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b是個白人帥哥。年紀大約40多。留著長發,身材魁梧,眉眼中頗似,馬蘭.白蘭度的英俊颯爽。
隻是一開口,發現他沒有牙,一顆也沒有。我一開始以為他的牙,是吸食冰毒導致的落牙。後來才知道,那是他年少時候,騎摩托車兜風,也不戴頭盔,對麵突然出現一輛Truck,他一時躲閃不及,撞了上去,身體懸空飛出,一個倒栽蔥,麵門落在地麵,牙齒全沒了。
在美國,區別人群層次的一個簡單標準,就是看牙齒。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那都是中產以上。如果是缺牙少牙,牙齒參次不齊,牙垢累累,那多是下層。
一個沒有牙齒的homeless那地位,估計比普通的Homeless還要低吧。
Bob總是半夜來找亞當,可能白天他都在某個橋洞裏睡覺吧。我很少關注這個沒牙的Homeless.
直到有一天晚上,Bob推著一輛老式摩托車來找亞當。他說他給一家人幹了些活,人家就把這倆舊摩托給他算工錢。開始他開著還好好的,不知咋了,突然不動了。隻好推著來問問亞當。
亞當修理一切器械的天賦,遠近聞名。他很快就指出,是Bob給摩托加機油加過量了,堵塞了油道。Bob才想起白天他確實加了機油。兩人一番討價還價。亞當竟然以$400美元買下這倆摩托。當然,亞當沒錢,他就把他的一倆舊自行車做價$180先給Bob。剩下的錢過幾天再結算。
這樣,Bob推著摩托車來,騎著自行車走。我看了,驚訝不已。這生意做得。
夏夜的海濱城市,徐風涼涼。我的老狗看起來有些餓了。我做了一鍋白米飯雞腿,倒在院子角落,一個不起眼的狗盆裏麵,然後遐意的躺在院子中間的躺椅上麵,欣賞起夜色。老狗聞了聞,嚐了一口,又爬下睡覺了。天天白米飯煮雞腿,他早就吃膩了。
正在討價還價的Bob突然聞到了白米飯的味道。就問亞當,有米飯嗎,我餓了,能給我點吃的嗎?
亞當轉身拾起一個飲料杯子,走到角落的狗盆,從裏麵裝了一杯子米飯,然後順手在旁邊的樹叢裏麵,折了兩根細樹枝當筷子,走回來,遞給Bob。
我正迷著眼睛假寐,急忙喝止他。亞當,你幹啥啊呀,咋能給人吃狗食?
話剛說出一半,Bob已經開始吃了,一邊吃,一邊讚歎,真香啊,太好吃了!我隻好把剩下的半句話咽了回去。
看著Bob津津有味的吃完狗食,騎著車,心滿意足的回橋洞睡覺去了。我指責亞當,你咋能給Bob吃狗食?他雖然是Homeless,可是也是一個人啊。應該得到人的尊重啊。
亞當頗不以為然,Bob啥都吃的,百毒不侵。啥路邊的樹葉,啥街邊小水坑裏的水,他都毫不猶豫的當作食物的。即使核戰來了,我們都餓死了,他也可以活的好好的,那是best Gene。
第二天,我和其他工人說起這個事,譴責亞當。大家卻都不當回事,你是說的那個Bob嗎,那個幹馬之人?
原來Bob一無所有,牙都沒有。即使是女Homeless,都不願搭理他。多年前,他饑渴難耐,在某個夜裏,跑到一個農場,找到一匹母馬,掏出家夥就幹上了。深夜,農場主的女兒來檢查其他有孕的馬匹,正好目擊。一聲尖叫,人仰馬翻,Bob提起褲子,落荒而逃。從此,附近的人都把Bob稱作,The horsefxxker(幹馬之人)。
我聽了,震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隻是喃喃道,即使是個horsefxxker,也是個人啊。但是語音已經低了八度。
麵對一個,敢於侵犯母馬的男人,一切都很難用常理來看了。
Bob的事讓我想起了一個典故。在古代英國,極度貧窮,而又充滿了地域歧視。蘇格蘭人太窮了,常常從蘇格蘭高地跑到英格蘭窪地的農場偷羊。在那個時代,偷盜一旦被抓,是要砍掉雙手的。所以,被抓的蘇格蘭人都聲稱,自己不是賊。隻是一時饑渴難耐,找隻羊,泄瀉火。強奸婦女有罪,強奸母羊又不犯法。這樣法官隻好把蘇格蘭人放了。從那以後,英格蘭人,談起蘇格蘭人,都是一臉的輕蔑,那群goatfxxkers!!
那麽,Bob到底是去偷馬,還是去幹馬?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