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住在學校2000年左右建的教師家屬小區裏。 當時能夠住進去的多是與我父母年歲相當的人。他們互相之間即是大學校友,也是同校教師即同事,同時還是鄰居:從剛剛畢業時的青年教師宿舍,到新婚後分配的八平米單間筒子樓式公寓。他們幾乎一生都生活在校園裏,買菜都不用出校門,與自己的同事或鄰居們一起排隊,繼續聊著其他場合中未完的話題。唯一的變化是那每四年或五年一換的學生們。
這次回國見到父母的老朋友們,許多還是我出生時的筒子樓裏的老鄰居。他們如今大多87-95歲左右,身體健康。我還是畢恭畢敬的“阿姨,叔叔”的叫著。 有一位上海阿姨還上來掐我臉蛋子。我說: X阿姨,我6歲時你掐我臉蛋子,如今我都60多了,您老可不能再掐了。這不,臉上的褶子又多了兩條。
感覺這個小區就像是一個居民們一起從青年變老年的社區。在小區裏蹓達一圈,就能碰上許多90以上的老人,精神抖擻,聲音洪亮的聊天散步。聽保姆說疫情剛開放的幾周之內,僅這小區裏就有七十多位老人去世,不然他們活到100多歲沒問題。
這些挺過了疫情的老人們不但長壽, 思路也還很清晰。一位女教授87歲時還上大課,全程站立,聲音響亮不用擴音器,後排學生都能聽到。八九十歲的老教授每年還去給100多歲的老師拜年。
我爸現在每周還去實驗室幾次,和一個比他還老的老頭一起討論什麽東西。很難想象他們如今還會有什麽正經的研究成果,但我弟說這叫做"學術養生",別人吃補藥養生,他們以此為補。一旦停下來,怕是各種毛病會全來了。
我媽兩年前還開著那種電動自行車到處跑,與人撞過好幾回。聽我弟說,老太太從不訛人。摔倒了爬起來,拍拍衣服就跑了。可是咱也得為學校裏這些孩子的安全著想啊,萬一把下一位國家領導人給撞了呢?我弟就把電動車給沒收了。
我父母除了中青年時期經常去幹校,下工地,幹苦力活,50歲後從不鍛練,吃飯也不低碳。我媽還不喜歡按時吃降壓降血糖藥。保姆用的一個不粘鍋至少20年了,如今就跟那開了鍋的鐵鍋一樣,達到了不粘鍋的又一個新高度。那層PFOA膜,怕是早被他們吃肚兒裏了。
人老了自己有自己的主意。我建議的保健長壽方法自然是沒人聽,用我媽的話說:你也活個90歲讓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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