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淪落人

天涯淪落人

某年月日,我到舊金山參加AGU年會,碰到了老同學葛三蛋。“三蛋”者,三個“卵蛋”是也。在我們讀研究生的那個城市,“卵蛋”就是“睾丸”。三蛋得了這個匪號,靠的是他驚為天人的戰鬥力。三蛋是遠近聞名的獵豔高手,三教九流的女生,他無不熱愛;而和他有過魚水之歡的女生,無不回味悠長。三蛋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他留下的就是天賦異稟的傳說。三顆卵蛋,就是坊間對三蛋驚人戰鬥力的解讀。

三蛋喜歡聊天,特別是講述風流豔史。聽完三蛋的報告,發現他在古氣候重建方麵的功力,愈發深厚。從黃土高原土層裏的花粉,南極冰川裏的氣泡,到美洲參天大樹裏的年輪紋路,葛三蛋縱橫捭闔,全都聯係到了一起,已經從當初的“槍紮一條線”,升級到了“棍掃一大片”。在舊金山酒吧的昏暗燈光下,沒等我恭維的客氣話說完,三蛋就不耐煩了,說:“老王,你就裝吧,好像你真的對這些破東西感興趣一樣!”他這麽一說,應該是準備聊自己的豔遇了。

“哈哈,你個哈慫!”我笑著罵他,說:“那就不談工作,講點有意思的。”

“這就對嘍!”三蛋得意得跟我說:“不廢話,給你講個新鮮事兒。”

“咋,你把女學生搞了?”我插嘴道:“這對你不算新鮮事兒吧!”

“去去去!”三蛋回答我:“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從來不跟學生墨跡。”

“靠,那你去3P去了?”我逗三蛋說:“要不然你搞個一勺燴,把世界上各種膚色的小姑涼都搞到一張床上!”

“我倒是想!”三蛋答道。這種事情,他從不謙虛,更不隱瞞。喝了一口啤酒,放下杯子,三蛋繼續說:“我認識的一個人,她孩子來申請我們係研究生了。”

“咋,那個孩子是你的?”我來了興趣,問三蛋:“兒子還是閨女?”

“別扯了,你聽我說。”三蛋答道:“不瞞你說,是個妓女的兒子。你可別亂說,不是我跟妓女的兒子。”

“行行行,我聽你說。”我也喝了口啤酒,等著三蛋繼續講下去。

“三年前,我休了一年的學術假期,這個你知道吧?”三蛋問了我一句,沒等我回答,繼續往下講:“我在巴黎做了一年的訪問教授。”

“這個我知道。”我插嘴說:“趕緊說你的豔遇。上牛肉,不要素菜!”

“我老婆離不開波士頓,所以隻有我自己去的巴黎。”聽三蛋這樣說,我心裏暗想:“就算你老婆想跟著你,恐怕你也找理由把她按在美國吧。”應該是猜到了我的心思,三蛋說:“你知道,我也不想讓她去巴黎,不方便。”

“對對對!”我笑著說:“趕緊上牛肉,全程無尿點的情節!”

“靠,你還是這麽沒城府!”三蛋答道:“有一天,我閑著無聊就在網上約了一炮。”

“靠,終於開炮了!黑的,還是白的?”我問他。

“都不是,我一個東北老鄉,鞍山的。”三蛋說:“其實她是個妓女。”

“你不至於饑不擇食吧!”我有點好奇,以三蛋的本事,他犯不著冒著得艾滋病的風險去找妓女。

“哎,不是老鄉嗎!”三蛋說:“語音留言,我一下子就聽出了她的鞍山口音。”

事情原來是這樣的,妓女的鞍山口音,喚起了三蛋濃濃的鄉愁。於是三蛋找了家賓館,開了個坊間,約那個鞍山老鄉見麵。東北人在巴黎應該不少,可是鞍山的老鄉,估計就這麽一個。三蛋在賓館房間裏,洗漱完畢,躺在床上等著老鄉。

約的是晚上七點見麵,三蛋等到了八點,還沒聽到敲門聲,這讓他有點心煩。沒有帶電腦,想改改文章都不成,隻能在手機上刷微信。到了八點半,老鄉發來消息,已經到酒店大堂。三蛋直接給了房號,讓她自行上來。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傳來。三蛋開門,迎進來一個中年婦女,從上到下,黑色的披肩發,黑色蕾絲花邊的仿絲質上衣,黑色的仿絲質齊膝短裙,足下是一雙黑色的皮鞋。除了黑色,就是白花花的肉。臉上的皮膚,白中透著油亮,一看就是長期使用不怎麽高級的護膚品。胸口上的肌膚看起來還算細膩,不過隱隱約約地顯出一層油汗。膝蓋下的雙腿白白的,好像是剛剛刮過汗毛。三蛋側身,請老鄉進屋子。老鄉倒也不客氣,徑直走到床前,一屁股就做到了床上,半截身子都陷入了床墊。

“哎呦媽呀,你這個房間多少錢?”老鄉問三蛋。這鄉音是真他媽熟悉,可是這話題讓三蛋有點堵心。

“一百八,”三蛋答道:“還湊合吧!衛生間挺大的,要不要看看?”三蛋這麽說,言下之意自然是請他老鄉洗澡。

“一百八?太貴了!”老鄉答道:“要不要幫你找個賓館?比你這個便宜老多了,還有個小廚房,適合長住。”老鄉這麽說,估計三蛋當成了國內到巴黎的務工人員。

“不長住,這個還行。”三蛋說:“要不要看看衛生間?”

“我出門前洗過了!”老鄉說:“不信你過來聞聞?”

三蛋走到床邊,坐到了老鄉身邊。用他的話說,他當時真的很糾結。很明顯,這個老鄉不是他的菜。他本以為是個徐娘,誰成想是個大媽。雖然三蛋心裏十二分看不上,但是還是想堅持原則,把該打的炮打完。這倒不是三蛋糾結幾百塊錢的嫖資,而是他長期養成的習慣。隻要見了麵,就得把該幹的事情幹完,這是他遊曆花叢的原則,從不破例。

三炮把鼻子伸到了老鄉的胸前,深吸了一口氣,他聞到了久違的公共汽車的味道。於是問:“你是不是坐公交車來的?”

“打車太貴了,我坐公交車來的。”鞍山老鄉誠實地回答:“所以晚了一些。不過你放心,我保證在你這裏呆夠一小時。”

“好好好,”三蛋應答到:“還是去洗澡吧,時間還夠。”

“我洗過了呀!”老鄉很堅持,問道:“你是不是嫌我埋汰?”

“誰嫌你埋汰了?”三蛋反問:“我就是讓你洗個澡嗎,怎麽這麽費勁?”

“洗澡可以,可你不能拍照,更不能錄像!”老鄉終於給出了洗澡的條件。

“好好好!”三蛋氣的笑了,說:“放心,我不拍照,不錄像!”

老鄉突然一胳膊摟在三蛋的脖子上,把三蛋的臉過來親了一下:“小樣兒,看不出來你還挺講究!等我!”說罷,她起身下了床,拎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提包,進了衛生間。三蛋倚著枕頭,半躺在床上,真想留下錢,悄悄走人。可是,盜亦有道,嫖也是有行規的。三蛋咬著牙堅持留了下來。 

十來分鍾的功夫,老鄉已經洗漱完畢,披著浴巾,回到了床邊。上床前,她很努力地用毛巾拭幹頭發。可能是頭發太長的緣故吧,一條毛巾不夠用。老鄉把濕毛巾扔到地毯上,順手解下了圍在胸前的浴巾,繼續擦頭發。這下,三蛋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個鞍山來的女人。很明顯,她不算年輕了。兩個乳房,像兩個半癟的麵袋子,半垂下來,掛在胸前。兩個乳頭,就像用麻繩紮住的袋子口,呈黃褐色的一小團,讓他提不起一點點興趣去撫摸。老鄉的腹部一樣表達著歲月的痕跡,當她站著的時候,小腹的隆起程度,已經超過胸部不少。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三蛋是這樣安慰自己:人都有老的時候,現在他無非是提前體驗了一下十年後和自己老婆做愛的光景。女人擦幹了頭發,渾身赤裸地爬上了床。看著三蛋沒有自己動手脫衣服的意思,就忍不住催促起來:“時間就是金錢,兄弟你快點兒!”

三蛋壓住心裏的不快,回答她說:“我總不會少了你的錢。”

“那你主動還是我主動?”老鄉問三蛋的時候,開始幫三蛋解褲子。

“你主動吧!”三蛋實在是不想主動去愛撫這樣一個身體。他受不了的,與其說是年齡,還不如說是這個女人話裏話外散發的俗氣。

女人褪下三蛋的褲子,湊過去聞了一下,說道:“你還不錯,是不是剛才洗了澡?”

“是的,”三蛋逗她:“你真聰明!”

“聰明個屁!”女人說:“咱們用的都是衛生間的洗發水洗下麵,一個味兒。”

這話讓三蛋有點接不下去了。女人繼續自顧自地說話:“要不要加個項目,100塊,我幫你吹起來?”

“行,”三蛋有氣無力地說:“你來吧!”

女人開始行動,三蛋的身體剛剛有了反應,女人就大呼:“兄弟,你真厲害!”

“哈哈,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三蛋調侃道。

既然三蛋的身體準備就緒,女人也不客氣,隨手跟他帶上套子,一個騎馬蹲襠式,跨了上去。在三蛋麵前,女人那兩片乳房,隨著身體的上下起伏,不斷地波動,拍打在女人的肚皮上。女人的腹部,鋪在三蛋的肚皮上,隨著女人的動作,一會兒像兩個疊在一起的遊泳圈,一會兒又像三個遊泳圈。 以三蛋的修為,他早就做到了收放自如。雖然這個女人讓他提不起興趣,但是他也樂得讓這個女人多折騰一會兒。

不得不說,這個妓女和這個嫖客一樣,也是有職業精神的。她上下翻飛折騰了二十幾分鍾,見三蛋還沒有繳槍投降的意思,於是暫停下來,恨恨地說:“兄弟,你放心,我絕對給你搞出來!”

三蛋嘴上說著“好好好”,心裏卻開始使壞,以他的本事,還能讓這個女人飛舞上個把個小時。女人長吸一口氣,換了個策略,從上下運動,改成了左右螺旋運動,想以老牛拉磨的方式,把三蛋榨出汁來。於是乎,兩個鞍山兒女,在離鄉萬裏的巴黎,繼續近身肉搏。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怎麽愛你都不嫌多……”正當三蛋在暗自發力的時候,女人的手機突然響了,這一下讓三蛋岔了氣,軟了下來。 女人慌忙從三蛋身上滾鞍下馬,抓起上衣穿了起來。她很利落,三下兩下就把上半身的衣服收拾停當了,隻不過下半身還赤裸著。

女人跟三蛋說:“對不起,我打個電話,馬上就好。”說罷,她劃開手機,開始微信視頻。三蛋被晾在了一邊,尷尬無聊之際,隻得旁聽女人聊天解悶兒。這不聽不要緊,一聽嚇一跳,原來這女人竟然和她兒子在通話!

兒子好像在告訴媽媽,他在數學建模比賽中拿了一等獎。看得出,女人很高興,她滿臉幸福地衝著電話說:“兒子你真棒!媽媽早就知道你是最棒的!”兒子應該很開心,想和媽媽再多說幾句,這可苦了電話這邊的女人。她極為小心地端著手機,生怕不合適的場景進入到攝像頭的視野;同時,她更擔心三蛋有什麽動作,或者發出什麽聲音。女人又陪兒子說了幾句話,就著急結束通話,她說:“媽媽在老人院上班呢,不能陪你說話了,要不然床上躺著的老爺爺又要生氣了!”

三蛋用眼光示意給女人,他不介意母子繼續通話。然而女人沒有讀懂三蛋的意思,急急忙忙地掛斷了電話,然後不好意思地跟三蛋說:“老弟,對不起呀!是我兒子,從美國打過來的。”

“美國那裏?”三蛋來了興趣,把女人在他身上摸索的手推開。

“美國的大學呀!”女人得意地說:“我兒子在美國XX州立大學讀書!”

“厲害呀!”三蛋說:“你兒子真爭氣。你兒子在美國學什麽?”

“我兒子呀,學習環境科學。”女人說:“俺家在鞍山,住在鐵廠附近。我兒子看著鐵廠煙囪天天冒大煙,把城市熏的烏漆墨黑。他就想改造環境,讓人們的生活好起來。”

“你兒子念書這麽好,你先生一定是個知識分子吧!”三蛋心裏這樣猜想,順口就說了出來。

“啥知識分子呀!”女人歎了一口氣,說:“他就是一個普通工人,和俺一樣。”

“哦,你們都是鞍鋼的工人?”三蛋問。

“是,也不是。”女人說:“我們都早早地下崗了,算不上是鞍鋼的人。”

“那你啥時候來的法國?”三蛋又問。

“唉——”女人長歎一口氣,說:“老早就來了,不來不行呀!”

“為啥?”三蛋很不解。

“下崗後,俺老公在街頭擺攤賣大辣皮,結果把城管給捅了。”女人說:“那城管太不講道理了,真的打他,往死裏打。俺老公受不了,順手抄起菜刀一比劃就把城管捅死了。”

“啊——”三蛋嚇了一跳,沒成想他竟然睡了一個殺人犯的老婆,他感到脊背發涼。

“公安把俺老公抓走,後來法院給他判了死緩。”女人繼續說:“家裏老的老,小的小,誰也幫不上我。唉——”

“後來怎樣?”三蛋問。

“後來?”女人把頭轉向窗戶,自顧自地說:“後來,後來,後來我就下海了唄。把兒子放在公公婆婆那裏,我去了南方發展。”

“嗬,去南方發展,這小詞兒用的不錯。”三蛋心裏想,嘴上繼續問:“後來怎麽樣?”

“後來?”女人歎了一口氣,說:“中國的男人實在是太壞了!好多人幹了不給錢。中國的男人壞,警察更壞。他們幹了不但不給錢,還跟你要錢!你說,俺們容易嗎?”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三蛋回答她:“那後來呢,怎麽來了法國?”

“俺一個姐們兒,看俺辛辛苦苦,也攢不下幾個錢,就勸我跟她一起到法國發展。”女人說:“那一路老辛苦了,遭了好多蛇頭的罪。唉,這中國人咋對中國人這麽狠呢!”

“唉——”三蛋不禁陪著女人歎了一口氣。女人的話,讓他想起了自己在美國讀書時候的中國老板。歎完氣,三蛋問女人:“那法國怎麽樣?”

“法國老好了!”女人的語氣輕快起來:“這裏的人,雖然咱聽不懂口音,可是幹完都給錢。遇到好心人,還不少給俺小費。就算遇到中國人,幹了也都給錢。這裏是法國,他們得遵守法國的規矩。”

“哦——”三蛋問:“那你攢了不少錢了吧。”

“還行。”女人說:“俺用錢把俺老公從死緩改成無期,又把無期改成二十年。哎,中國的監獄,老花錢了。不花錢不行,人給你整死。”

“唉——”三蛋又歎了一口氣,說:“好像真是這樣子。”

“其實也沒那麽差啦。”女人緩了一口氣說:“俺老公熬了那麽多年了,再使點錢,他也就出來了。”

“那你老公知道你的錢是怎麽來的嗎?”三蛋沒忍住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

“我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女人說:“知道了又怎麽樣?一家老小得活著呀。再說了,我還得供兒子念書。”

“說說你兒子吧。”三蛋拉過被子,把女人裸露的下半身蓋住。聊孩子,還是莊重點好。

“我兒子老好了!”女人一臉自豪:“從小到大,他讀書都是班上最好的。”

這句話說完,女人的臉色暗淡了一下:“為了孩子讀書,我也受了老多的罪了。上小學的時候,同學欺負俺兒子,說他爸爸是殺人犯。沒辦法,俺隻能把他送到沈陽爺爺奶奶那裏,去念私立學校。私立學校學費好貴呀,唉——”

“唉——”三蛋又陪著歎了一口氣。

“其實還好啦!”女人看到博取來了三蛋的同情心,忍不住在三蛋臉上親了一口,然後繼續說:“到了法國後,一切都好起來了。我兒子初中高中,都是在私立學校念的。念完後,直接去了美國念大學,還拿了獎學金呢。我兒子真很爭氣!”

“真的很爭氣!”三蛋很讚同女人的說法:“你兒子在美國學什麽呢?”

女人本來和三蛋並排平躺著,靜靜地講述她的故事。聊起這個令她驕傲的兒子,女人有點小得意。她轉過身來,一隻手一邊在三蛋身上摸索,一邊說:“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我們還是幹正事兒吧!放心,姐有辦法,一會兒就給你弄出來,讓你好好舒服舒服。”

“不耽誤事兒,”一邊享受著女人的服務,一邊繼續問:“你兒子學什麽呢?”

“不是跟你說了,環境科學!”女人說。在她的套弄之下,三蛋再次雄起。女人說罷,又一次翻身上馬。這個女人的專業水平沒的說,她以一個穩定的頻率在三蛋身上起伏,還能語氣平和地和他對話。

“那你兒子大學畢業了想幹什麽?”三蛋冒著泄了氣的風險,繼續問女人。

“俺兒子想去搞什麽氣候變化的研究。”女人回答說:“他說俺們燒煤太多了,以後夏天會越來越熱,冬天會越來越冷。要是不研究氣候變化,人都活不成了。”

“靠,氣候變化!”三蛋心中一驚,下麵沒了把持,一瀉千裏。

女人感受到了三蛋身體的響應,更加賣力,一邊波動,一邊象征性地“啊——,啊——”叫了起來。三蛋無心體味下半身傳來的快感,滿腦子都是一個男大學生,在圖書館裏讀著氣候變化的文獻,其中就有他的樹木年輪、冰芯還有第四係黃土。

“兄弟,你真能幹!”女人放倒了三蛋,還不忘跨他幾句:“哪個女人要是嫁給你,那是三輩子修來的服氣!”

“你兒子叫什麽?”三蛋冷不丁地問一句,把幫他清理的女人嚇了一跳。她說:“ABC,咋了?”

“哦,你兒子叫ABC,好名字,我記住了!”三蛋說。

“記不記有啥用?”女人不解地問道:“我兒子在美國呢!將來還要上研究生,讀碩士,讀博士,說不定還給我找個美國的兒媳婦呢!”

“那肯定!”三蛋說。

“兄弟,你是個好人!”女人幹完活,再次誇獎三蛋:“下次再約姐,姐給你打折!你要是願意,可以到姐那裏住去。便宜!我不在家裏接活,你放心!”

“好好好!”三蛋回答女人,一定再約!

“好個屁!”我聽完三蛋的故事問他:“這個女人忽悠你呢。東北人都是大忽悠!”

“別扯犢子侮辱我們東北人!”三蛋氣哼哼地說:“她說得是真的,我說的也是真的。今天我在poster session,看到了ABC的研究海報,我還和他談了幾分鍾,小夥子研究搞得不錯。”

“那你打算收了他?”我知道在三蛋他們係,隻有他研究方向符合這個小夥子的興趣。我調侃三蛋:“你收他做學生,是讓他管你叫師傅呢,還是叫幹爹?你可上過他媽呀!”

“別扯了!”三蛋說:“我真心想幫他。他媽媽靠這幹一行,把他供出來不容易。在說了,小夥子的成績很好,研究也很有潛力。”

“哈哈!”我繼續調侃三蛋:“看來這幹兒子是認定了!等幹兒子博士畢業,他媽媽參加畢業典禮,你們再來一炮,是不是?”

“拉倒吧!”三蛋說:“不過你可說到點子上了。我不想這樣的尷尬。剛好我的博士後老板剛剛拿到一個大項目,正缺人。我打算介紹這小子去跟他讀博士。”

“你博士後老板可是大牛!”我說:“這小子有福氣了。”

“跟他讀博士,應該大有前途。”三蛋說:“希望小夥子對他媽好點,千萬別知道他媽靠什麽給他賺的學費。”

三蛋說的,也是我想的。我附和他說:“是呀。希望那個東北大姐能瞞得住,也希望他們一家早點團聚。”

“喝酒!”三蛋說:“聊得有點沉重!喝酒!”

“喝酒!”我端起被子,咕咚咕咚喝下兩大口。

“看看看,剛進來了一個華人女生,掛著AGU的名牌,要不要去騷擾一下?”三蛋問我,他雙眼賊亮,顯然進入了搜索模式。

“算了,我酒喝多了,肚子不舒服。”我跟陌生人說話犯怵,謝絕了三蛋的建議。

“呦西,你可別說哥兒們不惦記你!”三蛋歡快地站起來,端著酒杯,走向那個闌珊燈火下獨坐的女人。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
請您先登陸,再發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