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閨蜜恩米去日本的照片時, 我相中了箱根。 是那無處不在安靜潤澤的綠色扣動了我的心弦, 還是身著日式浴衣斜倚躺椅的悠閑與愜意? 或許是兩者兼而有之。 於是, 箱根成了我們此次日本之行的目的地之一。 住溫泉旅館吃日式料理, 在箱根我們訂了和式房的一泊兩食。 還有比中國人去日本更方便的嗎? 一泊兩食, 這是原裝的日語啊,每個識字的中國人都能明白的吧, 就是住一晚吃兩頓飯啦。 越接近日本這個國家我就越相信日本人源於中國這個說法,片假名平假名的強製推行,怎麽看都有一股欲蓋彌彰的味道。滿大街的漢字, 隻要你識字, 在日本的街上, 基本上不會走丟, 招牌指示大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當然日本人一開口, 我這個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就傻了眼。 不過據在日本旅居了幾年的福州人恩米講, 日語很多詞語的發音與福建土話相似,再加上相當一部分英語外來詞, 就構成了日語的主體。 所以說漢語懂英語的人, 學習日語應該不算是件難事吧。
在箱根, 除了想看一看神奈川縣的大山大川和無邊無際的綠色, 享受一下日式的傳統膳食, 另外的一個期待就是體驗一下泡溫泉了。 溫泉, 日語裏叫湯,這個湯字也是沿用了中國古代文言的說法, 就是熱水的意思。 上網查了一下湯字的淵源, 原來不止日本, 福建一帶的方言現在也還在用著這個字, 比如洗澡叫洗湯。如果說源於一個根, 那麽日本對漢文化的保存和傳承比中國是好了太多,體現在文字上, 建築上, 傳統習俗上,在京都衹園區的街邊赫然看到一座氣象宏偉的漢字研究博物館, 讓我這個身在日本的漢人不由得心生感嘅。 文化大革命, 那一場本應該是去汙除垢的活動, 清理得太過徹底,結果是好的壞的隻要是舊的都被斬了根。平地而起的一個新天地, 雖然鋥新發亮, 新鮮勁兒過後,舉目四望,茫茫不知所起,茫茫不知所終, 總是讓人覺得少了點什麽。
箱根是日本有名的溫泉聖地。 日本的溫泉業, 得益於日本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 當然這個得天獨厚帶來的不隻是溫泉這個有益於人身心的好處, 還有積極待發的火山和地震。 如果說去日本之前我們有什麽擔心的, 那就是日本無時不在無處不在的地震了。恩米的妹妹居住在東京, 據說小震誇張點說在那裏就是隔三差五的事。住在東京新宿站附近的酒店裏,倒時差大早上醒過來, 站在窗前看夜色朦朧的東京, 覺得腳下的地麵晃了一下。一下子就過去了, 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除了我其他三人一無所覺, 一無所知,最後也沒搞清楚到底是真的震了還是我自己心理過敏。
從東京入關, 停留兩天後, 大清早從新宿站坐浪漫號去箱根。
預定日本的行程時, 擔心人生地不熟,最早的打算是跟團遊。 但是旅行社條件苛刻, 旅遊團的費用不可退換, 雖然我們退換的可能性也不會有多少, 但這樣的霸王行為總是讓人心裏不舒服,不能坦然接受, 於是作罷,自己打點起了行程。 沒有跟團遊是日本歸來後我心裏最大的慶幸。 自由行的方式,大大提高了跟當地民眾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讓我們對日本人的日常生活有了新鮮的一瞥。 在東京, 我們乘坐地鐵, 赤橙黃綠青藍紫,蛛網一般龐大複雜的地下鐵路係統, 隻要你跟好了顏色, 總是能順順當當地到達目的地。清晨從新宿站出發, 身邊是匆匆忙忙白襯衫深西褲的上班族, 腳步聲鏗鏘有力如軍歌。我們坐新幹線,搭錯了車,身邊不太會講英文的男人想幫忙無從下手, 前麵隔了幾排帶嬰兒的年輕婦人移身過來協調溝通。 我們坐公共汽車, 跟其他的遊客和市民一起擠在車廂裏, 手抓緊了吊杆, 身子隨著車子的行進而搖晃, 窗外不緊不慢掠過的是京都街道邊擁擠的人群和灰色調的老式矮樓房。
我們坐火車,大清早出發的浪漫號火車上,旅人稀少。 跟我們乘坐同一節車廂的, 是一家日本人, 中年的夫婦, 年幼的孩子, 和年長的老婦人。男人把一排座椅調轉了方向, 一家人麵對麵坐在一起, 安靜地吃著應該是從家裏帶出來的飯團蔬果。 大人老人的心思都在兩個孩子身上, 悉心地照料著, 偶爾說上幾句話, 輕聲細語的, 音量過不了自己的椅背。
我跟Emmy坐一排, Bill和Allen坐在我們後麵。 窗外是大片大片的綠色鄉村原野,抬眼看遠一些, 就有了高大的山影,明明暗暗, 重重疊疊。說到日本的疆域, 我心目中首當其衝就是其領土的窄小, 殊不知, 在這有限的土地上到處可見大山大川, 雄偉壯麗, 綿延不絕。 爛漫號特快載著我們, 遠離東京那繁華之地, 向著大山的深處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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