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緣果》第五回：石竹山祈夢問神仙，鯉魚嶺入湖證風水

第五回：石竹山祈夢問神仙，鯉魚嶺入湖證風水

 

裝修雅致，寬敞明亮的客廳裏，林芳和張梅拉著家常。聊了一會東家長西家短，皇帝娘娘小三大款。林芳說：“張梅表姐啊！我現在越來越不了解英男了。小時候，他想什麽，我一看他的臉就知道。到他初中以後發覺他對自己喜歡的事物非常的執著，讀了大學以後更是。小孩文化太高會死腦筋鑽牛角尖。我這個隻讀到初中、半桶水都不到的媽媽真的很難說服他什麽。單說相親這件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們都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可他就認為並非如此。說什麽沒有愛情絕不結婚。這是什麽意思？如果把他逼得急了，他就反問：你跟爸當初有愛情結的婚，現在都跟仇人一樣，何況沒有愛情的結婚？你看看你看看，結婚生子這麽重要的事情，非得跟愛情扯在一起。張梅表姐，你說，男女結婚真的需要有愛情嗎？”

“哪有呢？！還不是相親中意了，就結婚進洞房種寶寶。哪有什麽愛情不愛情的？愛情這東西都是現在的年輕人吃飽撐的惹出來的東東。哪是什麽好東西！那些小三二奶第三者一夜情的什麽，都說是搞愛情。我說呀！愛情這玩意兒是專門破壞人家家庭的白骨精狐狸精。”

“唉！愛情這東西一言難盡。現在的孩子都信仰。俗話說：‘姻緣天注定’ 注定跟誰了，還不是沒有愛情也會在一起；沒有姻緣，就是有愛情，也不會在一起。你說是吧？表姐？”

“是啊是啊！我做的就是月老安排的工作。誰跟誰有姻緣，線連上了就結婚。可是，英男，我為他牽了十九次的線，竟都沒有一根能連上。莫非，英男這孩子有皇帝王爺的命，要娶公主郡主龍女鳳凰？一般的芳葩配不上他的命格？”

“是嗎？表姐。要麽我們明天上石竹山祈夢去，問問九天仙公觀音菩薩，英男何時能結緣成親，我何時能抱上孫子？”

“對呀！好主意！請石竹山仙公觀音菩薩指點迷津。可是，今天我們都吃了葷食了呀！上山之前，至少要戒葷一天，吃齋沐浴，方能靈驗。”

“隻要心誠，當天吃素就可以了。心誠則靈嘛！”

“也是，好吧！明天我陪你上山求仙。”

 

福清市西麵十公裏處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名山----石竹山，因山上峭壁巉岩狀似巨竹而得名；山腳下有一個平水如鏡的鯉魚湖，湖中浮著一座像極鯉魚的小山。石竹山之所以名聞遐邇，是因為它用夢的方式，解釋人的貧富貴賤禍福吉凶。九州之內，獨一無二。

 

此山原是道教聖地。一千多年前，道士張九公在此修道煉丹，每日戒葷辟穀吸泉吞霧，得道成仙離世升天之際，曾在山頂一塊平滑的岩石上跺了一腳，留下一個深陷寸許的足印。這足印比常人長兩寸。香客至此都會把腳放進這足印，一來可以感受仙足的巨大滿足好奇心；二來可以沾沾仙氣避邪消災。                  

近代，山上增添了佛教，有了座更加雄偉壯觀的觀音殿；在觀音殿之後，又增添了儒教，文倡廟後來居上，蓋得最氣派莊嚴。石竹山成了三教並榮之境。百姓可以根據自己的信仰愛好：信佛的到觀音殿求簽；崇道的到九公修道處祈夢；而讀書人則到文倡廟拜求孔聖人，求佑登榜進仕。

改革開放以後，當地政府大力宣傳這個中華夢文化的發祥地，並重修佛殿廟宇，開發旅遊，報呈申遺。愈來愈多外地遊客慕名而來，日日遊客如簇香火鼎盛。

 

說起祈夢，千年來流傳下來的祈夢佳話不勝枚舉。最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是明朝宰相葉向高的祈夢故事。葉向高，福清後葉人，明代三朝宰相。葉向高從小誌向高遠，才學超人，十二歲就才名遠播。他想，甘羅十二歲就當了宰相，我今年也十二了！自己將來會成為什麽樣的人物呢！於是，便上石竹山求仙祈夢。他夢見一艘船駛進自己的肚子，大駭驚醒。以為是亂夢，便又一次焚香訴求，請仙公再賜靈夢。這一次他夢見一個白須飄飄的老者告訴他：‘欲知將來事，捏爾妹妹乳。’十二歲的葉向高疑惑納悶，心想：自己將來能做什麽，跟捏妹妹的乳房真是風馬牛、油蠟水----根本沾不上。一想到那個路邊撿來的刁蠻潑辣的九歲妹妹葉向麗，他感到不寒而栗。她的野性無法無天，你敢捏她的乳房？！那是廁所點燈籠-----照屎（找死）！不過，既然是仙公的指點，那就豁出去了。翌日清晨，待妹妹梳妝之際，葉向高趁其不意，鷹隼逮兔般迅速出擊。被摸了乳房的妹妹不但沒有懊惱發火，反而撲哧一笑，瞋道：“當宰相的人，三宮六院都摸不完，哪有閑摸我？去！快摸她們去。”

 

葉向高知道將來自己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果不其然，數年後，葉向高皇榜登科高中狀元。同時殿試的十三人中，都是來自全國各地才華橫溢文章學問出類拔萃之佼佼者。皇帝要從十三人中挑出一位右相，頗覺難斷，便采納太師建議：將十三個人的名字刻在油紙包進湯圓的餡裏。皇帝的一雙筷子要夾起在鍋中滾來滑去的湯圓相當不易，夾起了又滑落，折騰了半天，用力一戳，挑起一個湯圓，打開一 看，是福清籍新科狀元葉向高。從此，葉向高榮膺宰相，曆三朝，青史留名。

 

石竹山祈夢始於盛唐，至今香火不斷。即使在全國破四舊時期也未被波及，其夢文化習俗深植於曆代當地人的心中。

禮拜天晨曦熹微時分，林芳和張梅已聯袂登上一千多級青石台階到達金頂。站在祈夢殿前突出的巨岩上麵，居高臨下，晨霧繚繞的山峰下，一望無際的鯉魚湖在晨霧中若隱若見，鯉魚山漂浮於碧水上，在霧嵐的移動中似乎正在破水而遊。風光旖旎，恍若仙境。

林芳和張梅用殿邊水池裏的泉水洗了手，再轉到殿前的服務部。這裏供應祈夢抽簽所需的一切物品，香燭紙錢茶果酒水，應有盡有。張梅是老手，一一指點林芳。她教林芳先點上三根長香，雙手握著，朝天虔誠三拜。報上姓名屬相生年月日何處人氏所求何事，然後把香插在爐中。

陽世之間的通訊交流可以通過電波，把信息傳到遠處人的耳朵；而陽世和靈界的交流，傳說是通過香燭，借助燃香，通過嫋嫋煙霧，靈界陰界的先靈神仙就會收到。老人常說，燃香起霧，心念一動，神鬼皆知。

林芳跪拜細訴，專心虔誠。她在殿中一無人處和衣躺在供祈夢坐臥的草席上，閉上眼睛，靜等仙公賜夢。

前人總結了祈夢三要：虔誠、吃素、靜心。

據說很多初來祈夢的人，無法靜心，始終無夢。

有香客認為，自己晚上都睡不著何況大白天？白日做夢何其難。

據祈夢有經驗的香客說，祈夢並非要人睡。隻要心靜腦空，夢境自現。

平時少有鍛煉的林芳，今天一口氣登了一千多級台階，上到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體力透支。躺在祈夢殿裏，清涼的山風就像天然的催眠劑，她竟然一下就睡著了。

睡著的林芳看到一束彩色的光從她的頭頂徐徐瀉下，頓時她感覺身體透明，眼睛也比平時明亮，能看得好遠好遠。這下，她看到在遙遠的一條江邊，一座皇宮似的氣派別墅傍山而屹。別墅主屋前圓後方，闊大無比的院中，花園假山、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巧奪天工美不勝收。林芳徜徉其中，目不暇接之際，天邊飛來一群美麗的鳳凰，直飛入院中的梧桐樹林裏。她正想去看個究竟，畢竟鳳凰隻是傳說的吉祥鳥，今能親眼目睹，實屬幸運，突然聽見犬吠聲。怕狗的她，吃了一驚，瞬間彩色的光束消失。

醒轉過來。

林芳睜開眼睛，知是天公托夢。這一覺雖短，卻感到睡得踏實舒服。坐起身來，她感到神清氣爽心情舒暢。

她清晰的記得夢境，欲說給張梅聽，見張梅呼呼大睡，便悄悄起來，到香爐前問杯（用一裏一麵的兩片小竹塊，確認夢的內容是否正確，若落在地上的兩片一個是裏一個是麵，那夢的內容便是仙公所托。）。她把兩片合一握在手心裏，口中念念有詞，念畢，高舉過頭頂，然後，俯身放手。掉在地上的是一片裏一片麵。連擲三次，皆同。林芳心裏踏實，拾起小竹片，放回香案上，虔誠再拜，謝語由衷。

 

接下來去觀音殿抽簽，抽到第六十六簽。林芳看那詩簽寫有：（上、吉）正文是四句詩，

                    詩曰：

臨春暖訊自然來。

一旦芳葩次第開。

玉似佳人高品質，

嫣紅姹紫競相陪。

 

林芳初中文化，哪能解詩？文盲看告示，隻知滿紙都是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鄉巴佬進大上海----懵了。

 

付了解簽費。一個手搖蒲扇、白發紫袍麵容瞿鑠的老人問：“你求仙公何事？此簽大吉，求官得官，求財得財，求子得子。” 林芳道：“我求我兒婚事，遂報了英男生辰屬相。” 老者道：“沒問題，年過後自成。而且，看簽麵，不止一個女子對他有意。你兒命帶桃花，少有能及。”

 

林芳謝了老者，回祈夢殿。見張梅睡得正香嘴角流水，不忍叫醒。遂坐下，想著老者說的話。

 

怔怔的坐了一會，見周圍的草席上橫七豎八躺著四鄉五裏來祈夢的善男信女，鼾聲此起彼伏，祈夢大廳內嫋嫋地漂浮著白色的檀香煙霧，彌漫的香霧中雜著腳臭和汗味。張梅睡的四腳朝天，胸脯起伏，鼾聲斷斷續續，也許她也正得到仙公賜給她的黃粱美夢呢！

林芳悄悄起身，躡手躡腳走出祈夢大廳，來到回廊。她倚靠在一根欄杆中的大紅柱子，山風習習，清涼愜意。她一眼看到漂浮在湖水中的鯉魚嶺。這鯉魚嶺不高不大，長不過百米，高不過十米，像極了一隻浮遊在水麵魚脊袒露的鯉魚。據福清民間傳說，這鯉魚嶺神奇莫測，每到十五月圓之時，月華銀輝遍灑群山之際，它會順著山穀窪處往水源豐沛的地方遊移，到雞鳴時分，它又會回到原來居住的青雲山下。話說明朝東張鎮青雲山下，住著一戶三口人家，夫婦老年得子，非常寶貝，這獨子名喚吳圖，父親吳昌景略通文墨，傾盡才學教育愛子。吳圖天資聰穎，過目不忘，諸子百家，精髓盡得，到得十歲，已經揚名福清境內。熟料父母年事已大，體弱多病，不能再上山砍柴，隻能在家編製篾簍竹器，勉強度日。看著才十歲的愛子，憂愁日生。到吳圖十五歲，父母已經走不動了，不能到鎮上賣竹器了。吳圖就擔起擔子，每到初一十五趕集的日子，就把父母編製的竹篾用具挑到鎮上去賣。他總是不忘帶上書本，有空時就大聲朗讀，人們都覺得奇怪，對他說，要做買賣就做買賣，要讀書就回家坐在家裏讀，你這樣賣著最賤價的粗貨，卻讀著最高雅的文句，在這嘈雜的市場裏，真是不倫不類。吳圖笑道：我平生沒其它愛好，就喜歡讀書。這就好比你喜歡彈琴他喜歡唱戲，難到你是農夫在你空餘歇時就不能彈琴唱歌嗎？知縣李元弼聞其才名，尋到吳圖，先出了些四書五經上的問題，吳圖對答入流。李知縣心想，這些都是書本上的知識，隻要熟讀，都能回答。要試試他的才氣。便出了一上聯：青鬆立石，雄姿長向雪霜屹。吳圖脫口而答下聯：翠竹聳雲，氣節每從風雨知。李知縣心想，找一聯難對的試試他。便把唐朝才子唐伯虎的上聯出示。這個上聯就是從唐朝到現在明朝四百年間無人能對的跨朝代絕對，他自己是從少時讀書到高中進士及到現在為官，苦苦思索三十多年都沒能對出的聯句。

吳圖接過李知縣的手寫聯句一看，上聯：畫上荷花和尚畫。感覺字麵很淺，但仔細一琢磨，有趣，句首的畫字是名詞，句尾的畫字是動詞。更巧妙的是這個上聯倒著讀，與順著讀諧音。要對出這一聯絕非易事。

吳圖蹙著眉頭，冥思苦想。李知縣見狀，心裏想，這個唐伯虎的上聯，自己可是三十多年來都沒想出好對聯的，而且時過四百多年，至今還是無人對出。便讓吳圖自己想去，他想出去看看周圍山色。他剛跨出門檻，就聽吳圖道：“啟稟知縣大人，學生已經對出下聯。”

李知縣一聽，馬上踅回：“請，請，請，”李知縣連說了三個請字。

吳圖答曰：“下聯，書中苜蓿穆宗書。”書字詞性亦名亦動，順讀倒讀諧音，詞性平仄工整貼切。絕妙。

李知縣大喜，果然名不虛傳。他有意栽培吳圖，接濟他的生活，並招他到縣衙門內陪他的兒子女兒讀書。

此地自古出大才，當朝宰相葉向高也是此間人氏。這吳圖學富五車才思敏捷，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李知縣將吳圖攏到身邊一是愛才，二也是用意頗深，他的獨生女芳齡十二，再過幾年就可以把吳圖招為乘龍快婿。

吳圖勤奮苦讀，他考中秀才，舉人，接下就可以進京參加科考，問鼎全國狀元。李知縣資助了晉京盤纏。

進京趕考之前，吳圖回家向雙親辭行，路上貪賞景色，走到夕陽西下才走到宏路鎮。他不由得不加快腳步，走到石竹山下時，暮色已經將山間的路罩上了陰影。這時，他看到一輪明月升起來了。在月光下，他走著常年熟悉的山路。但是走著走著他迷路了。腳下熟悉的路上突兀地立著一座山嶺。他覺得非常的奇怪，這路上怎麽突然間冒出一座山嶺來？他想探個究竟。月光下，他登上石竹山，站在山上向下望去。他看到一座從來沒有過的小山，靜靜地臥在石竹山下的小溪中，溪流被截斷了，溪邊的路也被覆蓋了。

吳圖非常驚奇，他屏氣凝神，注視著小山，到頭遍雞叫時，奇跡發生了，他看見在朦朧的月光下，小山慢慢移動，順著小溪一直移到他家附近的青雲山下。

他踏著露水，回到家中，將他看到的奇事告訴老父母。老父知道，隻有天上星辰轉世投胎的人才能看到這樣靈異之事。

看望了父母，吳圖又回到衙門，將見到的奇事告訴了李元郎知縣。李知縣熟知地理，據《楊公寶地奇穴勘探》，閩省有三十六大穴，地靈人傑，覓得靈穴，起厝（當地方言，蓋房子）做墓，必惠及子孫，顯聖榮光，龍庭將相，千載流芳。

鯉魚嶺遊動的奇事不脛而走，傳到在京城裏福清籍宰相葉向高的耳裏。當了三朝的相爺，葉向高目睹了官場的黑暗和伴君如伴虎的處境。官場權力利益的爭鬥，不亞於戰場上刀劍相向，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為官之道，在皇帝君王一人獨斷的環境，如履薄冰，天天提心吊膽，何時項上的頭顱搬家那是防不勝防。葉向高又想，我當的官已經夠大了，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日子都過得驚心動魄難以安穩，朝廷中忠奸兩派你死我活勢不兩立，一方麵要阻止奸派魏忠賢的肆意加害，一方麵要說服忠派不可意氣用事，鬧得太僵。大家都是為皇上做事，何必相煎太急。宰相夾在中間，兩頭討好，卻落得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還得領會皇上的意圖，時時討皇上歡心。行事隻能按照皇上的好惡。一不留神，落得自己腦袋搬家，搭上身家性命。有的甚至株連九族。我這麽大的官都過得不順心，何況一般的官員。當官不如為民好。希望故鄉不要再有人出來當官了，平民最好，除了銀兩不多，每夜可以安睡。

 

宰相請了京城裏最有名的風水師，賞了百兩黃金。

 

風水師日夜兼程，到達融城福清境內，直接去了青雲山，他觀察地勢，看到青雲山下溪流經過的地方，果然有一座狀似鯉魚的小山嶺。然後又到了石竹山山下，因為石竹山是道教佛教儒教三教匯集之所，佛光仙氣籠罩，祥雲護佑，動手不得。便轉向石竹山對麵的停雲山，在山的最高盯上選好位置。

 

又到了一個月光明媚的十五圓月之夜。風水師坐守停雲山頂，他在子時午夜，在停雲山的最高處豎起一根長三丈的青竹杠。口裏念到：千錯萬錯，指使人的錯；千罪萬罪，花錢人的罪。然後臉塗汙泥，躺入棺材，雇了一輛馬車夤夜啟程回京。稟告相爺，已經遵命破了風水。要讓鯉魚永遠不動須在他立竹杠的地方建一座七層寶塔。

 

鯉魚嶺不能動了，它被定在石竹山下。周圍的樹木都枯萎了，泉源幹涸，溪水斷流。附近的東張鎮和宏路鎮遭遇幹旱，顆粒無收，餓殍遍野。

 

融城知縣李元弼奏請朝廷賑災。相爺獲悉，自知惹下大禍，便奏得一萬銀兩，自己也慷慨解囊。銀兩到了融縣，一做了賑災，二修了天寶陂水庫。急急解了民生之困。

 

傳說劉伯溫的後人也出了精通天文地理之輩名喚劉半仙。一日劉半仙雲遊到融城福清，上了石竹山，拜了仙公菩薩，下得山來，正直下午四五點鍾的光景，太陽西斜，見停雲山頂聳立著一座巍峨的七層石塔，夕陽下的塔影像一根黑色的鞭子打在鯉魚嶺上。

 

劉半仙看得明白，道：“惜哉惜哉！”

 

同遊者問曰：“何故？”

 

劉半仙道：“天機不可泄露！不過，鯉魚若想重新得水，須在五百年後。”

 

五百年後的一九五八年，全國各地興建水庫，福清政府便在石竹山下建了一條大壩，連接了停雲山與石竹山。鯉魚嶺便被圍在了水庫中，嶺上的樹木又恢複了鬱鬱蔥蔥的生機。水庫最滿的時候，鯉魚嶺在波湧浪拍下好像一隻露出脊背暢遊的鯉魚。

 

。。。。。。

 

林芳看夠了湖光山色，轉身欲進大廳，見張梅打著嗬欠出來，便問表姐得到了什麽好夢？張梅說什麽夢也沒有，隻覺得從來沒有這麽好睡過。

 

倆人下得山來，一路離不開祈夢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