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的高攀、自豪與自賤
有很多華人是喜歡高攀的,我常去的遊泳池裏就有一位,大凡你隻要讚揚某事或某人,他一律高攀之。比如你說某市建設的不錯,他立即說我小舅子就在規劃局當局長……比如你說現在某市打黑厲害,他接著說,我姐夫在公安局負責打黑……又比如你說這二天手氣差,在賭場輸了好幾千,他立馬說,靠,我大哥手氣更差,一晩上輸了好幾十萬……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逗他說在朋友家看見一隻蟑螂有小孩拳頭這麽大,他立馬眼睛都不眨一下,張口就來:這不算大,我二姨家的蟑螂比大人的拳頭還要大……我靠,連這個也要高攀?這東西也能比出身份?真正昏倒!
本以為高攀隻是個別的現象,但這幾天高攀成了澳洲華人的集體行動了,原因是澳洲換了總理,而這個總理早先與中國做過生意,而且還有個中國兒媳,怪怪不得了,華人們真正一片沸騰,猶如錢塘江的大潮洶湧澎湃一浪高過一浪,微信上網站上甚至華文報刊上,蕩漾起成千上萬的勝利喜悅,不但扒總理本人與中國的交往的曆史,還扒他兒子如何喜歡中國,喜歡中國燦爛的文化,以至於喜歡的不能自禁,娶了個中國媳婦。以此推理出總理一定親華。更有甚者推理出他兒媳是中國人,我們也是中國人,那麽我們和總理理所應當是親戚……既然是親戚,就有人喊出:總理是我家糖寶寶(該總理名字的中文諧音糖寶)。
更出現了驚人的語言:是中國的強大放倒了前總理,因為他親日,現在換上了自己的親戚,在親戚的關照下華人要揚眉吐氣開始過好日子了。
種種言論從高攀開始向自豪邁進,向華人的自豪邁進,向民族的自豪邁進,更向五千年中華文明燦爛輝煌的曆史邁進……
有一種理論說魚的記憶隻有七秒,而人的記憶大概隻有幾天,實踐證明,這個理論完全正確。忘掉大悲,或從大悲向大喜轉換,真的隻需要幾天的時間。
幾天前墨爾本的華人還是一片悲哀,陷入了被歧視症的折磨中,原因是一個華人店主被三個十六七歲的小孩打了,而這三個小孩恰巧是白人,於是錢塘江的大潮又一次的洶湧起來,斷然讓定這起打人事件是民族歧視。要組織上街遊行的有之,要包圍市政府約談市長的有之,要組織保安隊看門護店的有之,要辦少林武社全民習武保家衛社區的有之,更有建言托關係從警局找出這三個少年家的地址,去其家靜坐的有之……
果然周日就有人開始示威,據說領頭的華人表示,為得到西人的尊重,他要穿上西裝打上領帶走上街頭,果然他真的走上了街頭,他也真的全套西裝革履,手舉反對種族歧視的標語牌站在了街頭。但讓人始終弄不明白,示威就示威吧,為什麽一定要穿上西服打上領帶?為什麽穿上西服打上領帶就能得到白人的尊重?why? 而且全世界的示威遊行者好像沒有先考慮穿什麽衣著的吧?這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心理?更奇怪的是此兄既然穿上了莊嚴的西裝,為什麽頭上卻戴了一頂棒球帽?
不知道此情此景此心理是否能申請吉尼斯紀錄?
寫到這裏按捺不住的想,如果這三個白人孩子最後被發現雖然皮膚白,但卻是阿爾巴尼亞人呢?,華人會怎麽想?怎麽反應呢?或者打人者不是白人,是印度人、剛果人或阿拉伯人呢?……不敢想下去,想想一身冷汗!
莫名其妙的高摯,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又莫名其妙的自賤,總是輕而易舉的攻占了我們華人的內心,使我們這麽容易的大悲,又這麽容易的大喜,又使我們的內心如此的空虛乏力,華人的內心到底怎麽了?
這無關於錢包,應有關於精神,也無關於身在何處,應有關於靈魂!
我們的靈魂中總有一個地方是空著的,是跪著的,是螻蟻般卑微的……
唉,華人——我們的內心要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