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回字型的房子,中間的院子好天的時候病人可以推出去曬曬太陽的。這兒的老人大多數是不大能自己活動的。即使工作人員每周總有幾次讓大家開心的活動,也是沒有什麽生氣。周末從一大早家人就川流不息地來探訪,一直到晚上謝絕訪客。可是周日這些老人就象籠中的鳥耷拉著腦袋捱日子。
到了夜裏都熄了燈,隻是每層的值班護士站燈光明亮。值班員在燈下做不完的文檔。
這裏不是醫院,並沒有很多醫療工作。
每個月總有幾次,夜裏傳呼叫幾號幾號。然後殯儀館那個瘦高個子的先生就會出現,推著個擔架無聲無息地從樓道走過,過一會又無聲無息地出來,抬到等在門口的車上開走了。我看他推的擔架好像很輕,似乎那個肉體和靈魂一樣,在這個夜晚以前已經一分一分的化為輕煙升入天堂了。
過幾天那個床位又有人了,就好像原來那個人從來沒存在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