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口危機的文化根源 – 寫在母親節

今天的微信群裏充滿著母親節的祝福，既是女兒又是母親的我卻不合時宜地想到一篇微信文章。美籍華裔人口學家易富賢提出一個觀點：中國經濟永遠超不過美國，因為中國的超低生育率和即將到來的人口危機（https://posts.careerengine.us/p/6071cdc083ce045e037f744d?from=latest-posts-panel&type=title ）。經濟發展是多種力量共同作用的結果，並不完全由人口決定，但中國未富先老，進入老齡化社會，經濟增長放緩已是不爭的事實。

根據聯合國統計，全球平均生育率2.45，發達國家平均1.67， 中國是1.62 。1950年至2015年的統計數據，美國總生育率從3.3降至1.9，日本從3降至1.4，印度從5.9降至2.4，遠低於中國總生育率從6降至1.6的降幅。為什麽中國女性的生育意願急劇降低？我認為這是經濟發展迅速與社會觀念落後共同作用的結果。

中國1949年後提倡“婦女能頂半邊天”，城市女性大量進入職場。改開後經濟騰飛，更給女性財務獨立創造了機會，同時職場競爭空前激烈。中國的性別歧視是公開的，記得當年我從清華的熱門專業畢業找工作時，有些公司就直接對我說“我們不招女生”。未婚少女尚且如此，不能經常出差，不能沒日沒夜加班的媽媽們在職場上的競爭力就可想而知了。同時社會觀念依然認為做家務帶孩子是女人的天然義務，哪怕女人也有全職工作。

中國文化一麵強調對母親的孝，一麵對做了母親的女性極端歧視。兒子出生後，前夫對我說“你現在可是貶值了，如果沒有孩子，喜歡你的男人多的是，有了孩子還有哪個男人要你？”從那以後他對我的態度就有了180度的轉變，從溫存體貼變成了肆意辱罵。離婚後也多次聽到中國男人們遺憾地對我說“你什麽都好，就是有孩子”，盡管他們都在中美名校受過高等教育也明知道我的孩子根本不需要他們養。據說在美國有孩子的離婚中國女性95%嫁給了美國男人。

既然生孩子會讓女性在職場和情場都大幅貶值，而且現代社會也不需要養兒防老，經濟獨立的女性為什麽要自討苦吃呢？有人把生育率低歸咎於計劃生育政策，但放開二胎後生育率也沒有真正提高，而且受中國男尊女卑文化影響的發達地區生育率都超低：台灣1.07， 香港1.07， 韓國1.1， 日本1.4，新加坡1.14，這些地方可沒有計劃生育政策呀 。有這些前車之鑒，中國的少子化還隻是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