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父親節我還在電話裏和雅可夫爭論父親節的過法,而今天他已經離世近一年了。。。。
雅可夫是我博士導師朱思福的死黨。兩人在野路大學相遇後,工作找在一起, 實驗室相鄰。雖然一個做病毒, 一個做免疫,可實驗室周會一起開,文章一起發。 於我們這些學生, 同時聽兩個領域的發言, 即開闊了眼界,每人似乎又多了一個導師,多了一個指路人。
和大多數PI (principle investigator)不同,雅可夫喜歡自己做實驗,尤其做動物實驗。他常掛在嘴邊的是“我不信任你們這些孩子(I don’t trust you kids).” 早晨開工後, 常見他穿著白大衣, 拿著實驗工具,先跑到朱思福辦公室聊會天, 再和我們這些學生開幾句玩笑, 然後心滿意足哼著小曲,帶著學生去做動物試驗。他熱愛爵士樂, 他的實驗室常飄著他的最新爵士樂收藏。朱思福的學生最愛幹的事是實驗空隙跑到他的實驗室聽音樂, 侃大山, 不光喜歡聽他眉飛色舞講免疫學史, 免疫界名人軼事, 也聊美食, 聊他的兩個孩子,聊我們這些學生裏誰又交了男朋友。。。。他的實驗室儼然是我們“kids”的樂土。
受雅可夫的影響,病毒學專業畢業的我卻要找免疫學的博士後。無知者無畏,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找博士後不光跳專業,而且瞎貓碰死耗子, 找到野路大學一個人才濟濟的實驗室。還記得剛開始做博士後時一無所知,全身都是壓力的日子,想起來仿佛那時的天空都是暗的。那段日子最大的亮點是雅可夫的來訪。 雅可夫到野路免疫係元老實驗室要細胞株, 順便來看我。還記得在野路看到雅可夫我發自心底的那份高興, 即像是久別又見家人, 又像走在沙漠中的人突然看到水源,興奮不已。帶他去吃我的最愛,一個台灣餐車賣的蓋澆飯,和他吃飯聊天,哈哈大笑。他帶給我那段日子裏難得的高興。雅可夫走後又打電話來鼓勵我堅持不放棄,艱難的日子總會過去。。。。。。。。。。
去年初夏,雅可夫夫人娜米打電話說雅可夫被診斷腦膜瘤, 請我們幫忙再看看MRI片子。先生看後說做手術預後很好,問題不大。 術前和娜米通話談雅可夫的狀況。娜米問我要不要和雅可夫說話,我擔心我言語不當,給雅可夫徒增術前壓力, 便說術後再問候他。誰想這個通話機會我永遠失去了。。。。。。。。
想念雅可夫,想念他的微笑,想念他聽著音樂在無菌倉做實驗的樣子, 想念他學北京腔叫我名字的聲音。。。我想他現在住在每一個當年那些“kids”的心中。是他讓我懂得“passion”的含義。
想念你, Yac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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