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不勝正
在美國當房東的煩事 (六)
警官朋友隨即道：“這 ‘阿米哥’在哪裏？若發現他的行蹤立即打電話給我 ”。說完，把他的電話號碼給了我們。繼而，他給我們推薦了一位律師，把那律師的號碼也寫在同一張小紙片上。
警官朋友前腳一走，我就和新的律師聯係。
新的律師叫Whitman。從話筒裏傳來的聲音，使我想起了慈祥的父親。我把 “老華僑 ”的情況簡略地向他介紹了一番。他聽完後，便說：若他的房客實屬非法移民，“老華僑 ”就不再需要律師了，因為對方會自動撤消起訴。不過，如果 “老華僑 ”還有事需要他，盡管和他聯係。
“老華僑”啞了這麽久，看我放下電話，終於按奈不住地問道：“‘北方妹 ’（因為我說國語，他便稱我為北方妹），你的警察朋友怎麽說呀？”他從我的臉上聞出了一現希望。
“你有救了，‘老華僑 ’。你那 ‘米哥’是非法移民。他把一個死人的駕照偷換上自己的臉。這惡人還如此囂張地把你告上法庭。這下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還在你家住嗎？”我想起了警官朋友的交待。
“你說什麽? ” 他嘴巴張得老大，精明的腦袋一下無法接受如此多的突變信息。
我便把 “米哥”這一非法移民的概念向他進一步闡明。“你那‘米哥’為了由 ‘黑 ’漂 ‘白’，便由‘活’到‘死’，然後再由 ‘死 ’轉 ‘活’，最後由 ‘幽靈’變成 ‘活鬼’來吸 你的血啊！”我一字一頓地對他說道，至於他如何溜進美國，我無法向他解釋。
這一解釋把 “老華僑 ”嚇得一愣一愣，最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色由黃變白，由白變青。
我發現自己的解釋離目的越來越遠，隻好打住。直接告訴他，這 “米哥”不是鬼，隻是個騙子。他沒有身份，便偷了一個死人的駕照，用那死人的身份來租他的房子。
“哦，他是個騙子。”“老華僑 ”恍然大悟，如釋重負。“騙子還惡人先告狀，太過份了!”。他咬牙切齒道。
感謝上帝，他終於跟上了拍。
“他還住在你家嗎？”我問著，心裏在思量著如何打點 “米哥”的對策。
“最近不常見他，但他的東西還在。” “老華僑 ”不解地說。
要讓警察逮住 “米哥”，至少要知道他的行蹤。最好現在不要打草驚蛇，這樣也不會對 “老華僑 ”造成傷害。否則，“老華僑”在明處，“米哥”在暗處，他要是報複起來，那不知會給“老華僑 ”帶來怎樣的災難。
於是，我也把對付“夏洛克 ”的想法告知 “老華僑”：不必再用那老狐狸，我幫他打一封信，向消費者委員會投訴 Liberman不合理的亂收費。拒絕支付他那三千元欠款。
“老華僑”連連點頭稱是，並謝個不停。
我馬上撥通了Liberman的電話。告知他， “老華僑 ”將轉律師，並向消費者委員費投訴他的不合理收費，同時拒絕付他那三千元欠款。
老狐狸一聽，沉默了片刻後，說：看在我的份上，他就免去 “老華僑”那三千元，條件是，“老華僑 ”不許去投訴他，否則，他依然要向 “老華僑 ”追回欠款。
我即刻替 “老華僑”打了一封他和Liberman律師解約並要他把更改的結帳單寄來的要求信件讓 “老華僑”簽了字後，到附近的郵局用certified mail （擔保郵件）給老狐狸寄了去。
就這樣，“老華僑 ”擺脫了 “夏洛克 ”的 “刀俎”。
既然我要去自己的出租屋收租，就順便把乘公車來的 “老華僑 ”捎回家去。
一到目的地，停好車，就看見 “米哥 ”和 “米弟 ”在向門外的白色dodge caravan 房車裏搬東西。
“哪個是‘米哥’，哪個是 ‘米弟 ’？”我問 “老華僑”。
“那個大個子的是 ‘米哥’。”“老華僑”指著走在前麵的 “米哥”說。
我一看 “米哥”的臉，覺得不大象那駕照上人，立即把 “老華僑 ”的檔案袋拿了過來，搜出那張駕照。
上帝呀，那駕照上是 “米弟 ”的臉！這真是奇上加奇! 這對“米”兄弟真是欺詐的曠世奇才！
也不能怪 “老華僑”沒能分辯出那駕照上的真實相貌。這些墨西哥人的臉譜對他來說就象是白人看亞洲人：都是細長的雙眼，外角往上吊，小而矮的鼻子，在黃色平原般的臉上，難以登高望遠，不易展現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而這一對墨西哥人，此刻在我的眼裏，他們那樹墩般的身材，顯示出祖先印第安人那堅韌不拔，吃苦耐勞的精神，臉上卻體現了他們的另一祖先西辦牙人那冒險家的陰險狡詐。
我把這兄弟倆用同一張駕照來欺詐他的事告知了 “老華僑 ”。這一發現又使他一愣一愣。
下車前，我交待 “老華僑 ”，就當沒事一般，他們一走，立即叫人來把大門的鎖換掉。
過後，我立即打電話給警官朋友，告知了他這 對“米”兄弟的行蹤和合夥欺詐的情況；叮囑他：警車必須在 “米”兄弟們離開了 “老華僑 ”家後，作為無照駕駛攔截他們，千萬別把 “老華僑”和他們的逮捕牽扯在一起。
“米”兄弟們還沒開出兩個街口，就見四輛警車把他們團團圍住。我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米”兄弟們的非牟利律師一聽說他們被逮捕，立即到法庭撤消了對 “老華僑 ”的起訴，否則，他自己將因涉及詐騙而關門大吉。不僅如此，他還要受到聯邦政府的起訴，因為他拿了納稅人的錢幫罪犯欺騙行詐。
在老設計師和城建局的周旋下，“老華僑 ” 的“ 金雞 ”不僅保住了卿卿“小命”，還“脫胎換骨 ”，一躍成為 “祖先規定 ”的 “鑽石母雞 ”，替 “老華僑 ”世代生 “元寶”，而且，生生不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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