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個哥都大我兩個數字,我開始有記憶的時候,大哥已經下放農村,小哥還在讀高中。
那時和幾家人住在一往日資本家陰森森的大宅子裏麵,地板是木的,走起路來空空地響,在小人眼裏,總能看到很多過往人們的眼睛,我經常恐懼到屏住呼吸。那時為了省電,電燈象螢火蟲,經常停電,煤油燈下的陰影中,更是加深了陰森森的印象。我和父母住在一樓角落的一間房裏,小哥住在二樓小小的房間裏,上樓要經過一段長長窄窄黑黑的樓梯,每一步,老舊的樓梯都會咯咯地響個不停,很多次我擔心這腐朽的樓梯會塌了,怕一個人上樓找小哥。
因為年齡相差太遠,我的玩伴是一群小屁孩,小哥喜歡畫畫和吹木笛,那時有一和小哥年齡相仿的漂亮小姐姐,經常送我稀罕的活動鉛筆和漂亮橡皮,她是這大宅子的正宗傳人,母親早逝,其他的親戚到了國外,我很久後,才知道她曾經喜愛小哥,這是後話。
沒多久,小哥下放農村。兩年後,高考恢複,大哥被保送大學,小哥回家準備高考,我也長大了一些,他的理想是中央美院,花了很多的時間準備專業課,忽視了文化課,我那時是他的特約模特,頭,手,腳做成各種樣子給小哥畫。累了的時候,他會吹木笛,一首一首的吹。後來養成的習慣是,做他的模特交換條件就是給我吹笛子,這悠揚的笛聲一直留在那段歲月的記憶裏。
那時美院第一屆隻招收很少的學生,小哥層層篩選到最後一輪,色彩沒有老師指導,這方麵的欠缺,到最後一輪慘遭淘汰。好在他上了大學分數線,父親讓他上了大學,但他後來一直癡迷畫畫,曾獲一些全國的獎項,成為省裏有一定名氣的畫家,但再也沒聽他吹起木笛。
和小哥在一起的時間長些,和小哥的感情遠比大哥深。大哥為了賄賂我,每年過年都給我帶好吃的點心,直到我長大為止。
敖包相會吹得不錯,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