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麥克西
加入美國國籍的最大好處之一是可以隨時去台灣。2000到2005年間我因為工作關係幾乎每年都去台北,主要是參加世界最大的電腦展之一的台北電腦展(Computex),也有一兩次是專門為了項目去訪問供應商。除了去過台北市的大部分地區以外,還南到新竹,北到淡水近途跑過一兩次。這裏記錄的是我對台北的十個印象。
(一)第一印象
第一次到台北,從外表上感覺就像到了廣州。那建築風格、潮濕氣候、熱帶樹木、行人和交通擁擠狀況,太像廣州。特別是那些街邊的老騎樓,既可以擋太陽,也可以遮雨,幾乎和老廣州市區的一模一樣,在廈門也見過。在馬路上隨便照一張相,告訴你這是廣州或大陸的一個城市,你一定會相信的。
有次和一位來自北京的朋友在台北相會,我問起他對台北的印象,他說“台北就像東莞。”引起我倆的大笑。所以我對台北的第一印象是,這裏的語言、風俗、習慣、外表看上去和大陸沒有兩樣。但住下來細看,還是可以體會到一些不同。
(二)最吃驚的印象
最讓我吃驚的是在旅館的電視台裏發現了中央CCTV4台。那還是2000年,台北的有線電視裏就有中央台了。中央台播的內容明顯和其他台有很大區別,能在台灣隨便看到,讓我非常吃驚。後來去問當地朋友,他們若無其事地告訴我,那有什麽奇怪?他們看中央四台已經很久了,而且大家都可以看得到,但看的人也許並不多。所謂新聞自由可見一斑。
另外,也讓我吃驚的是有一次在大馬路上,看到一部汽車掛著一麵很大的五星紅旗開過去。這說明親大陸的人士可以在台北公開地活動。這與大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假如有人在大陸的任何一個城市打出中華民國的國旗,那一定會被抓起來的。和住在台北的朋友談起這件事,他們搬出很多台灣左派的雜誌給我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些雜誌裏的內容,比共產黨還共產黨,追求統一的思想特別激烈。如今大陸的共產黨已很少談及很多共產原則了,但在台灣的一些人可以公開地、有組織地在台灣發表類似共產的言論,你說是不是讓咱們吃驚?
(三)最深的印象
最深也是最喜歡的印象是台北故宮博物院,記得去過至少三次,那是大陸朋友訪問台北必到的地方。那裏的國寶真多,兩座很大的展覽樓都不夠,除了一部分是常年展出外,很多部分是每一個季節輪換展出。想起來,最讓我回憶的有翡翠白菜和東坡肉玉雕,清明河上圖,蘇軾和鄭板橋的原作,中國原古曆史文物等等。另外還有一個小展示,說明民國時期,為了不讓這批國寶不落在日本人手上,很多人曆經艱辛,可以說是個“國寶長征”的故事,很感人。
除了故宮博物院,台北還有一個國立台灣博物館。那是台灣最老的博物館,不是很有名,但地方特色特別濃。
(四)三個紀念堂的印象
台北有一個國父紀念堂,又名中山紀念堂,離世貿展銷會場不遠。從外表上看,有點像廣州的中山紀念堂。但展出的內容不多,顯得有點空蕩蕩,樓比較低,也有些破舊。
相比之下,中正紀念堂就大氣很多,結構、裝飾都很現代。每個展示廳都用上了很多現代技術。2007年這個紀念堂在陳水扁下台之前被改名為“國立台灣民主紀念館。”後來馬英九上台,又改回叫“國立中正紀念堂。”過去蔣介石是中國的頭號“敵人,”如今為了“統一”的理念,他又成了中國的“英雄。”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
台北還有一個“二二八紀念館,” 是當年陳水扁當台北市長時建的。給我的印象是,228成了民進黨和台獨的教科書,他們支持當時“起義”和被害的群眾。大陸人很少來這裏參觀。我的台北“外省”朋友也從不去那裏。我想,我以“反麵教材”為目的,去看看也無妨。但為寫這篇文章,我在網上稍微查了一下,發現大陸政府也是支持當時“起義”和被害的群眾,反對當時對台灣民眾進行了“殘酷迫害”的國民黨“反動政府”和“美帝國主義。”這樣看來,大陸政府和民進黨在228事件上是有很多共識的。可以說,剪不斷,理還亂。
(五)圓山印象
圓山飯店是台北標誌性建築之一。隻要在台北走過一圈,不可能沒有看過。那是非常經典的古典風格建築,一看就忘不了。聽說當年是宋美齡投資建的,周圍有山有水,可謂風水寶地。飯店的價位不算太貴,我在那也住過一兩次。飯店裏有個中餐館,裝潢得很古雅,菜很好吃。坐在那,可以看到鬆山機場的飛機起落。有一次,和一位從休斯頓回到台北定居的朋友在這裏重逢、聊天,談起我們在休斯頓作同事、鄰居的日子,還有很多共同的朋友,別是一番情趣。
可惜的是,也許房子的設計已較老,我住的房子裏居然有好幾隻蚊子。打電話給前台,他們送來了蚊香,讓我很多年以後又被“熏”了一次。
(六)另一個吃驚印象
台北市所有街牌的英文都是用大陸的漢語拚音,而不是老式韋氏拚音,例如,“張”字拚成“Zhang,”“學”拚成“Xue.”聽說那是馬英九做台北市長時推行的,理由是為了和國際接軌,讓來台灣旅遊的遊客更加方便。不知台灣其他地區是否也如此。
不知不覺,台北和北京在拚音上已經小統一了。
(七)難忘的小吃
住圓山飯店的那次,發現在台灣很有名的士林小吃街就在山下附近,急忙打的前往。那裏果然熱鬧。人流如海,各種各樣的店子都有。特別是各種小吃,這也想試,那也想嚐,結果肚子不夠用。又好像回到了廣州的高地街,上海的城隍廟,北京的王府井。那種喧嘩,氣氛,味道都太像了。其實,那樣的小吃街在台北有好幾處。
有一次朋友安排我住在他家所在的萬華區,方便我們一起乘車去會議中心。一開始,我當然不知道萬華區是什麽地方。在展銷會上和其他供應商一說,他們都異口同聲地驚訝,“你為啥住在那裏呀?”原來,萬華區是台北有名的紅燈區,妓女店是合法的,也曾是黑幫出沒的地方。有座很大的廟,玩蛇表演、蛇肉店、小吃也很多。不過,因交通不方便,以後我就沒有再選擇住那裏了。
(八)最高的印象
說起台北,不能不談到世界最高摩天大樓台北101。我可以說是看著這棟樓建成的,從開建到建成的幾年(1999-2003),我正好都去過。大樓就在台北世界貿易中心附近,建成以後是參觀展銷會必須去的地方。大樓的設計很有中國特色,八節“蓮台”寓意很深。第一蓮台上的錢孔創意很明顯。大樓共101層也很巧妙。其實,台北的摩天大樓不算多。台北市區是個盆地,周圍被很多山包圍,比如陽明山。從山上往下看,101就像盆地上的一根高高的柱子。
可惜我還沒有機會去那柱子的頂上看台北的風景。我想夜景一定很美。但我很喜歡那柱子底下的Food Court。那裏有幾十家餐館,什麽菜都有。下去一看,琳琅滿目,感覺就是口大肚子小。無獨有偶,休斯頓有一家餐館,巧妙地用了“台北101”這個名字,一炮打紅,生意很好。
(九)台灣的文化標誌
在我看來,把台灣的文化標誌濃縮起來,就是“檳榔西施。”
台灣人喜歡吃檳榔。賣檳榔的方式很特別。在大街小巷裏,到處都有檳榔店。店子的門麵一般都有一個櫥窗,裏麵坐著一位妹妹,用來招攬生意,故名“檳榔西施。”MM一般穿得挺“漏”、“透明”,打扮得也很時髦,吸引眼球。沒有生意的時候,坐在櫥窗裏的妹妹做些檳榔準備活。這些檳榔店都建在馬路邊,也賣煙、飲料、點心等,有點像Convenience Store,甚至可以“drive through,”所以顧客群很大。在“方便”和“變相色情”之間,政府似乎沒有什麽好辦法去管理這種現象。但好在老百姓都已習慣,見怪不怪。
(十)台北電腦展印象
台北電腦展(Computex)是全世界最大的電子產品展銷會之一,體現了台灣在世界電腦生產市場的地位(占70%)。對北美的電腦業者,Computex是個很好的展銷會,可以同時和很多供應商零距離地接觸,也可以去參觀他們的公司總部、設計部門。但要看工廠,就得飛去大陸了。Computex的時間安排對我們也很方便,在六月初,學校剛放假,可以帶小孩同行。那時,台北的溫度也不算高。最近十年多,來自大陸的廠商也經常在這個展銷會上露麵。
與德國的CeBIT比,Computex還是小一些,但CeBIT包括很多與電腦沒有太多關係的內容,比如銀行自動化係統、電話係統等等,所以去過CeBIT一次,就不想再去了。但最近幾年,我連Computex也沒去了。Comdex倒閉以後,隻是去Las Vegas的CES就夠了。可見電腦市場的變化。有人曾形象地說,“德國CeBIT 3月出概念,台北Computex 6月出模型,美國CES,下年1月出產品.”
從2001年開始,CeBIT在上海也辦了一個展銷會,有意和Computex競爭。我去過第一屆,當時比Computex還小很多。最近幾年也許就大不一樣了。
結束語
已經好幾年沒有去過台灣了。希望將來有機會再去一些還沒有去過的地方,比如,日月潭,阿裏山,鄧麗君的墓地等等。
(1)2004年拍的三張。台北街景
(2)故宮博物院的“東坡肉”(有點烤糊了)
(3)翡翠白菜
(4)以下是2000年第一次去台北時拍的;當時的數碼相機還很原始
(5)Mopad的天堂
(6)街景
(7)中正紀念堂的牌坊。牌坊是中國的傳統,但在大陸已經不流行。
(8)中正紀念堂主要建築
(9)蔣介石坐像和守衛兵
(10)228紀念館外麵的公園和雕塑
(11)有意思的說法,口吻、用詞怎麽那麽麵善?現在實行大選,應該是“台灣人民當家自主”了吧?
(12)台灣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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