老婆已是胸有成竹,頭腦裏可以說是一盆清水。
同時,我們夫妻倆通過和女兒走訪了21所學校和日常的磨合,各種想法都基本上達到了一致。這包括保底學校的選擇,提前錄取學校(Early Decision School)的選擇,和正常錄取的學校(Regular Decision Schools)的選擇。
唯一無法達成共識的隻有巴納德。我們夫妻倆為此和女兒有過多次激烈爭吵。我們首先采取方式是企圖封殺她對巴納德的念頭,但未能達到目的。我們說:“去巴納德還不如去馬大!”她說:“但是我想去巴納德!” “不可能!我們不可能每年花六萬美元讓你去巴納德的!”“我不要你們的錢,我能從巴納德掙來全額獎學金!”我們發現和她爭不出結果來,還在申請學校的關鍵時刻大傷感情。我們於是偃旗息鼓,說:“行!我們不反對了,你要申請你自己去申請好了。但不要忘了我們是多麽地不喜歡巴納德。”就這樣,我們算是度過了巴納德危機的第一關。
3.1 馬裏蘭大學(學院市分校)(UMCP)
我們三人毫無爭議地一致認為應該申請馬裏蘭大學學院市分校的優先錄取生,將其作為保底的學校。瑞肯高中升學指導辦公室主任Mr. Davis Hamilton也完全同意我們的估計:女兒被馬大學院市分校錄取為優先錄取生的概率應該是100%。
同時,老婆和我發自內心地認為馬大是個好學校。就像在小花學校和瑞肯高中一樣,女兒在馬大一定會度過幸福的四年,茁壯成長,將來可以進一所好學校去讀研究生。
馬大沒有采用大學理事會設計的通用申請表。該校申請學院市分校優先錄取生的截至日期是11月1日。這樣馬大就成了女兒申請的第一個學校,在10月底正式遞交了申請表。
3.2 威廉姆斯學院(Williams)
選擇哪所學校作為提前錄取的學校就不那麽明確了。女兒比較傾向於不要申請任何提前錄取的學校。這是因為一旦被錄取就不可以去別的學校了。老婆和我則堅持要:我們認為鐵定的承諾能贏得高一點點的錄取率。我們的這個想法後來被事實證明是錯誤的。老婆的心裏除了斯沃斯莫爾學院,沒有第二所學校。我心裏雖然也是對斯沃斯莫爾學院情有獨鍾,可我的理性判斷是女兒被斯沃斯莫爾錄取的可能性太小。斯沃斯莫爾學院每年收的學生太少,錄取率是所有文理學院中最低的。我盤算著威廉姆斯學院是又好又較容易被錄取一點點。威廉姆斯學院多年來無可爭議地在美國所有高校中排名第一。“太偏遠了!”老婆認為。“是啊,”我說,“很多人都會像你這樣想,所以它的錄取率才稍高一點點。”事實證明,我的這個邏輯是錯誤的,這是後話了。
我終於說服了老婆和女兒,選定了威廉姆斯作為提前錄取的學校來申請。該校的提前錄取的申請截止日期為11月15日,用的是大學理事會的通用申請表外加一篇補充作,女兒如期遞交了申請表,然後我們懷著謹慎的樂觀心情,靜候12月15日發榜。
2014年12月13日晚,女兒收到威廉姆斯的通知,對她的申請決定將延遲到2015年3、4月份和其他申請正常錄取的候選人一起再考慮。換言之,女兒沒有被提前錄取。這也許是女兒長到這麽大才受到的第一次嚴重打擊。我和老婆都認為這是一件好事 —— 她一生中將會遇到很多次像這樣的打擊的。
事實上,被威廉姆斯拒絕提前錄取的好處遠不隻此。因為女兒被威廉姆斯拒絕提前錄取,她才有了再申請另外九所學校的人生應該有的寶貴的經曆,去汲取失敗的教訓,總結成功的緣由,品嚐生活中的沮喪和喜悅;她才有機會去進一步鍛煉她的寫作能力,去寫了那麽多認真的作文;她才有機會最終得以被我們大家都夢寐以求的斯沃斯莫爾所錄取。
3.3 其他六加三所學校
在決定威廉姆斯作為提前錄取的學校來申請的同時,其它六所正常錄取的學校名單已經定了下來。它們是:安默斯特學院(Amherst),斯沃斯莫爾學院(Swarthmore),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賓夕法尼亞大學(U. Penn),康乃爾大學(Cornell),和瓦薩學院(Vassar)。
為什麽選定這六所學校?首先,這個過程堪稱是民主協商而定的。女兒想申請的巴納德,因為我和老婆的強烈反對,她也沒再堅持。我認為應該申請的哈弗福德學院(Haverford),女兒和老婆都反對,我也就算了。我還推重的米德爾伯裏學院(Middlebury),卡爾森學院(Carlson)和鮑登學院(Bowdoin)等校,也被老婆否決了。其次,我和老婆一致認為申請比瓦薩更差的學校是沒有意義的:與其去比瓦薩更差的學校,不如去馬大。最後,我們沒有去申請那些我並不喜歡的頂尖學校,諸如哈弗,耶魯,普林斯頓等。
但是,在女兒被威廉姆斯拒絕提前錄取後,我們三人的情緒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衝擊。我們本是持謹慎的樂觀態度的,現在不免要問:如果其他學校也像威廉姆斯一樣拒絕女兒怎麽辦?老婆仍然很樂觀。我雖然相信我們最初的大多數判斷,但理性上認為還是要更保險些好。女兒則有點沉不住氣了,她說:“我要再增加幾所學校!”又說:“我一定要申請巴納德!”第一炮沒打響,我和老婆不願在她情緒波動時和她爭辯。就這樣,三所學校又加進了原來的六所正常錄取的學校名單上。它們是:米德爾伯裏學院(Middlebury),鮑登學院(Bowdoin),和巴納德學院(Barnard)。
正常錄取的學校的申請截止日期一般在12月31日。女兒期末考試於12月20日結束後,就全力投入了這六加三等於九個學校的申請中去了。這是我們三人唯一的一次一家人留在家裏,什麽地方也沒去,一不過聖誕節二不過新年。所幸這九所學校都使用大學理事會的通用申請表,省了不少事。隻是美國一流學校都要求寫補充作文,有的要一篇,有的則要兩篇或更多。所以這十天女兒的主要任務是爭分奪秒地寫高質量的作文。
就這樣我們於12月21日提交了米德爾伯裏學院和斯沃斯莫爾學院的申請表;12月22日提交了安默斯特學院的申請表;12月26日提交了瓦薩學院、鮑登學院和巴納德學院的申請表;12月27日提交了康乃爾大學的申請表;12月30日提交的是哥大的申請表;最後12月31日提交的是賓大的申請表。
值得一提的是巴納德的申請費是女兒用自己掙來的私房錢付的。
3.4 通用申請表(Common Application)
由大學理事會設計的通用申請表涵蓋申請人及申請人家庭的各種詳盡的信息,包括在校成績,平均分,現修科目,所有選修的大學科目,所得榮譽,未來的計劃,各種統考成績,各項體育、音樂、美術、學術、實習、工作、外文等課外校外活動和經曆。此外,通用申請表中有兩項重要內容,一是推薦信,二是一篇作文。為申請而寫的作文將在下一節裏細說。這裏隻談推薦信。
通用申請表要求每個中學的升學辦公室指導員必須寫一封推薦信。瑞肯中學升學辦公室主任Mr. David Hamilton為女兒寫了一封他自己十分得意的推薦信。他把女兒招到他辦公室,讓女兒讀了他寫的推薦信,說:“一般來說,推薦信是不可以給學生看的,但我寫得太好了,你得看看!”信裏到底寫了些什麽,我和老婆不得而知。女兒對我們說,信很長,“他把我描寫成了一個很滑稽有趣的人了(a funny person)!”我們聽了很高興。我們希望招生官通過通用申請表得出一個結論:女兒和很多華裔家的隻會讀書考試的孩子不一樣,她是一個全麵發展的又極有個性的孩子,兼有東西方孩子的優點。
通用申請表還要求有兩位任課教師的推薦信。我和老婆立刻想到的是女兒的英文老師Mr. John Pennisi。他從小學一直看著女兒成長。女兒從小花畢業後進入瑞肯,正好他也從小花轉到瑞肯任教。可是女兒不同意。她說:“他隻了解我的過去。對我的現在更了解的是神學老師Mr. Luke Young。”我們對這位老師了解甚微,但相信女兒的判斷。這位神學老師到底寫了些什麽,我們無從知道。
可是英文老師Mr. Pennisi主動向女兒提出要為她寫推薦信。還誇下海口說:“我要給你寫一封信,確保你最想去的學校錄取你!”他具體是怎麽寫的、寫了些什麽,我們不知道。但我們對他太了解了,太放心了。
稍後一些時候,女兒越野跑啟蒙教練Ms. Kelly Schmidt也提出來要為女兒寫推薦信。那時這位被女兒稱為第二個母親的教練已不幸離開了瑞肯,在另外一所中學當教練了。我們對她也是絕對了解、絕對放心。我們認為她的推薦信有助於說明女兒是一個非典型華裔青少年。
4. 申請的作文(Essay)
申請學校時撰寫的作文可謂至關重要。向招生官顯示寫作能力也許還在第二位,更重要的是通過作文裏具體生動的事列告訴招生官申請人是一個什麽樣的青少年。
我們認為女兒為通用申請寫的作文堪稱極佳。為各個學校特殊要求而寫的補充作文則有好有壞。
4.1 通用申請的作文
大言不慚地說,我認為女兒為通用申請寫的作文比我看過的任何一篇為申請大學寫的作文都要好。瑞肯中學升學辦公室主任Mr. David Hamilton看後也讚口不絕,把文章貼在辦公室牆上,說:“申請學校的作文就要這個樣!”我很難想象一個招生官讀後能不為所動。
通用申請作文的具體要求是:“The essay demonstrates your ability to write clearly and concisely on a selected topic and helps you distinguish yourself in your own voice. What do you want the readers of your application to know about you apart from courses, grades, and test scores? Choose the option that best helps you answer that question and write an essay of at least 250 words but no more than 650 words, using the prompt to inspire and structure your response. Remember: 650 words is your limit,not your goal. Use the full range if you need it, but don’t feel obligated to do so.”
女兒選的通用申請作文的題目是:“Describe a place or environment where you are perfectly content. What do you do or experience there, and why is it meaningful to you?”
女兒的文章如下。
They walk in the light; they ride out the storm. And they are leaning, always, on everlasting arms. The music of the Bethesda United Methodist choir illuminates the little church even on the rainiest Sundays, and I find myself awed by the faith that surrounds me.
I have always wondered about faith. When I was younger than I can remember, I was baptized in Trinity Episcopal Church. The pictures show my mother wearing lipstick and my father in a suit as the three of us find ourselves up at the altar, beside my godmother, a southern Baptist, and my godfather, a non-practicing Jew.
"Does it count if neither of them are Episcopalian?" I would later ask my father.
"I don't know," he replied. "I'm not Episcopalian either."
I was puzzled.
"Then what are you?"
I would soon discover that my parents weren't really anything. Growing up in China's Cultural Revolution, they had been forbidden from having religious identities. However, they wanted their American-born daughter to have the option to explore.
Baptism was only one step towards God-I began my Catholic education in second grade. My first day of school started with an Our Father. The student body drew a collective breath and recited the prayer, the phrases worn as smooth as marble. I opened my mouth without saying anything, and then closed it, frozen and panicking. Everyone knew something I didn't.
Even after I'd learned the prayers, I remained aware that I was not like the rest of the students. I did not look like them, and I would not grow up as they did. I struggled trying to comprehend the Immaculate Conception, and they struggled pronouncing my last name. I wanted to be like them, but I wanted them to like me as I was.
Over time, my classmates learned my name and my story, and soon became my closest friends. I would read with them in front of school Masses, feeling proud, like I had learned to belong.
I did belong-but did I believe? It was in high school that I found myself in the little white building of Bethesda United Methodist. I was a classical pianist; they sang gospel. I couldn't play gospel, but they really needed a pianist. And so, a heritage hymnal took its place besides my Bach and Debussy. I became the accompanist in the oldest African-American church in Southern Maryland, my fingers nervously following the notes of the sheet music. They laughed, embracing me and singing until the pews shook. Alexandra became Sister Alex. I did not look like them, and I had not grown up as they had. "But isn't it beautiful how you can come in and praise God with your music all the same?" Pastor Beverly would shout. "God is good, all the time!" And then the whole congregation would say "AMEN!"
As my confidence grew, the music came alive. "What a fellowship!" they exalted. "What a joy divine, leaning on the everlasting arms." I followed them with the piano, realizing what lit up the voices of the choir. It was not family or history, but faith.
Today, the question I posed to my father so long ago is reflected on myself: what are you?
I am still building who I am every day. I am neither Episcopalian, Catholic, nor United Methodist; but the same power brought me to all of these places, and I will trust in it wherever I go. I will walk in the light, and ride out the storm. And, this Sunday, as I lead in to the first notes of "Leaning on the Everlasting Arms," I will feel perfectly content.
4.2 兩篇寫得較好的補充作文(Written Supplement Essays)
下麵兩篇補充作文寫得比較好。根據不同學校的內容和字數的要求,另有幾篇和下麵的兩篇雷同。
4.2.(A) 康乃爾大學要求的補充作文題是:Describe two or three of your current intellectual interests and why they are exciting to you. Why will Cornell's College of Arts and Sciences be the right environment in which to pursue your interests? (Please limit your response to 650 words.)
女兒的作文全文如下:
I was drawn to anthropology and history through a series of exciting experiences in Southern Maryland and West Africa.
Two summers ago, I volunteered at Historic St. Mary's City, a local museum depicting Maryland's first colonial settlement. I assisted the museum interpreters of a living history exhibit on the Yaocomaco Native Americans, who had shown the English how to survive upon their arrival to Maryland in 1634. I worked, tending unfertilized crops, shaping dugout canoes with burning coals, making reed mats to cover the longhouses, and crafting pots from clay gathered from the St. Mary's River.
Our knowledge of the Yaocomaco came from historical written accounts, archaeological work, and our daily replication of Yaocomaco skills and activities. None of us were otherwise connected to the Yaocomaco. Yet, we were the ones presenting this information to the public. I realized that interpretations of history and culture can change, shifting to reflect contemporary interest and understanding. It was a delicate and consequential task. The process of studying and accurately representing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Yaocomaco to Southern Maryland inspired me to learn more about anthropology.
Cultural interactions and exchange were further revealed to me this past summer during my five weeks in The Gambia, where I met and traveled with anthropology students and professors from St. Mary's College of Maryland. They illuminated their work in archaeology and ethnography to me, describing fieldwork, data processing, and language acquisition. I was excited by numerous aspects of anthropological research and study. I learned of the colonial history between The Gambia and Britain, as well as The Gambia's past as a center of the Atlantic slave trade. I took a French class at University of The Gambia, studying with Gambian students who spoke English, Wolof, Mandinka, and Fula. My neighbors were drummers from Guinea and soccer players from Sierra Leone. These people shared their traditions and languages with me. I became enthralled with the plurality of ethnicities in West Africa and the local cultures that I was surrounded in. I found sharp contrasts between Gambian and American history and culture. I was filled with questions that I now seek to answer with anthropology.
Upon my return to Southern Maryland this summer, I interned at Atlantic Heritage Organization, documenting an 18th century Jesuit rectory near the Potomac River with two architectural historians. I was drawing meticulously measured elevations of the rooms, which contained layers of peeling paint, crumbling bricks, and collapsing ceiling plaster. The building looked like a decaying remnant of the past. But, to the architectural historians, it was a palace of history and heritage. They explained to me the historical context that I was previously unaware of. The peeling paint, for example, exposed a base color of gray, covered by an off-white and then pale yellow. The time period of each layer could be revealed by the paint's color availability and permanence. These time periods matched the years that slaves had built the house, and the years that Jesuits and later tenant farmers had inhabited it. Every detail was material culture, depicting social, ecclesiastical, and farming life in the house. The internship encouraged me to continue my pursuit of knowledge outside of textbooks and classrooms.
Cornell's College of Arts and Sciences is the best place for me to pursue my intellectual interest in anthropology and history. I like its emphasis on the liberal arts and interdisciplinary studies, the large university setting allowing one to cover a range of subjects while also focusing in-depth in a major. The ample opportunities to study outside of one's major are important to me, especially since anthropology and history are greatly enriched by interdisciplinary knowledge. The sizeable Anthropology Department contains renowned experts on a variety of topics, along with faculty outside of the department. The academic excellence of the college, with its wonderful surroundings and friendly community, makes the perfect place for me to continue my intellectual discoveries.
4.2.(B) 瓦薩學院要求的補充作文題是:How did you learn about Vassar and what aspect of our college do you find appealing? Limit 350 words
女兒的作文全文如下:
The first time I expressed my interest in the liberal arts, my mother immediately interjected, "Sweetie, you won't make any money with that!"
"I want knowledge, not money," I had said, though my mind did briefly touch upon a future of eating nothing but ramen.
There was no way ramen could impede the pursuit of my intellectual goals. My research on Vassar revealed the college to be distinguished in accomplishing such goals. I liked that it focused on education for action in the world, apart from simply improving one's own life. Education should make a difference in the self, but also the self's ability to impact others.
"I want to study the liberal arts at Vassar," I declared.
My mother sighed. "Alright, sweetie. I guess that's acceptable if you cannot choose what you want to do."
"No, no, no," I responded. "Not because I cannot choose, but because I want all the choices. Because I am fascinated by the depth of what can be known, and what is yet to be known. Because I constantly discover new facets of myself that must be explored."
She nodded, beginning to understand.
The flexible curriculum at Vassar greatly appeals to me. The freedom of choice would allow me to chart my own courses of study. After all, there are infinite paths I can take, and I must discern which path best aligns with my goals.
"Well," conceded my mother. "Vassar does also have very beautiful architecture. I know how you feel about architecture."
And from then on, we were on the same page.
4.3 幾篇寫得不太好的作文
我認為下麵三篇補充作文寫得不是很理想。
第一篇是為威廉姆斯寫的。題目是:“Imagine yourself in a tutorial at Williams. Of anyone in the world, whom would you choose to be the other student in the class, and why? (Please limit your response to 300 words.)”女兒選的是Tavi Gevinson。我認為這個人選得不好,文章寫得也不好。
第二篇是為巴納德寫的。題目是:“Pick one woman in history or fiction to converse with for an hour and explain your choice. What would you talk about? (250 word limit)”女兒選的是莎士比亞劇中人Lady Macbeth。我認為這個人選得不好,文章寫得也不好。
第三篇是為安默斯特寫的。題目是:“Please respond to one of the following quotations in an essay of not more than 300 words. It is not necessary to research, read, or refer to the texts from which these quotations are taken; we are looking for original, personal responses to these short excerpts. Remember that your essay should be personal in nature and not simply an argumentative essay: Literature is the best way to overcome death. My father, as I said, is an actor. He’s the happiest man on earth when he’s performing, but when the show is over, he’s sad and troubled. I wish he could live in the eternal present, because in the theater everything remains in memories and photographs. Literature, on the other hand, allows you to live in the present and to remain in the pantheon of the future. Literature is a way to say, I was here, this is what I thought, this is what I perceived. This is my signature, this is my name.” 女兒的選材是她參加校越野跑隊和寫日記。我認為選材尚可,但寫得很一般。這個題目出的不好,很難按這個題目寫出一篇好作文來。可是女兒卻認定了這個題目,不願意考慮該校提供的其它作文題。
女兒的寫作能力雖然很強,但她到底還年輕,在選材上考慮不成熟,在寫作上也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我們的很多意見,她聽不進去。我們也不原意強加於她,希望她能通過失敗,自己汲取教訓,成長成熟起來。當然了,在聖誕節前後不到十天裏,寫了近十所學校的十幾篇補充作文,又累又煩,寫出幾篇不稱心的文章也是情理中的事。
5. 申請結果
申請表送出去後,女兒得到了與四所學校的校友約談的機會。它們是米德爾伯裏學院,巴納德學院,康乃爾大學和賓夕法尼亞大學。因為女兒是在被威廉姆斯拒絕提前錄取後才開始申請其它九所學校的,所以大多數學校的要求約談的截止日期已經過了。我和老婆對此事也看的較淡,忽略了。女兒隻是背著我們和她情有獨鍾的巴納德作了安排。其它三個約談是那三所學校主動來找女兒的。如是,女兒於2015年1月20日與米德爾伯裏的一名校友通過視屏約談了20分鍾的樣子。1月21日在華盛頓特區的一個著名書店(Kramerbooks & Afterwords Cafe)裏她與巴納德一名校友約談了40分鍾的樣子。1月30日她通過視屏與康乃爾的一名校友有一個短時間的約談。最後於2月6日,在附近的一個星巴克與賓大的一位校友約談了一陣。回過頭從結果來推測,這些約談至少沒有起負作用,更可能的還是正麵的作用。
正常申請的發榜日期各校不一,大都在三月下旬。頂尖學校總是要到三月底才最後發榜。在女兒申請的共11所學校裏,她得到了五個錄取通知書,三個學校把她放到了等待名單上,三所學校沒有錄取她。
5.1 五所被錄取的學校
2015年元月26日馬大錄取了女兒為其榮譽學院的優先錄取生。馬大雖然是女兒保底的學校,但我和老婆本來就發自內心地很喜歡它。在女兒被威廉姆斯拒絕提前錄取後,這封錄取通知更讓全家為之振奮。
3月13日在斯沃斯莫爾學院預定的發榜日期3月26日前的兩星期,女兒收到一封斯沃斯莫爾學院3月11日簽發的提前錄取她的信。這突兀其來的驚喜使我和老婆心喜若狂,令女兒幾乎不敢相信是真的。她用手指沾了點吐沫星塗在付校長兼招生院長James L. Bock簽字的第一個字母“J”上,確認了那是用手親筆所寫的,才放下心來。見附錄一。
其後3月20日女兒接到鮑登學院的錄取通知書,3月31日女兒同時收到康乃爾大學和賓夕法尼亞大學的錄取通知。那時我和老婆已淹沒在女兒被斯沃斯莫爾學院錄取的喜悅中,即令是康乃爾大學和賓夕法尼亞大學的錄取通知也沒有絲毫改變我們對斯沃斯莫爾學院的初衷。女兒則比我們高興得多。那主要是因為絕大多數人隻知道康乃爾和賓大是常青藤校而不知斯沃斯莫爾為何物。其次,女兒也想再確認一下斯沃斯莫爾是她本人最正確的選擇。為此,她警告我們說:“我還沒有決定到底去哪個學校呢!”
於是我們於4月7日、8日兩天又重訪了賓大。我和老婆沿著費城的斯庫爾基爾(Schuylkill)河邊散步,讓女兒按她自己設計的日程重新走訪賓大。可是她沒把預定的計劃執行完,就對我們說:“回家吧!”4月12日我們三人參加了康乃爾在華盛頓特區的一個旅館的招待會。不到30分鍾,女兒就對我們說:“我們走吧!”4月23日、24日兩天,女兒應邀單獨重訪了斯沃斯莫爾學院。事實上,重訪斯沃斯莫爾之前,她去斯沃斯莫爾的決定已經定下來了。斯沃斯莫爾承擔了她重訪該校兩天的全部費用,包括路費和食宿費等,還讓她在學生宿舍裏住一夜。她一人獨來獨往,十分過癮。
取得如此好的結果說明我們當初的絕大多數選擇和判斷是正確的。女兒考試的成績並不冒尖。但她SAT考得很早,而且隻考了一次。她的ACT成績也差不多。女兒在申請威廉姆斯時提交了SAT和ACT的兩組成績,因為威廉姆斯沒有提前錄取她,我們決定從此不再提交ACT的考試成績。我認為女兒被這幾所好學校錄取的原因是她的幾篇作文,為她寫的幾封推薦信,和她在課外和校外活動中的表現。這三樣把女兒和很多華裔家庭的隻會讀書考試的孩子分開了。它們向招生官展示了一個全麵發展的又極有個性的、兼有東西方優點的青少年。最後,女兒在正式開始申請前就有了人類學的專業傾向。這應該是有助於整個申請過程的。
5.2 被放在等待名單上的學校
耐人尋味的是,馬大之外,三所比鮑登、斯沃斯莫爾、康乃爾和賓大差的學校都沒有錄取女兒,而是把她放在了等待的名單上。那意思是說,你如一定想進我們這幾所學校的話,盼告,我們5月1日後有空位的話再錄取你。就這樣,米德爾伯裏學院於3月21日,瓦薩學院於3月25日,巴納德學院於3月26日分別通知女兒她被放在了等待名單上。
值得一提的是女兒情有獨鍾的巴納德。為了這所我和老婆呲之以鼻的學校,女兒和我們大吵大鬧,又用自己辛苦掙來的私房錢提交了申請表,還幻想著能拿到全額獎學金。她到底是太年輕太幼稚了。她太小看了巴納德的招生官了。所幸我們及時改變了和她正麵對抗的策略,順利度過並結束了這場危機。
我認為這三所學校的決定是明智的、正確的,反應了招生官們老練的判斷力。
5.3 沒有被錄取的學校
三所學校沒有錄取女兒,分析起來,最終是對女兒有益無害的。
威廉姆斯最後通知女兒她沒有被錄取,那封信言辭冰冷。回想起來,威廉姆斯從來沒有對女兒熱情過。當初威廉姆斯邀請她申請去訪問威廉姆斯,女兒申請了,被拒絕了,收到的也是一封冷淡的信,申請費也沒像另外兩所學校那樣免掉。
我們自己這方麵則犯了一係列的錯誤。我把它選為提前錄取的學校來申請,在邏輯判斷上是錯誤的。首先,認為威廉姆斯的錄取率比斯沃斯莫爾的錄取率高是被統計數字誤導了。斯沃斯莫爾地理位置好,申請的人自然要多。威廉姆斯地處偏遠,申請的人自然要少。所以威廉姆斯和斯沃斯莫爾錄取率的差異隻在分母,不在分子。其次,認為申請提前錄取的學校錄取率會因為鐵定的承偌而有所提高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申請提前錄取的申請人都是高質量的,非高質量者一般不會去碰這個提前錄取的事。所以其錄取率高是因為分子大而分母小也。這個錄取率和正常申請的錄取率不具有可比性。再者,申請威廉姆斯時我們提交了SAT和ACT的兩組考試成績是完全錯誤的。女兒的SAT和ACT成績都差不多,都沒有冒尖,都在被一流學校錄取的平均分上下。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去重複一個並不那麽冒尖的信息。犯這些錯誤隻能說明我累了、我老了。所幸我們及時作了糾正。當然女兒兩次給威廉姆斯寫的作文都不盡人意。兩次機會都是以威廉姆斯開頭陣,缺少經驗。好在女兒迅速汲取了教訓,以後的作文就越寫越好了。
4月1日女兒收到安默斯特學院拒絕錄取她的通知。雖然收到這個通知時,女兒已是捷報頻傳,不太介意這個失敗了。可我的心裏還是很憤憤不平的。我認為安默斯特學院招生辦公室不地道。他們給女兒發來了很多熱情洋溢的信,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請女兒去申請。那言辭之中,好像是隻要女兒申請,他們就會錄取她。到頭來原來他們要的隻是用女兒去降低他們的錄取率。幸而我們從來對安默斯特沒有過過多的想法。對他們過分的熱情也一直持懷疑的態度。
現在靜下心來看,威廉姆斯和安默斯特沒有錄取女兒對他們對女兒兩方麵都是一個合理的結果:門不當戶不對。
3月31日哥倫比亞大學通知女兒她沒有被錄取。我和老婆暗暗高興。我們知道,如果哥大錄取了女兒,再要想說服女兒去斯沃斯莫爾就會非常困難。有幾個年輕人能抵擋得住哥大和曼哈頓的召喚呢?當然,我認為女兒被哥大拒絕也是合理的。她的考分不冒尖,在數以萬計的申請表裏,招生辦不可能詳細地去閱讀她的申請表、再拿去和他人的申請表做透徹的比較。全世界想上哥大的優秀的孩子太多了。錄取中的隨機性就不可避免了。
6.結束語
我們為什麽認定了斯沃斯莫爾?首先,我們認定了文理學院,而不是大學。我們希望女兒先上文理學院,再去一所較好的大學讀研究生院。文理學院畢業後就業的機會是比較有限的,去研究生院的可能性則大得多。在文理學院裏,青少年的知識麵能得以充分地闊展,伴隨著各方麵的成熟,能更好地去尋找和確定自己一生想學和想做的事情。名牌大學的牌子主要是由它們的研究生院的名聲造成的。這些學校的大學部的質量和他們研究生院的名聲是兩回事。一般來說專門從事大學部教育的文理學院的教育質量都要較大學裏的大學部的質量要高。另外,文理學院一般都很小,兩千個學生的樣子。它為剛剛離開家走向獨立生活的青少年提供了一個比上萬人的大學好得多的環境。它們更利於青少年的身心發展。
確定了文理學院,下一步就是在文理學院裏確定具體的學校。基於女兒各方麵的情況,我們基本上排除了排名在頭10名之外的學校。我和老婆的邏輯很簡單:與其上排名在頭10名之外的學校,不如去有100%把握的馬大。在頭10名學校中,再排除西岸的學校、女校和幾所因各種原因而不喜歡的學校,剩下的就是女兒報名申請的學校了。
在這幾所學校裏認定了斯沃斯莫爾可以說是人工選擇和自然選擇的結果。人工選擇主要是它是美國最頂尖的文理學院之一,有90%的畢業生都最終進了研究生院,而且離家不近不遠,三個半小時車程的樣子。自然選擇指的是女兒進斯沃斯莫爾可謂門當戶對。斯沃斯莫爾早早在三年前女兒考過PSAT後就不斷來信鼓勵她升大學時考慮該校。最後,斯沃斯莫爾又提前兩星期錄取了女兒。這些都說明了它喜歡女兒這樣的青少年。女兒喜歡斯沃斯莫爾,因為它就像CTY一樣是一個她可以認同並找到自我的地方。她一人應邀去斯沃斯莫爾訪問後不久就給我們發回短信說:“Bye Cornell! Bye U. Penn!”
通過女兒在我們身邊18年的成長,我們親身經曆了美國大學之前的教育製度,它和我在中國的經曆真是有天壤之別。如此不同的教育製度,當然也就培養出截然不同的人來。這裏我隻能就女兒的經曆簡單地說:我喜歡美國的教育製度和這個教育製度下培養出來的人。這當然不是說美國的教育製度沒有問題,也不是說美國的所有學校,特別是公立學校,都和女兒上的私立的蒙台梭利和天主教的教會學校一樣。如想全麵地論述美國的教育製度,那是另外一篇大文章了。
通過女兒在美國申請上大學的經曆,我認為美國的升學製度遠遠比中國的升學製度優越。首先是對一個青少年的評價是全方位的。其次,申請和錄取雙方雙向互相選擇,以致最後的結果比較合理比較公正。這點不單單體現在女兒身上,在她諸多同學的身上也反映了出來。當然了,如要全麵地論述美國的升學製度,那又是另外一篇大文章了。
飲水思源,我們決定要好好地感謝那些在女兒成長和升學過程中起了關鍵作用的人。他們是:蒙台梭利的Mrs. Pool和兩位阿米什人老師Mrs. Mooney和Mr. Mooney;小花學校的Mrs. Nawaskyi和Mr. Pennisi;瑞肯高中的Mr. Pennisi,Mr. Hamilton,Mr. Young,以及教練Ms. Schmidt。遺憾的是,Mr.和 Mrs. Mooney早已離開了蒙台梭利;Mrs. Nowaski也早已離開了小花。我們無從找到他們。
(相片略)
Mrs. Pool, Mrs. Mooney, 和 Mr. Mooney
(相片略)
Mrs. Nawalsky 和 Mr. Pennisi
(相片略)
Mr. Pennisi, Mr. Hamilton, Mr. Young, 和 Ms. Schmidt
對於女兒的未來,我想,她不須要去解放全人類,也不須要去攀登科學高峰。她不須要成名成家,也不須要去發大財。她不須要去做希拉裏(Hilary)或紮克伯格(Zuckerberg),也不須要去找一個像希拉裏或紮克伯格那樣的對偶。她大可對哈弗、耶魯、普林斯頓、斯坦福等敬而遠之。
我希望她健康、愉快,作一個正直的、獨立自主的人,從事她喜歡的事業,過一個常人的生活。具體地說我有八條希望。
第一. 要健康
第二. 要有一個幸福的個人生活
第三. 要有很多好朋友
第四. 要在一個較好的學校取得博士學位
第五. 要學會中文
第六. 要學好西班牙語、數學和統計
第七. 要膽大心細
第八. 要堅強
她將從此離開家。全世界將展現在她麵前,任她遠走高飛。隻要她喜歡,離我們再遠也行。但我們希望她牢記,家永遠是她最可靠的地方。她隨時可以回到永遠愛她的家,無論何時,無論何故。在任何情況下,我們將永遠站在她的一邊,支持她。
附錄一 錄取通知(略)
馬裏蘭大學
斯沃斯莫爾學院(Swarthmore College)
鮑登(Bowdoin)
康乃爾(Cornell University)
賓夕法尼亞大學(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附錄二 院校排名(略)
2014 Forbe’s Ranking of US Universities and Colleges
2014 US News Liberal Arts College Rankings
2014 US News National University Rankin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