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五(五月二十四號)下午五點多,在南昌紅穀灘發生的那樁命案已經世人皆知。每段視頻和網貼後,都留下了大量義憤填膺的留言。有的說凶手應該上刀山,下油鍋;有的說應該恢複千刀萬剮,車裂之刑。我知道能說出這種狠話的,都不是普通人。他們全是些嘴硬如鐵,但如親臨現場,定能夾著一褲襠屎尿鼠竄而去的吃貨。
但是這次我心裏真的怕了。六四以後,我大搖大擺地離開祖國時沒怕過,因為開槍抓人是上邊的命令。我又沒幹虧心事,我用不著怕什麽。拿著美國護照回到祖國我也沒怕過,盡管有些人不想看見我,可我也不是回去看他們的。那叫祖國的地方要是屬於那些令人切齒的,你紮個竹筏子來接我,我都不會回去。國家屬於皇上是一九一一年前的事了,屬於人民是土改以前的事了。
可是這樁殺人案真的讓我怕了。南昌的紅穀灘我去過。寬寬的馬路,熙來攘往的人群,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太陽西沉後在贛江邊轉起的摩天輪…紅穀灘跟老南昌比,就好比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一個滿臉褶子的油膩老娘們麵前。
這幾年我聽聞了多起衝進學校砍殺兒童的血案,開著車衝進人群的血案,在昆明火車站連砍帶殺的血案,還有發生在西藏,新疆…具有宗教,文化,種族背景的血案…,但紅穀灘的這樁血案讓我細思恐極!因為它的事發時間,地點,理由和原因都到了難以想象與置信的地步。
在漫天的流言蜚語中,有兩種說法引起了我的注意。
據說一,凶手是個精神病患者。整整一年前的五月,中國國家衛健委疾病預防控製局在呼和浩特舉辦過一個“全國嚴重精神障礙管理治療工作總結部署會暨培訓班”,據公布的數據表明,中國有兩億四千三百二十六萬四千精神障礙患者;嚴重精神障礙患者超過一千六百萬人。這是個什麽概念呢?它的總人數超過日本,墨西哥,俄國的全國人口。如果你走在大街上,每六個人裏就有一個精神病。這把我的安全感徹底破壞了!當然了,精神病跟精神病發作是兩碼事。可我走在熙來攘往,車水馬龍的街上還能心安理得地有安全感嗎!看來中國的當務之急不是趕超世界,爭當第一;中國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多培養精神病醫生,多蓋精神病醫院,多生產治精神病的特效藥啊。在這方麵俄國是積累了很多經驗的。看來轉了八圈,還得再向蘇聯老大哥學習啊。
據說二,凶手因是個大齡青年,走在街上看見三個興高采烈的女性,忽然一下憋不住了。他不管不顧地就掏出一把刀,然後朝走在中間的無辜下了手。如果這是真的,他除了精神病突發,還是個國家政策的受害者。那個跟經濟改革開放政策前後腳起步的,臭名昭著的“計劃生育”政策施行到它完結之時,給中國留下了多出女性三到四千萬的男人。這三千來萬因各種原因找不到老婆的,天天都得忍受著非人的煎熬!這其中,江西省的男女比例在2000年曾達到100:140,拿了全國第三名。近年因人口流動等原因,比列仍為119.05:100。如此說來,這樣的血案怕是以後還會接連不斷地發生。
坐車死在車上,走路死在路上…的事到處都可能發生。作為沒有保鏢前呼後擁的普通百姓,不能沒有保護措施啊。打製個鋼護脖?像古代的武士出門前戴個護心鏡?霧霾有口罩,這在光天化日之下冒著被宰殺的危險上學,上班,上路,無論上哪,還是需要有防護的。我就不明白滿街都是監控和維穩的,怎麽一個無辜女性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命喪黃泉!
我思來想去,總覺著凶手既不是精神病,也不是娶不到媳婦憋瘋了。他就是個家庭,學校,社會教育的徹底失敗者。我忽然想起了吳謝宇,那個來自北大的弑母者。
害人者往往也是受害者。
2019年5月30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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