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老人看完了熱播電視劇“山海情”,實事求是講,這部劇不錯,人物刻畫飽滿,衝突設計合理,其故事原型還是有事實基礎的,作者可能是親曆其事的人,演員的表演也非常好。就電視劇而言,可以打高分。
但除了黨的宣傳機構,很多的海外華人,也跟著節奏歌頌起黨了,文學城裏就有人把這部劇和中共的扶貧政策掛上鉤,好像有部好劇,就等於有個好政策,好成就了。那也太簡單化了,從我的眼光看,就是本劇所敘述的故事,也沒歌頌黨的扶貧政策好!
本劇故事開始於1991年,國家在戈壁灘上一處鳥不拉屎的地方,拓出一塊吊莊移民區,使用高壓政策,強迫幹部連哄帶騙把山民遷到那裏。到了那裏,沒水沒電,都住在地窖裏,廚廁就在露天,要靠移民打工賺的錢,自個兒把房子蓋起來。故事到了1996年,五年後還沒通電,本來免費的水,又要高價自個買,至少有三集是講怎麽去引電的事。
這叫什麽扶貧?政府本來有責任為每一個公民提供公共服務,如醫療,教育,警察等,加拿大美國再偏僻的地方也有這些。共產黨因為居民住得太分散,就圖省事把他們集中到一處,又不給他們任何幫助,這叫推卸政府職責!
接下來又搞出個東西對口扶貧,讓福建省的援助寧夏的。中央政府這麽做就很荒唐,每個省都是向中央交納國稅的,援助窮省的責任屬於中央,推給一個富省是不合理的。就好像父親自己不管窮孩子,卻讓過的好的其他孩子去管,這是推卸責任。
黨國製度比美國有點好處,每一個地方,每一個人都從屬於黨。福建不是福建人的,是黨的,福建的幹部命都是黨的,何況讓你出人出錢。為了個人的事業,當然也有更高尚的目的,以陳縣長,淩教授之類的投身於寧夏的脫貧事業。為了個人的事業,當然也有更高尚的目的,以德福,張書記,白校長之類的當地幹部投身於寧夏的脫貧事業。但讓吊莊,或閩寧真正富起來的,真正脫貧了的,並不是扶貧政策,而是科技和市場經濟。
淩教授研究和推廣了草植蘑菇技術,使得在戈壁灘不適合種植莊稼的地區的移民有了一個生計。以後引進了紅葡萄種植,非常適合於寧夏地區,使得這裏有了一個有優勢的經濟資源,寧夏才發展了起來。這裏,一是科技(蘑菇和紅葡萄種植),二是市場,把當地的資源與中國乃至世界的市場連接起來了,少了這兩個條件,黨員再是努力也沒用。
最後一集有點爛尾了,當年的四個小夥伴加上德福全都非富即貴,帶上下一代,去看那變得綠油油的湧泉村老家,口裏說著,甜啊。言外之意,如果沒黨的政策好,哪有今天的甜啊。我不清楚寧夏是否現在變成綠洲了,綠不綠應該首先決定於當地自然條件,而不是政策好壞,內華達現在也是沙漠,但前麵講了那麽多寧夏適合種紅葡萄的優點,如果變成濕度這麽大的綠地,恐怕葡萄種不成了。另外,扶貧的目標要都變成他們那樣的貴族,那估計是不可能的。李總理在人大說了,中國還有6億人每月收入1000元左右,也就年收入在1萬二千元。而劇中的人,按他們的排場,至少年收入百萬以上。
中共最拿得出手的貢獻,就是脫貧。這所有人都不否認,但吹得過了,那就成仙了。政府做得好是應該的,老百姓願意感謝當然可以,去拉感謝就俗了,至於一定要歸功於政策,製度,那頂真起來,還真不一定呢。
以美國為例,今天的美國,並不是天生沃土,而是無數美國人努力改造的結果。北美中部,沒有橫亙的山脈,冬天北風直吹到大洋,夏天海風旋至北極,形成一種獨特的氣候:這兒隻長草,不長樹,植皮不厚,很幹燥多風,容易沙化。早期移民難以在那兒生存,因為難以找到建房的樹木。以後鐵路通了,運來建材,開墾了土地,卻遇上了蝗蟲災,差不多十年,蝗蟲讓中部變得荒野千裏。後來農藥讓蝗蟲絕了種,但農墾使得中部迅速沙化。而中部風大,常常有龍卷風,風刮過幹燥的土壤,會產生強大的靜電,從而帶起更多的塵土,形成巨大的沙塵暴。那沙塵暴讓中國近年的小巫見大巫,能僻天蓋日大半年,當地顆粒無收不說,還死了好多人,大多數人隻能背井離鄉。電影“憤怒的葡萄”就描寫的那段悲慘往事。經過靠十年的植樹,恢複土地植皮,另外也依仗氣候改善,中部才重新繁榮起來。
這裏沒有黨,美國政府也沒有讓加州政府來幫助。植樹是政府以政策導向的,願意來改善環境的公司將予以免稅,政府也投資了基礎建設。再困難,政府也提供了公共服務。幹好了,也沒人宣傳,隻是老百姓用腳投了票。大量人口移民到了原來寸草不生的中部,有了人,就有了生氣,有了商機,有了繁榮。
至於習近平要確保中國在2020年“全部脫貧”(已經宣布勝利完成了),其標準是要“確保到2020年現行標準下農村貧困人口全部脫貧,消除絕對貧困;確保貧困縣全部摘帽,解決區域性整體貧困。穩定實現貧困人口‘兩不愁三保障’,貧困地區基本公共服務領域主要指標接近全國平均水平。”
貧困就像犯罪一樣,是人類社會的常態。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沒有貧困,沒有犯罪。把脫貧作為政府的任務,通過特殊手段達成目標。曆史證明,這種脫貧是不可持續的,之後貧困還會卷土重來。至於幫助貧困地區脫貧,是政府的本職工作,根本不值得讚揚,更不用說自吹自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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