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蘭,是一個很遠的地方。從美國東海岸出發,要先飛往三藩市,換機等幾個小時,然後再飛很久才到。星期五晚上出發,第二天才是聖誕節前夕,結果到了新西蘭時已是聖誕節當天了,當然也是因為從西向東穿過了國際日期變更線的緣故。
有一陣子了,有過麽一個問題多少讓我覺得有些難解。在當今網絡信息如此發達的情況下,世界上許多遙遠的地方,從南極到北極,許多秀麗的景色,從珠峰頂到大洋底,用一個指頭輕輕一點,就都到了眼前的屏幕之上。如此一來,我們還有必要費力費時地去旅行嗎?
若幹走遍世界的人,聲稱新西蘭是一個更美的地方,比瑞士都有過之,所以到此一遊也不為過。想象中的新西蘭應該是藍天上飄著朵朵白雲,青山上掛著皚皚白雪,綠野處遊走著數不清的白羊。有機會讀上幾頁關於新西蘭人文曆史的簡介,才知道新西蘭是最後才有人類居住的大塊陸地,有過那些歐洲殖民者與土著的戰鬥,還有土著毛利人的互殺,是第一個婦女有選舉權的國家,也是所有國家重要領導人都曾同時是婦女的國家,也是世界上第一個發明蹦極跳等等的國家。
落地在北島的奧克蘭市,這裏正當初夏,蘭天白雲,陽光明媚,空氣溫暖,偶爾會看到一些較小的棕櫚樹。同行朋友的朋友接機後,汽車穿行在空曠的聖誕節的街道上。在傍海的好客的地主家中,一邊瞎聊,一邊品味著新西蘭本地產的啤酒,也是一個不錯的開始。散步在幾條街外的墨雷灣的沙灘,?暖的陽光伴著輕風,叫人不由地感覺輕快。海灘陸地的土坡岩石間,生長著到處都會見到的猶長花樹,紅色的花針鮮豔如火,花的形狀像是芙蓉花一樣,隻是沒有香味。太平洋的海水帶著綠灰色波浪翻滾,遠處的榮己托托火山島黑突突的伸出海麵,原來奧克蘭市本身就是建立在大大小小的平均數百年或上千年爆發一次的四十餘個火山頂上。聖誕晚餐,本地的小羊排與葡萄酒,讓人難免聯想到一定要去吃一次新西蘭涮羊肉的念頭,既然這是一個羊肉比人文更知名的國家。
南島的蒂安諾小鎮依湖而建,與新西蘭其它的大多數城鎮一樣。地安諾湖水清澈,湖的另一麵那些還未曾開發的原始樹木鬱鬱蔥蔥,山頂上被陽光染上了金色。早晨六點半,沿著湖邊山路跑了一陣子,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看到。這種難得的寧靜,在所去過地方裏還是不曾有過,或許這是這個地廣人稀的美麗國家的特別之處。當然,這個小鎮就是去南島峽灣地國家公園的出發基地。米爾福徳峽灣讓人領略了新西蘭高山冰川秀水深穀的美麗,瀑布從高聳的懸崖上跌落在水麵上散發出彩虹,坐直升機降落在高山冰川之上放眼銀色冰雪世界,都讓人從心?生出對大自然的敬畏感覺,這裏確實可以與瑞士的山水拚比一下。
經過崎嶇的山路,到了庫克國家公園,發現這裏雨淋淋,霧濛濛。稍遠處,雲天一色,掛雪的山峰隱約可見不見。導遊說庫克峰就在正對著愛德喜拉利銅像的那一側。再問當地工作人員,她抬頭說,左邊的山峰群與右邊的山峰群中間形成一個V形的空間,前麵稍遠方就是庫克峰,不過今天下雨看不到了。用力看了又看,就順著銅像麵對的方向,向山中灰色的看不見什麽的地方拍了一張照片。或許旅行的目的本不過就是旅行,旅行者有時並不能掌控外界的因素或者最終的經過見聞。讀一讀銅像坐基上的銘文,原來愛徳喜拉利就是那位第一個登上珠峰的新西蘭登山家,而且也是成功到達南北二極的勇士。恰巧,晚上旅館電視播放的電視片,講的還是這位登山家登上珠峰的故事,那種在超過二萬多呎的山巔且無前人走過的冰雪之上,用登山鎬在冰雪上挖一個腳坑,再登上去一步,艱難地一步步向上爬行的鏡頭,讓人無法想象那是多麽巨大的勇氣與毅力讓他能堅持到最後。
住在臨湖的皇後鎮市的旅館,從大廳的窗子向著湖對麵的高山上望過去,山頂上的坑凹裏還掛成片狀的積雪。這些群峰屬於瑞馬克勃山脈,附近這些山峰山勢險峻,但並是那種直立如牆的形態。心想如果往這兒住上一段時間,或許可以試著爬上一座山峰?與在旅館工作頭發紮成馬尾的小夥子聊了一陣。問他有沒有人登這些看上去並無小路的山峰?他說每當有時間時他與朋友在一座座地在爬這些山峰。他說有個農夫每一天開船到湖對麵的山腳下工作,登山者可以上午順便搭他的船過去,下午亦可以搭他的船再返回,農夫有時還免費分享他自己的酒肉與搭船的登山者。哦,還有這樣的好事?沒有機會登山,但還是坐著纜車上了離旅館隻有幾分鐘遠另一個山頂。風景自然不錯,蹦極跳售票處的女孩主動走過來推薦,號稱有百萬次人跳過並沒有生命危險,想了想,拍上一張別人在跳的照片,我就略過吧,還是回家上班勞動更好一點。
在若圖諾過完新年慶祝,又起了回程。閉上眼睛小睡片刻,睜開眼睛時還覺得是坐在遊旅的巴士上,即刻後才意識到已在返回的飛機上了。告別了蘭天上長長的白雲,熾熱的陽光,綠草地上那些數不清而並不雪白的羊群,又一次飛洋過海。在橫穿美國本土的飛機窗外,萬呎之下的城市如棋盤一樣,在地麵上慢慢地滑向後方。拿出一本幾年前我外出時買的卻隻有時間讀了一半的書,《Here, There, Elsewhere》,又接著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