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耶魯華裔女生的聲援信及兩封回複信而想到的
很慚愧,近日的稍有空閑把我弄得愛打嘴仗了。我冒著違背中華美德“謹言慎行,戒急用忍“的教律,弱弱地說幾句看法,對耶魯華裔女生的聲援信及兩位華人家長輩的回信。
那姑娘的信我剛看到,摘錄了兩段:
“我看不出我們對電視上的黑人母親有同情心,她們像陳果仁的媽媽Lily Chin那樣,乞求為兒子伸張正義。我沒看到我們中有多少人和黑人抗議者一起遊行。我沒有看到我們給黑人領導的組織捐款。我沒有看到我們為殺害無辜黑人的白人,比如陳果仁的謀殺犯,沒有受到製裁而出離憤怒。”
“我拒絕以犧牲他人為代價來呼籲對我們自己社區的種族公正。貶低或壓製其他少數群體的正義根本不是正義。白人至上主義幾百年來一直在威脅我們所有社區。在這個許多享有特權的少數族裔都站在白人至上立場上的時候,我要問:你和誰站在一起?”
簡言之,我覺得這姑娘說得對!我也是這麽覺得!我看到電視上,幾千人遊行沒有華裔麵孔覺得很慚愧(我不知道他們何時遊行)。我看到電視上議員JOHNLIU在曼哈頓為黑人議員做聲援的小講話,但隻看出他在撈政治資本時,我覺得很不安。。。
我自己也在公校學習了美國民權運動史;我也讀了若幹美國黑人作家的自傳性作品(他們經曆很悲慘,所受虐待非一般人所想像,我這裏一般人,是指在社會主義體製下被教育成長起來,接受平等教育和同理心教育的普通中國人);我在讀馬丁路德金的文章和講話時也很激動和佩服(他完全可以獨善其身,有個博士學位可以正兒八經道貌岸然地做個牧師,做維護體製穩定的衛道士,分一杯白人賞賜的羹,可是他沒有!重溫60年代民權運動曆史就知他做了什麽,經曆了何種打壓直至生命);我學習寫英文時也以黑人孩子失蹤時警察局的尋人布告為例寫過布告。我理解他們曆史上積存下來的憤怒。。。
我到美國後做過的工作——底層粗陋的工作,同事們十之七八都是非裔,他們大多數人還是勤苦耐勞沉穩與人為善的,身上有著為了下一代良好成長所做的隱忍犧牲。是否第一代非裔移民與在美國沉積若幹代的非裔美國人不同啊?我覺得人都還好啊——不是懶壞惰,不是怨天尤人,而是很勤勉地努力工作為自己為下一代創造條件,和大多華人家長沒什麽區別。甚至因為是藍領,打交道時直接好處沒太多禁忌。隻是我的感覺?
再說當前。電視上非裔們的遊行與控訴,非裔政治領袖們的發言,真得是聲淚俱下言真情切。
不是感同身受,不是種族矛盾積累太久隻能爆發的那種勢頭,說不出那樣的話,流不出那樣的淚。。。我也暗自感歎,大是大非麵前,我們華裔的影子呢?都躲在家,都謹言慎行,戒急用忍?可能華裔父祖輩們為了在美國紮下跟來,犧牲隱忍流血流汗,忍受族裔的輕視,忍受職場裏的玻璃天花板,這犧牲換來了二代移民能在良好教育下較舒適地努力,成為美國“二等公民“和優秀少數族裔。這些估計孩子們是知道的了解的。
孩子們不知道不了解的是什麽?父母祖輩為何屢屢在任何大是大非麵前失聲?為何他們讓孩子們努力融入做默默的棋子(在號稱的民享民有民製的自由之地上)?他們是否希望孩子們繼承的是美國民主精神中最關鍵的——要有獨立思想獨立言論?而自由言論獨立思想的年輕人其思想言論在中式家庭/華裔社群中為何卻行不通呢?要遭受大棒的打擊呢?中文流利或英文流利的”說教者們“。家長們你們到底要的是什麽——複製您們隱忍一生的模範公民模式嗎?做個有房有地有積蓄有工作回憶,盼著美國長治久安能享幾代安樂的小農意識者?或是個退休在後院默默種菜的智識之士?或是個膽小怕事,萬事自我保全的精致利己分子呢?馬斯洛需要層次中的最高階目標,自我實現,您們實現了嗎?會去做嗎?
不攻擊誰哦!隻是猜想,在孩子們心目中,一代成功的移民家長是什麽樣的?我猜想你們也曾有青春,有熱血,有為民請命的豪情。為何孩子們不能有?不能質疑您們的政治立場?您們有政治立場嗎?那不太成功的一代移民家長們,在孩子眼睛裏又是什麽呢?又做了什麽呢?幾代移民者的後裔呢?徹底美國化?看看做議員市長的趙小蘭,駱家輝等,你就知道什麽是獨立人格了?華裔美國人了?最好換身皮膚,不做香蕉人,做白人。隱忍不發聲,華裔族群的常態。
現在好不容易華裔們的孩子進了名校,受到自由民主言論的熏陶,努力樹立獨立人格獨立思想,我們的家長又用“我多不容易雲雲,你不了解美國製度的優越性雲雲!你要尊老敬老雲雲!“來堵住孩子們的嘴巴。”別發聲!別引火燒身!享受當前相對好的社會秩序就行了!沒事偷著樂吧“!你不知道還有好多華裔孩子——一心隻讀聖賢書,萬事不問,除了自己學業那點事那點青春小心情,對周圍一切都不知不覺,在各處被邊緣化嗎?這些耶魯孩子對世情有知有覺,有聲音有擔當,這在他/她後來的人生道路上有多大益處您分析不來嗎?
多學正向鼓勵!多學民主課堂!多發聲證明自己的存在/學識/睿智/社會參與度!美國的明天才更好!華裔的明天才更好!
這本是我幾天前寫的反饋,不太有組織結構,因擔心城中保守派的辱罵,一直沒有發。現今,當中有一人很明確地指出耶魯女孩信的兩點關鍵“大義滅親”“趕時髦”。我認同:畢竟像我一樣指責同類不夠有擔當,比指責白人或其他族裔的不當容易,對同裔的行為做派也熟悉(大義滅親)。而且,因為在城裏說幾句,好像有了話語權,但其實我們都知道,華裔很少話語權,整體很邊緣,所以城內的論辯隻起到了溝通華裔的作用,甚至隻是明朗化了原有的代購和鴻溝(趕時髦)。。。僅此而已。“革命尚未成功,同時還需努力!”這話其實是對每一個華裔講的,包括我!我們力量很弱,我們不團結,我們相互打壓。像李敖說的,醬缸文化到海外也還是這樣?
魯迅先生在《藤野先生》一文中寫道:
“東京也無非是這樣。上野的櫻花爛熳的時節,望去確也象緋紅的輕雲,但花下
也缺不了成群結隊的“清國留學生”的速成班,頭頂上盤著大辮子,頂得學生製帽
的頂上高高聳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辮子,盤得平的,除下帽來,油光可
鑒,宛如小姑娘的發髻一般,還要將脖子扭幾扭。實在標致極了。中國留學生會館的門房裏有幾本書買,有時還值得去一轉;倘在上午,裏麵的幾間洋房裏倒也還可以坐坐的。但到傍晚,有一間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響得震天,兼以滿房煙塵鬥亂;問問精通時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學跳舞。“ 到別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大家到美國到底學到了什麽?怎麽城裏人身攻擊·的範兒跟以前沒有區別。大家自詡的學習先進理念在哪裏體現出來了?首先不許別人講話,不允許民主討論,就很老式。。。再看見有六字輩兒的城友攻擊二十出頭的女學生_:你該叫耶魯退你學費!你的文章邏輯不通!你該省出耶魯學費給黑人,自己打藍領工,這才叫跟非裔站在一起!雲雲!真跟罵街一樣!不像那個年齡的人該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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