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獲獎小說)

 

 

噩夢

 

“作弊。取消博士資格。”

“作弊。取消博士資格。”

“作弊。取消博士資格。”

“不!我沒有作弊!”麵對三個威嚴的法官同時舉起的手,王思明竭力地爭辯著。

 

“不!我真的沒有作弊!”王思明被自己的喊聲驚醒了。看了看周圍,確定自己還是在麻省理工的宿舍裏。他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已經好久沒有做這樣的噩夢了。雖然已經過去幾年了,那一段往事卻從來沒有真正離開他。

 

參考一下

 

事情發生在他大學第三年,是期末考試期間。那天早上,他仔細看了看剛剛寫好的實驗報告,又抬頭看看鍾,已經清晨六點了。他揉了揉發澀的眼睛,又站起來伸了伸腰,這才滿意地對自己說:“不錯,總算趕完了。離交報告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期末考試是學生最忙的時候,複習考試加上論文,王思明好像覺得時間總是不夠用,每次作業都得拖到最後一分鍾,熬通宵也成了家常便飯。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自己的實驗夥伴—楚波。楚波半年前剛從中國來,考慮到她英語不夠好,教授卡爾斯安排王思明和她一起做物理實驗。因為他在美國上的初高中,加上大學三年,英語已經完全沒問題了。

 

  “楚波,這麽早打電話,有事嗎?”王思明感覺有些意外,問道。

  “嗯,思明,那個實驗報告教授怎麽要求的?那天我生病了,沒去上課。你再能給我講講嗎?”楚波說。

 

  “好的。”王思明用中文和英文一條一條給楚波講了起來。十幾分鍾過去了,楚波好像還是不得要領。

 

  “思明,你把你的報告給我參考一下?可以嗎?” 楚波央求道。

 

   想到自己下午還有考試,上午要到實驗室做一個小實驗,王思明也有些著急。可是教授卡爾斯上課第一天就宣布,不許交流實驗報告。

 

    “我不能給你看吧?卡爾斯說了不能交流的,我給了你豈不是違反了規定?”王思明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應該不算。我隻看看,我會自己寫的,我向毛主席保證。”聽楚波這樣說,王思明想了想也就放心了,不過就是看看嘛。他回到電腦前,把自己的報告發給了楚波。等他洗完澡, 吃過早飯, 再把報告送到教授的電郵箱時,已經是七點半了。

 

這就是作弊!

 

    第二天上午,王思明被叫到了卡爾斯教授的辦公室。他在教授的實驗室裏兼打一份工,而且教授已經告訴過他,暑期也會讓他在實驗室裏來打工,他以為是要談暑期工作的事情。一進門,就聽見卡爾斯教授嚴肅地說:“先生,你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麽一回事嗎?”

 

     教授麵前有兩份打印材料,他一看,一份是自己的實驗報告。又看看另一份,內容和自己的基本上一樣,卻寫著楚波的名字。王思明隻覺得頭”嗡“地一下,急忙解釋道:“這是我的報告,昨天給她做參考的。”

 

   “可是,她比你早交半個小時!難道你不記得我說過不許交流報告嗎?這是作弊,作弊!”一向溫文爾雅的卡爾斯教授居然氣得臉通紅。

 

    王思明一看,果然楚波遞交時間是七點。“教授,是她抄我的,是她作弊。我沒作弊,我隻是給她看看。”王思明辯解道,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

 

   “不對,你們都是作弊!現在還不知道是你倆誰抄誰的呢。你明明知道不許交流,為什麽還要給她看?”教授還是很氣憤地說道。

 

   “可是,她說她生病沒上課,我隻是想幫幫她……”王思明有些害怕了。

 

   “沒辦法,按照學校有關規定,我隻能上報這起作弊事件,我別無選擇。可惜啊,你是我最好的學生。”卡爾斯教授臉色有些沉重。

 

    “可是,我真的沒有作弊啊,我隻是給她看看,我沒想到她會全部抄我的,我以為,我以為……”王思明這次真的慌了。

 

    “給她看就是作弊。學校有關部門會給你通知的。在你的處理結果出來以前,你不要到我的實驗室來工作了。我的實驗一定要真實的數據,在這種情況下,我無法相信你能做到這一點。”卡爾斯教授揮了揮手,王思明隻好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王思明想想心裏不服氣:“搞得太嚴重了吧?又不是我抄她的,憑什麽處罰我啊?”他想給遠在上海的父母打電話,又想想還是算了,就算上報到學校去,也應該不會有事兒,反正自己沒有抄襲。

 

出了門,王思明馬上給楚波打了個電話。王思明說:“你可把我害慘了。你怎麽能抄我的報告呢?你不是說隻是參考一下嗎?”

 

楚波說:“哦,卡爾斯也找你啦?他早上也說我了。我那天看了你的報告,發現我自己再寫時間來不及了。”

 

“那你也不能全部照抄啊,那是作弊!”王思明憤怒地說。

 

“有那麽嚴重嗎?他也太小題大做了。沒事啦,不就是抄個報告嗎?我們在國內考試都抄的。隻要不被老師抓到,誰不都是互相抄啊?”楚波卻輕描淡寫地說。

 

   “你怎麽還說這樣的話?你這是作弊,作弊的後果很嚴重的,幸虧不是我抄你的,不然我就完了。”王思明說。

 

    “什麽就完啦?本來兩個人一起做實驗,報告當然也差不多,抄不抄能差多遠呢?你膽子也太小了。卡爾斯教授無非就是嚇唬嚇唬我們啦。”楚波還是滿不在乎。

 

王思明覺得她說的也有些道理。特別是自己隻是好心幫助她,要就算處罰,也應該隻處罰她。

 

馬上要放暑假了,王思明今年的暑假都安排好了。他要參加學校和歐洲一所大學的交換生項目,總共是四周。他打算用這四周時間把歐洲都好好玩個遍。雖然不能去卡爾斯教授的實驗室打工,王思明還是積極為去歐洲之行做準備。

 

晴天霹靂

 

沒想到,兩周後王思明收到學校“信譽法庭”(Honor Court)的通知,讓他三天後去該法庭說明情況和對他的處理結果。因為一直覺得自己沒錯,王思明草草地寫了事情經過,重點說明是楚波抄襲,並且把送給楚波的電郵複印出來作為證據。

 

    這天他來到了三位學生實習法官麵前。那三個人看了王思明的材料,又問了他一些問題,關起門來討論了一會兒,然後告訴王思明他們的決定:1)停學一個學期。2)撤銷最後一年獎學金。3)取消暑假與歐洲大學交換學生資格。4)這門課零分,不許重修,在成績單上留下永久記錄。

 

王思明當時就愣了,怎麽可能?不就給別人看了一下報告嗎?他還想辯解,可是那三個人把已經打印好的初審結果遞給他,並且說按照校方規定,這是“唯一的處理方案。”如果不服,可以上訴,申請複審,說完他們就離開了。

 

王思明把初審結果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去歐洲隻有兩個星期就要出發了,現在卻不讓去了。停學?失去獎學金?還有成績單上永久記錄?這可是一生的汙點啊。在這個一切都以信譽為重的國家裏,以後連申請研究生院,找工作都會用到成績單的。王思明突然覺得自己的一切都完了,自己的未來和前途也全毀了。

 

他馬上想到了上訴,拿起那張紙,找到了電話號碼,給負責安排複審的辦公室打電話,要求馬上複審。辦公室的人卻說,現在要求安排複審,至少也要六個星期以後了,因為學校已經放假了,要找到相關人員不是那麽容易。

 

六個星期?那歐洲肯定去不成了。他急忙又給楚波打電話,問她有沒有收到通知。楚波說她的預約是明天下午。楚波想仔細問他情況,看能想出什麽對策。王思明不想和她說話,就掛了電話。楚波再打過來,王思明心裏窩著火,還是沒接。

 

“怎麽辦?怎麽辦啊?”王思明拿著手機在房間裏直轉圈,這時候,他這才想起來, 一直以為沒多大的事,到現在還沒把這事告訴父母。

    

     遠在上海的父母聽到王思明的敘述,頗不以為然。他們也覺得王思明沒錯。爸爸媽媽都認為:“不過就是給人看了個報告,多大點兒事兒?就值得這樣!我們孩子是在做好事啊。要罰也應該罰那個抄襲的人,該罰那女孩一個人才對啊。”

 

     不過不服歸不服,這歐洲交換生交了幾千塊錢,損失了也就算了。可是停學半年,免除獎學金,永久記錄都是大事,不能不重視。他們想馬上飛到美國去和學校理論,可王思明說:“學校放假了,找不到人。唯一的機會就是幾周以後可以上訴,要求複審。”

 

    思明爸爸激動地大叫道:“要求複審!要求複審!這些美國人太過分了,真是拿了雞毛當令箭!“

 

請求援助

 

      爸爸媽媽激動之餘,還是認為得想辦法幫孩子一把。思來想去,決定找美國那邊的老同學問問。同學的兒子麥克是律師,說不定能給想出辦法。接到電話,老同學很熱情,連說“沒問題,把相關材料送過來吧。“ 

 

    老同學看了看材料,也覺得王思明並沒做錯什麽,就把申訴材料和初審結果都轉給了麥克。同時還對兒子說出自己的想法。

 

    “麥克, 我覺得思明並沒有錯啊。 他隻不過是給別人看一下報告而已。”麥克媽媽說。

 

    “媽媽,可是教授說了不能交流啊。他給她看就不對。”麥克邊快速在電腦上瀏覽那些材料, 邊說。

 

    “哪裏有那麽嚴重,教授說的又不是法律。”麥克媽媽還是不服。

 

    “媽媽,雖然不是法律,但是規定就是規定。要是都能隨意違反,那不就亂了嗎?如果您是教授,一次收到幾十份相同的報告,您怎麽想?”麥克說。

 

    “怎麽可能?你說的根本不可能發生啊。”麥克媽媽說。

 

    “不可能發生就是因為有規定,而且大家都遵從了。如果大家都覺得可以不守規定呢?事情會是什麽樣子?"麥克笑著說。

 

     ”你說得有道理,我從來沒從這方麵這樣想過。不過你們美國人也太死板了吧。“ 麥克媽媽覺得兒子說的也對,不由得開起了玩笑。

 

    “也許吧。媽媽,我看思明一直沒承認錯誤,說不定是和您一樣的想法呢。”麥克說。

 

    看完了材料,麥克又要求看看校方有關規定。當麥克把厚厚的幾十章校方規定讀完以後,很快就發現,信譽法庭雖然依照校規做出了判決,但是卻並不是“唯一的處理方案”,也就是說信譽法庭的判決有漏洞。麥克認為,信譽法庭的人根本就沒仔細讀學校的的相關規定,王思明雖然有錯,但是他們的決定也太草率。

    

    這天,王思明接到了麥克的電話:“思明,還記得你從我家借去的'魔獸遊戲'嗎?”

 

    王思明本來有些緊張,聽到問話就笑了:“哈,麥克,我當然記得。不過我打完了就寄給你了呀。”

 

“對,你說你打過了最後一級就還給我,其實我也打到最後一級了,沒有用了。可能現在都被扔在地下室了。”

 

麥克媽媽聽到這兒有點蒙了,這麽著急的大事,這倆怎麽聊起遊戲來了?這才想起幾年前,朋友一家來訪時,思明借走幾個遊戲那個事。

 

    麥克開始嚴肅起來:“思明,我看了你的材料,我覺得你還是沒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你首先得知道你錯了,你把報告給別人看就是作弊, 因為教授已經規定不許交流。這一點在你的申訴材料裏沒有體現出來。如果你不深刻認識自己的錯誤,我估計複審結果對你不會有利。所以你的申訴材料要全部重寫。”

 

    “全部重寫?為什麽?可是我不覺得我有錯,有錯也全是她的錯呀。”王思明有些驚訝。

 

    “不。你一定得承認自己的錯誤。雖然你是好心,但是你的錯誤在於不應該交流,規定就是規定。你是知道的,你卻違反了,對嗎?”麥克耐心地說。

 

“嗯,是,雖然我違反規定,但是我沒想到她會全部照抄呀。如果她不抄我的報告,不就沒事了嗎?”王思明還是有點不服氣。

 

“不對,思明,你明明知道不能給她,卻還是給了。你不認錯是對自己不負責任。在我看來,初審判決過於嚴厲了,但是這個結果可能和你的態度有關係。在校方規定的條例下,他們完全可以這樣處罰你。”麥克又耐心地說。

 

    “我想起來了。你說得對,他們當時問我的時候,我也是堅持說我沒做錯什麽。唉,我當時應該……”王思明這才有點後悔了,他意識到自己錯了。

 

“所以你要首先認識自己的錯誤。在承認錯誤的基礎上,寫複審材料的時候,你的重點要放在初審結果與校方規定之間的漏洞上,你要把他們的判決一條條駁回。我仔細讀過了,學校的規定是有很大彈性空間的,學校也是希望學生得到教訓,而不是一棍子打死。”麥克接著說。

 

“這樣吧,我來給你準備一個提綱,你照著寫,我不能幫你寫,因為需要是你的口氣。如果我給你寫了,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律師寫的。”麥克說。

 

“哈哈,你想得還挺周到嘛,到底是當律師的。”心裏輕鬆了些,王思明開起了玩笑。

 

“哈哈哈,沒辦法,習慣了,不能給別人機會鑽空子啊。哦,寫完了再給我看看。”麥克也笑了。

 

“好吧,謝謝你,麥克。”王思明說。

 

 "朋友嘛,應該的。”麥克說。

 

獲得諒解

 

 

拿到麥克給的提綱,王思明很快就把重寫的審訴材料送給了麥克,麥克又逐條逐條進行了修改。因為王思明並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幹預太多,麥克媽媽悄悄向麥克要了一份最後的申訴材料,給思明媽媽送了過去。思明媽媽看了看這份材料,感覺確實完全不一樣,不僅條理清晰,而且有理有據,看起來很有說服力。

 

和初審不一樣,複審是由一名教授和兩名方校工作人員組成,所以申訴材料一定要寫得像真正的法律文件。麥克認為如果準備充分,複審應該是可以贏的,但是和所有的法庭判決一樣,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所以他建議,最好把申訴材料和卡爾斯教授商量商量,因為複審有可能征求教授的意見,所以爭取教授的同情也很重要。

 

這天,王思明來到卡爾斯教授的辦公室,希望能當麵向教授認錯。王思明誠懇地說:“卡爾斯教授,我錯了。那天我真的以為自己是好心幫她的忙,事實上,我給她就已經違反了規定。無論她抄不抄我的報告,我都錯了。請相信我,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我希望能得到您的諒解。”

 

見王思明態度如此誠懇,卡爾斯教授也露出笑容。教授說:“年輕人,你不是對不起我啊。你如果不接受教訓,就是對不起你自己。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個好學生,人都會犯錯誤,特別是年輕人。知錯就改,還是好學生。”

 

“可是,教授,我還需要您的幫助。這是我的初審結果,您看是不是太嚴厲了呢?”王思明把初審結果遞給了卡爾斯教授,小心地說。

 

“哦,我的天哪,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是這樣?這樣處理太過分了。你不應該受到如此嚴厲的處罰。”看完那個判決,教授有些吃驚地說。

 

“教授,這是我準備的複審材料,您再幫我看看,可以嗎?”王思明又拿出幾張紙放在教授麵前。

 

卡爾斯教授仔細看了看,說:“很好。這樣吧,我會把你的課堂表現也寫一份材料,到時候提交給複審委員會。你一直是個好學生,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我有責任上報,我是不能不上報的。”

 

“教授,你做得對。是我錯了,給您添麻煩了。”王思明很誠懇地說,這一刻,他心裏真的沒有一絲怨氣。

 

“思明,我真的為你高興。誠信是學術之本,也是做人之本。我記得你說過是要讀研究生的,以後在科研路上也是一樣。”卡爾斯教授高興地說。

 

“謝謝您,卡爾斯教授。”王思明說完就要離開。

 

“等等,你暑假有安排了嗎?”卡爾斯教授有些遲疑地問。

 

“沒有。我去歐洲的資格被取消了。原來打算在您這裏工作的,後來……”王思明有點不好意思說下去。

 

“噢,如果是這樣,你願意到我實驗室來工作一段時間嗎?我最近有幾個新課題,確實需要人。”卡爾斯教授態度很真誠。

 

“真的嗎?我願意,我願意。謝謝您還信任我,卡爾斯教授。”王思明激動地差點跳了起來。能重新得到教授的信任,他覺得太幸福了。

 

峰回路轉

 

    幾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終於到了複審的那一天,按照麥克的提醒,王思明沒有像上次那樣隨便穿件體恤衫,而是很正式地穿上西服,打了領帶。這次他也沒有像上次那樣試圖為自己辯解,而是首先承認自己違反規定的錯誤。然後又指出信譽法庭的判決過於嚴重,自己已經失去了歐洲交換生的機會,也算是受到了懲處,請複審法庭給自己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卡爾斯教授也親自向複審法庭出具證明,說明王思明在這一門實驗課確實表現很好。

 

一個小時後,王思明走出了複審法庭,壓在他心裏兩個多月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複審結果完全按照他所預期的那樣。不停學,獎學金也得以保留。卡爾斯教授同意隻把最後一次報告的成績作為零分,因為他前麵的成績都很好,那一門試驗課他還是順利通過了,這次事件也不記錄在成績單上。

 

晚上楚波又打電話來了,她的複審申訴也是安排在那一天,結果也出來了。她想請王思明一起吃飯,王思明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他很想知道楚波的複審結果,他更想問問楚波為什麽說話不算數,本來說隻是參考,卻照抄了他的報告。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聊到了這件事,楚波說,她本來要受到停學處分,被驅逐出境。可是複審的時候,她什麽都沒說,就一直哭啊哭。後來複審結果是停學一個學期,這一門課零分,在成績單上有永久記錄,這肯定會影響到研究生院的和工作申請。她說她會在停學期間就聯係別的學校,不想在這裏讀了。

 

隨後楚波又絮絮叨叨地埋怨卡爾斯教授小題大做,她說在國內和同學們常常這樣做,什麽事也沒有。而且在國內被抄的那個人會主動承擔責任。王思明一聽好像還有埋怨自己的意思了,本來想質問的話反而說不出口了,看來楚波並沒有悔改之意。王思明突然覺得同意和她一起吃飯是個錯誤的決定。

 

帥哥加油!

 

幾年前,王思明以物理和化學雙學位順利畢業,來到MIT--這所美國最好的理工學院攻讀博士學位。在申請過程中,卡爾斯教授給他寫了很好的推薦信。臨行前,王思明去向卡爾斯教授表示感謝,教授語重心長地說:“思明,你能去麻省理工完全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也許東西方文化有差異,在某些問題上的認知會不同,對作弊的定義了解不一樣。但是不管有沒有人監督,有些紅線是絕對不能踩的。我希望你能接受上次的教訓,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樣善良。”

 

鏡子裏的王思明,濃眉大眼,鼻梁挺直,臉上寫滿了自信。他身材頎長,一身得體的西服,使他看起來更是英俊瀟灑。他調整了一下領帶,又拿梳子梳理了一下烏黑的頭發,滿意地對著鏡子微微一笑。最後又伸出胳膊握緊右拳,今天是他博士畢業論文答辯的日子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說:“帥哥,加油!”

 

今天是他博士畢業論文答辯的日子。

本文獲2018第26屆漢新文學獎/小說佳作獎。特此感謝。

小說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作者春陽,生於50年代。1982年畢業於武漢大學化學係,後獲美國化學碩士。現定居美國新澤西。多篇文章刊登於海內外報刊,雜誌。

 參與並編輯出版《與西風共舞》,《生活還可以》,《教育還可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詩情畫意》等多部合集。

多篇文章選入武大海外校友會文集和《武大校友通訊》。

 散文曾獲江南美食杯佳作獎。多篇散文,小說獲漢新文學獎。

文集《歲月流沙》,由劉道玉校長親自作序,並獲海外華文著述獎佳作獎。

 

   北美中文作家協會會員,海外文軒作協首任秘書長,文心社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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