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法庭繁忙,這是自由平等公正的真實寫照。隻要你感到委屈就可以上法庭討個公道!美國法官沒有私心,按照律師說的:美國法官就是一個白癡,看誰能說服他,誰就贏官司。於是律師們使出渾身的本事據理力爭,美國法庭讓雙方盡情辯論!最後真相就會出來,法官判案便不會失去公正。 我有幸參與法律程序,業餘協助送達法庭文件。於是我遊走在南加州大街小巷,看人間百態。
收到律師發來林蝦妹的離婚案卷,我立刻出發!一般來說女子申請離婚總有萬般無奈。蝦妹肯定被男方折磨很久才找的律師。蝦妹婚後的地址在南加的東邊新開發區。這裏靠近山,加州缺水,山石被曬的像褐色巧克力一樣滾落,我喜歡車裏播放趙海洋的鋼琴曲飛馳在公路上,心情好,開車就是享受。這條公路一直向東,仿佛可以直達吐魯番。
根據律師提供的地址,很快就找到蝦妹婆家的房子。淡褐色牆壁藍瓦頂,院子圍牆是白水泥砌起來的,圍牆的上端還加了一圈藍色瓷磚,看起來蠻大的。這些純真的顏色搭配好像幼兒園。我在正門前按了門鈴,一直沒有人開門。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庭院深深,家人聽不見門鈴聲。
我圍著房子轉了一圈,希望看到窗內有人。可是四處窗簾緊閉。好不容易在主房通往後院加建屋的過道牆壁,發現一扇小窗,那兒有個老人坐在輪椅上耷拉著腦袋休息。顯然不是蝦妹的丈夫項先生。不過這也算個好消息:家中有人。我又回到正門,用力敲門,這家人好像都睡著了。我隻好離去,等傍晚再來。
六點多,我又來到項家,一個年輕男子開的門:“請問你找誰?“。
“項先生在家嗎?我這有一份文件要交給他。“我的職業語言。
那男子看了一眼文件,並不伸手:”誰叫你來的?“
“你太太叫我來的,你有空就看一下吧?“ 我跳過律師,直接把他太太交代出來。
“我太太?她在哪兒?“ 項先生聽到“太太”兩字,語音有點急迫。顯然這位太太已經很久沒回家了。
“對不起,我不知的她在哪兒,她的律師讓我來送文件的“ 我如實告知。
他把門打開,伸手接過文件,又不安地回頭望了一眼,也許是看那位躺在輪椅上的老爹。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外麵,把門虛掩關上跟我講了老婆蝦妹的故事。
項先生來自台北,三十多歲尚未成家,隨父母移民來到加州,在一家電腦公司打工。一年前他在賭城與蝦妹同桌打牌而相識。蝦妹長得小巧玲瓏,能說會道十分招人喜歡。項先生與她結緣閃電結婚。後來蝦妹從賭城搬來南加州,住進項家“度蜜月”辦綠卡。一個月還沒到,蝦妹說老爹病危,她需返回福建老家照看老爹,便離去渺無音訊。
兩個月後,項先生突然接到蝦妹從澳門打來電話,她電話裏尖叫:“老公救命!”,她說在澳門賭場輸了很多錢,被黑社會綁架。
我驚訝,目瞪口呆:“真的?假的?澳門賭場?你們相信?”
項先生說是真的!“有視頻,她確實被人綁著。”
我第一次聽到真人被綁架的事:“報警!趕快報警啊!”
項先生說:“美國警察管不著,再說報警不是更危險嗎?撕票要出人命。我老爸反對!他老人家認為蝦妹已經是我們家的人,家人不能見死不救。”
“他們要多少錢?”我也想象不出蝦妹的價值。
“蝦妹說輸了八十萬。”他平淡地說,可能已經度過了緊張期。
“八十萬?!那麽怎麽辦呢?這麽多錢啊?”我又目瞪口呆,蝦妹是個討債鬼。
項先生說他們把八十萬轉賬過去,其中有一部分還拿房子做了抵押的貸款。他老爸說人命要緊!要把蝦妹救回來,還指望她感恩報德給項家生個孫子。
項家人癡癡地等待被解救的親人蝦妹回家,而蝦妹什麽時候回美國的,誰也不知道。律師辦理離婚文件時也不知道前麵發生過什麽。蝦妹的離婚訴求中沒有提財產分配。項先生也不知債務是不是屬於共同“財產”?項先生說父親因此而中風病倒,坐了輪椅。這份離婚文件是誰也不敢跟他說,說不定還要出人命的。
我想到那位被譽為“中國女性的成功典範”鄧文迪,坐飛機嫁了美國富翁,不擇手段搶到財產,現在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美國上層階級。“感動”了無數渴望致富女人。但蝦妹這種驚心動魄的預支財產的方式,還是第一次聽到。知名作家嚴歌苓大概也編不出這樣離奇的婚姻故事。
我真的很想見見那位出生入死的新移民蝦妹,想知道那八十萬的下落。
帕莎迪納法院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