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是自殺的。
阮玲玉,三毛,我認識的柳冬,也是。
崇禎,不是自殺,是被迫上吊,是另一種賜死。
蘇格拉底服毒,一半是自殺,一半是被賜死。判決是錯的,但程序合法,即合理。蘇格拉底服。蘇格拉底把自己的死,也死成了哲學。厲害!
自殺,不是死,是不再活下去。所以,它更是在說:人可以這樣活,以不再活下去的方式。
哪樁自殺,不在警示和置問:why,which what where who 活?哪樁自殺,不將活的涵意向深處砸?哪樁自殺都是在不能置疑的地方立起的問號;哪樁自殺,都有活的尊嚴。
To be or not to be”,自殺起碼給了一個答案,而不就是個question 。而且這答案幾乎總有是有力的,縱然是畏罪自殺,含羞自殺等等。
含羞,畏罪,常常是不敢或正當或直麵活下去的人,表達出的自己內心旮旯裏總藏著掖著的齷齪,很少與自殺者相幹。
蘇北一個小女孩在父母痛罵後自殺,遺書裏感謝心疼著父母,說明著自己是努力的,隻是太累了。聞,自問:是她活著,還是自己死了?
自殺者的名單,幾乎都可當做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也幾乎都在不屑那“通行證”。
自殺,是活的意義爆棚,現實包括不了他們了。常常覺得。海明威說《老人與海》是他能寫出的最好的作品了。這真是一種莫大的誠實。當然也可以當作他為自己敲響的喪鍾。
自殺,其實更是一種追求新的覺悟的開始。而這開始,不選擇活著。活夠了。當有比活著更使著迷的所在,或根本就摒棄了著迷不著迷的套路,總之,不與“活著”玩兒了。
自殺,像不像命被玩兒了。活著的意義因此一下被拓開。在這裏,隻有活與不活,沒有死活。活成了選項,和不活一樣,自己做主打勾打叉。
從來有“活著的意義”之問。自殺設立另一問,不活著的意義。都一樣豐富和深刻。像物質和反物質。
自殺,是活的選擇,是選擇活。壽終正寢,不是一個質量水準上的東西,所謂一種物質化為另一種物質的物理反應加化學反應過程。
自殺,是活向活著昂起了頭。
想認真活的人們,也可看作快慢不同的自殺。張愛玲的晚年就是。她的拾掇停當,躺平地板,把活的真矣大矣,不活了的尊矣嚴矣,用張愛玲她才有的活法,留給“苟活到現在的”我們。
如果沒有自殺,人類的曆史真的和我家後院剛拆下的豆藤一樣,春種秋藏,就一物什。
自殺,恐怕也可以列為人與非人類的根本區別之一吧?更本質的區別。以為。鯨魚集體自殺,麻雀籠中不食而亡….. 是人為琢磨自殺取旁證,不能當真的。
秋之陰厚,據說正是北歐自殺高峰時段。手機之光當為之減少些吧?也不一定。網中活著和不活著,差別很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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