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母親河的洗禮
我們到達煙瘴掛峽穀出口激流的時候以為就是象剛經過的一些小浪一樣。聽到水聲,我們在右岸停船討論了一下。地圖上三級灘離我們還有12公裏。今年的水位看起來很高,淹到了陡壁下麵,上岸不方便。我們決定繼續往下漂。解群、董利和月餅那條三人船打頭,我和紅風衣的船斷後。等劃近了,我一看情況不對,河右有連片的巨浪,哪裏是三級灘,說是四級都有可能。再往左看,是一條將近半個河寬的巨長的斜浪。這個浪也嚇了我一跳。河裏常見的斜浪通常是由快速水流撞到慢速水流形成的反彈浪,比如倒V口水流兩側的肩膀,就是這樣形成的。這種斜浪因為兩邊水流速度有差異,有很強的剪切力,很容易掀翻船隻。左邊這個斜浪那麽長,那得有多大的威力。再往左岸觀察,那邊水流還比較平靜。所以我們掉轉方向,趕快往使勁往左邊靠。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前麵的船接連被卷入了右邊的大浪,一個接一個翻了。我們最終也沒有搶進左岸較平靜的水流,沒辦法隻好將船頭擺正,對著斜浪衝。幸運的是這一長條浪並不是想像中的反彈浪,而隻是正常的浪,隻不過浪比較寬,而且碰巧形成了一條斜線而已。我們滿載的獨木舟碾壓這種浪還是沒有問題,隻是被浪頭灌進了半船水。我們在左岸的洄水區靠岸,把船上的東西搬下來,將船裏的水倒幹,再將東西裝好,趕快再出發去救援。
GoPro Quick 編緝的過這個灘的視頻:
https://gopro.com/v/w0NeoRr7BWMR
我抽空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公裏數是33。峽穀進口處是5公裏,峽穀長度正好是28公裏。
王興立和時速的船,以及魏衡和PAN的船,還有三人船上的董利也都自救成功,在洄水區靠了岸。剩下兩條船,四個人被水流帶進了下一個激流,被衝了下去。遠遠能看見有一條船靠了岸,另一條船情況不明。
我上岸查看了一下緊接著的下一個激流的情況。這個激流也很寬,河中間是三級,但河左有二級的通道。不容再生變,我們三條船沿著河左小心的劃了下去。
被衝下第二個激流之後靠了岸的那條船是解群和月餅的船。他們躺在河灘上正大口喘氣,但人並無大礙。大海和無界的船沒能靠岸,被一直衝下去了。王興立和時速的船已經率先去追船去了。魏衡和PAN的船在岸上接上了大海,我們的船則在河中間的一處沙洲上接上了無界。幾條船一起往下遊去追船。
無界坐在我們船中間,不一會兒就開始發抖,說話也不太利索。他穿的是一套分體式幹衣,而不是要求的連體式幹衣。他在水裏泡了將近半個小時,分體式幹衣進水嚴重。10度左右的水溫,平常人在裏麵泡十幾分鍾就會失溫。我們找地方靠了岸,紅風衣和我一人找了一件衣服讓無界把濕衣服換了下來,這樣才稍微好一點。
王興立和時速終於在河道再一次變成樹叉狀的時候追上了那條船。離翻船的地方已經有五公裏之遙。大家靠岸休整吃中飯。這一驚險事故最終人沒事,船也沒丟,隻損失了兩把木頭槳。大家的心都放了下來,又開始了說說笑笑,也沒忘來一張災後擺拍。
(水裏泡得最久的笑得最開心)
當天在70公裏處紮營,剛紮好營還沒來得及做飯,暴雨就傾盆而下。大家空著肚子就進了帳篷。我下水之前特意托PAN在玉樹采購了12罐啤酒。每天一靠岸來一罐啤酒,那是既解乏又解渴還解餓。啤酒應該列入獨木舟漂流的必備物品清單。
(風雨欲來的70公裏營地)
我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大雨還在下,我擔心漲水,就出去把船全部往岸上拖了拖,再翻過來扣好。不然明天早上船裏全是濕的。第二天一看水位不但沒漲,反而有所降低。看來是昨晚降雨的麵積不大。
11、今天晚上吃臘腸飯
8月20號。早上出發的時候仍是陰天,不象前兩天那麽曬,劃船很舒服。而且河道也深了一些,不用抬船。大家時不時把船拚在一起,隨波逐流。
今天劃了60公裏,宿營在130公裏處的勒池村。勒池村確實有個村,但在山腳下離河邊好遠的地方。
能帶很多食物,是獨木舟旅行的一大亮點。我們這次采取的是共產主義大食堂形式,集中開夥。(當然有些人不相信共產主義大食堂能吃飽,所以私下帶了一些食物,比如王興立就帶了很多方便麵。)
原大廚豆包爹沒來,西安的大海便自告奮勇擔起了大廚的職責,每天早晚守在爐子旁邊當起了鍋霸。到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團結在他周圍。原大廚花了好多時間精力準備食譜,采購了各種各樣的食物。現在食物都在,但食譜沒有跟來。好在PAN知道哪天的食物在哪個食物桶裏。早上比較簡單,有麵條,奶粉,饃,大家想吃什麽就自己拿。晚上隻能翻到什麽就煮什麽。第一天晚上翻到的是脫水蔬菜,所以用它煮了湯。第二天晚上因為下雨,幹脆沒吃。第三天晚上我們又翻到了脫水蔬菜,但沒有人再想吃。再翻,找到了一包五香齋的臘肉。大海把它切成塊,一會兒就被當零食吃光了。後來又翻到了一包讓大夥眼睛放光的香腸。有人提議做臘腸飯。但原大廚的食譜上好象並沒有米。這時候王興立變戲法似地摸出了一小包米。於是大家七手八腳做出了一鍋香噴噴的臘腸飯,被吃得一粒也不剩,雖然有點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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