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巴黎俱樂部是一座圓形建築，長長的舞台一直伸至俱樂部中間。高高的圓頂下，燈光黯淡，裏麵已經坐滿了人。幾個西洋人在隨著菲律賓樂隊演奏的流行樂曲翩翩起舞。一個年輕的華人伺者引著林翔和蘇珊到舞台左麵的一張桌子。他們還未入座，伺長,一個儀表端莊、身上塗著香水的三十來歲的法國黑人已經向他們走過來，他的銀盤上托著一張名片。 林翔拿起名片，上麵寫道: 華豐澤。
伺長頭輕輕地往舞台中間點了一下。林翔看見舞台前麵坐著的光頭導演，他的旁邊是一個 婀娜多姿的中國女人和一個身著白西裝、儀表堂堂的年輕東方男人。
“失陪，我去一下就來,” 林翔對蘇珊解釋道。他替她拉開椅子先讓她坐下，微微鞠了一個躬, 然後走過去跟身穿長衫的華豐澤打招呼。
看見林翔走近，華豐澤從椅子上站起來，拱起雙手。“林兄, 好久不見。” 他瞟了不遠處的蘇珊一眼，感到從未見過她又能看出她是半個西洋人，笑著問道：“這位應該叫‘晚春’還是‘惜春’？” 他有點兒得意，惜和“西”這裏正好同音。
原來這兩個男人拉近乎的方式就是聊自己怎樣頻繁地換女人。豐澤說自己是拍一部電影換一個，而林翔戲虐自己是按季節換女人。林翔搖頭笑道：“沒什麽，真的沒什麽。倒是華兄這兒人氣旺盛。”
看見林翔走近，華豐澤從椅子上站起來，拱起雙手。“林兄, 好久不前，最近又發了什麽福了？”他瞟了不遠處的蘇珊一眼，感到從未見過她，笑著問道。
林翔搖頭笑道：“老樣子，老樣子。倒是華兄這兒人氣旺盛。”豐澤頗為自豪地介紹那個西裝年輕人道：“外甥楊世雄, 剛從哈佛留學回來。”
林翔暗想：“他真土，先推出他的外甥。”但他還是和這個叫楊世雄的人握了握手。年輕人態度緘默、氣質非凡，戴著無邊眼鏡，眼睛裏帶著一絲淡淡的不耐煩，一副見過大世麵的洋紳士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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