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網上查閱,先生的航班將準時到達我們居住城市的國際機場。他在離開中國之前指導我比飛機到達時間晚半個小時左右到機場接他,因為過移民局海關以及取行李需要一些時間。並且他說,萬一他早出關,可以等我;並且囑咐我開車要注意安全,不要著急。然而,想到他國際旅程比較辛苦,我寧願等他,而不讓他等我。於是,我比飛機到達時間晚10分鍾左右就到了國際機場。在快要到達機場時,收到先生打來的電話,他的航班準時降落了,但飛機場的相關gate還沒準備好;所以,飛機停在機場某個航道等待。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35分鍾左右。幸好我事先已經將車停在國際到達航站樓的停車庫,所以,不用擔心被機場交通管理人員趕著離開不允許長時間停留的接人免費車位。
在等待期間,先生多次給我打電話或發信息告訴我進展:還在等gate、gate有了、正在排隊過移民局、已經取到了行李、馬上就可以出海關了......。我興奮地期待著先生。然而,15分鍾左右過去了,先生不僅沒從海關出來,而且這期間沒有再給我打電話或發信息。我很不放心地給他打電話和發信息,他也沒回複。又過了一會兒,收到先生打來的電話,他用壓低的聲音說:“對不起,我現正在海關的一個房間排隊等待開箱檢查行李。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排到。”聽先生這麽說,我並沒擔心受怕,因為以我與先生結婚30年的了解,我知道他是一位非常自律和遵紀守法的人。但我非常好奇他為什麽會被海關扣查,於是,我問他:“怎麽回事?你難道帶違禁食品了嗎?”先生回答:“當然沒有。我不明白為什麽警察帶的警犬會圍繞著我轉來轉去。托運的那個行李箱80%的體積是裝了媽媽給你做的芝麻糖(注:芝麻果仁澆切片),其它就是爸爸送給我們的書和我的衣服。我隨身的手提包中有兩包帶給女兒女婿的原包裝幹竹筍以及媽媽給你做的清明粿,是冷凍包裝。這些東西,我去年春天探親也帶回來過呀,不是違禁食品。”我安慰他說:“隻要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不吃驚。但我也相信警犬的嗅覺,大概你沾上什麽東西了吧。你就耐心等著開箱檢查吧。我不著急,反正汽車停在航站樓停車庫,每小時才3美元;隻是辛苦你了,不能馬上回家。”
又過了20分鍾左右,先生打來電話說:“罪魁禍首找到了,是飛機上發的一個三明治。當時在飛機上我沒吃那三明治,後來忘記吃了。一直到飛機降落,快下飛機,我檢查座位周圍隨身物品時才發現那三明治;那時乘務員最後一次收垃圾早已結束,我就順手將那三明治放進了手提包。原計劃是下飛機後吃或者扔了,但我忘記了。”聽了先生的解釋,我忍不住笑了,說:“好呀!因為一個小三明治,浪費了40多分鍾。不過,誤會解除了就好。”隻聽先生在電話那端用熬惱的口氣說:“我們每個被海關扣查的人都將護照和申報表給海關工作人員,他們將我們的信息輸入電腦,有可能上了海關扣查的黑名單。” 我安慰他說:“身正不怕影子歪。咱們也不做違法的事情,扣查就扣查唄。”先生悠悠地說:“我不是擔心被查到違禁食品,主要是不喜歡被扣查浪費的時間。”先生話音剛落不久,我就看見他從海關走出來了,非常開心見到他。
結婚這麽多年,我深深了解先生對親友及慈善公益的慷慨大方以及對他自己的簡單節約。在等待通往停車庫的電梯時,我摟著先生的胳膊,微笑著悄悄地問他:“潛意識中,你是不是有點舍不得那三明治才將它放進了手提包。”先生尷尬地輕輕點頭,接著歎了口氣說:“俗話說‘一失足成千古恨’,我這是一抬手成千古恨呀。如果上了海關黑名單,被扣查的機會就大大地增加,多浪費時間呀。”我被他的話逗笑了。接著,我腦袋突然有靈光一閃,安慰他說:“沒關係。以往國際行程填申報表時都以你作為一家之主填寫;以後,就換成我作為一家之主填寫吧,那樣就不會輕易被扣查了。就從今年接下來的還有4個國際行程開始,保證沒問題。不過,以後你無論到國外什麽地方出差,最好都要將我帶上噢。”先生被我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後語】:在寫這篇雜記之前,我征求先生的同意。他大方爽快地說:“雖然這個經曆使我有點尷尬,但如果能提醒別人避免犯同樣的錯誤,那你就記下來吧。”先生的這個經曆也使我想起今年2月份回國觀賞胡歌/許晴主演的話劇《如夢之夢》返程在多倫多轉機入關時遇到的一件事。當正在排隊經過移民局時,我聽到其中一個窗口的移民官員問:“請問你們有誰懂中文?能否來幫忙翻譯?”我舉起右手,那位移民官員對我說:“請”。經過一番交流得知,他正在麵試的一位來自中國的中年女士隨身帶了3萬5千美元現金(注:美國海關允許的不需申報的現金限額是不超過一萬美元)。那位移民官員問“你要去哪裏?在美國停留多久?為什麽帶這麽多現金?”那位女士解釋,她是到南卡羅來娜州看望在南卡羅來娜大學留學的女兒,計劃在美國玩一個月,這些錢除了在美國旅行用,還計劃用於幫助女兒買一輛車。那位移民官員聽了解釋後,點點頭。聽起來,我覺得那位女士的解釋很合理,我以為那位移民官員會讓她通過,而我的翻譯任務也就完成了。沒想到移民官員說:“請跟我來,到那邊的一個房間接受進一步詢問。”那位女士聽了我的翻譯後,著急地說:“我說的都是實話。我還要轉機去亞特蘭大呢,隻有2小時左右的轉機時間。我的女兒專門從南卡到亞特蘭大接我;如果我趕不上轉機,我女兒會非常擔心的。”遺憾的是移民官員聽了解釋後,依然堅持讓這位女士接受進一步詢問,並且告訴我那裏有會說中文的移民官員。我將相關信息翻譯給那位同胞並給她一些安慰。當然,我不知那位女士後來有沒有趕上轉機去亞特蘭大,但我以為移民局海關一定會將3萬5千美元還給她。然而,後來得知我的一對來自中國朋友發生的類似事件後,我才知道要回那些被海關扣留的錢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那對朋友春節期間帶了X萬美元現金從中國來美國看望已經大學畢業工作的孩子,並且計劃用那些錢給孩子買房用。錢被移民局扣留後,他們找了在美國的華人律師想將錢要回來,已經花了好幾千元律師費,到目前還沒有確切的消息。這些都是教訓,給我們提醒。
音樂《Ref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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