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姻緣
作者 董蘭丫
（三十二.）
星期二的傍晚張文生回到了家，展會和恩瑞卡都讓他筋疲力盡。他推開門，看見趙小金正在看電視，一個很多年前的電視約會節目的重播——Take me out，中國大陸的“非誠勿擾”節目就是買的這檔節目的版權。她看上去很休閑，表情非常的放鬆，看見張文生進來問了一句：“展會怎麽樣？”張文生詫異她今天怎麽沒指著他的鼻子說：“姓張的，你這幾天怎麽電話也不打一個？”張文生趕緊陪笑臉說：“人多，累壞了。每天晚上都想給你打個電話，結果沒洗澡就睡過去了！”說著，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小盒巧克力遞給趙小金，是展會上別的公司的小禮品，趙小金接過去打開看了看，拿出一塊來吃了。
張文生進門前不久，趙小金剛剛停了和陳國強的微信聊天，他們卿卿我我說了很多情話，人到中年的情話是與年輕時不同，有的纏綿，有的充滿挑逗，趙小金上了道自是樂在其中。她嘴裏咬著巧克力跟張文生說：“明天是修複手術前的檢查，上午十點。”張文生馬上表示可以和她一起去，趙小金說了聲謝謝。張文生又要詫異她怎麽沒說：“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
張文生上樓洗澡，洗澡的時候又把恩瑞卡的身體複習了一遍。他照照鏡子，感覺自己有點麵色蒼白，眼圈發黑，在浴室裏坐了一會兒才出來。就在他洗澡的當兒，趙小金在樓下把陳國強的聊天記錄又重讀了一遍，看到臉紅心跳。陳國強說他夢牽魂繞著她的脂凝暗香，她回複說看不懂他說的什麽，陳國強說等她來了他會讓她知道......
他們很平靜地一起看著電視吃了簡單的晚飯，沒說什麽話，但是家裏的氣氛少有地祥和，兩個人都有點內疚，所以都陪著些小心。飯後不久張文生說累了早點上樓休息，趙小金說要收拾收拾明天去醫院的東西，一會兒再上去。本來也不在一個房間裏睡覺，他們完全沒有必要這樣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他們都這樣做了，還不約而同。
張文生躺在床上先給香香發了微信：“香香，好男人的我都給了你，剩下的我也隻能這樣了。”
然後他發了WhatsApp給恩瑞卡：“我渾身上下都是你的味道！”手機顯示信息沒有送達，恩瑞卡關機了，或者暫時關閉了WhatsApp，張文生想起來恩瑞卡說過：“文，有機會我們再在一起！”張文生懊惱地從床上坐起來，他覺得自己是一匹被人騎過的野馬，被馴服了，以為有了主人，結果主人卻丟下他走了。而他卻不再是那匹自由自在的野馬，他再也回不去了......
趙小金還在看和陳國強的聊天記錄，她按耐不住自己：“我還是不懂你在說什麽？”
“要不要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說的什麽？”陳國強的信息立刻就回來了，趙小金常常有陳國強夜裏不睡覺的感覺。“你很想讓我告訴你，你忍不住了，你等不到見麵了是不是，你已經...... ”趙小金不敢再耽擱，趕緊關了電視快步上樓到臥室去了。
“阿文，我們的我們都沒有變，變的是現在的我們，那不是你的香香，也不是我的阿文！”每次張文生說他自己變壞了，香香都這樣說。
幾個星期過去了，保羅再沒有等到趙小金的到來，保羅看著樓下的停車場，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趙小金近期不會來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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