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天堂:中國留學生的美國夢 (第五章第二節)

 

第五章

赫美跟史密斯學了很長時間的英文,都說英文活到老,學到老,此話不假,赫美的英文簡直就是突飛猛進,俚語方言學了一大堆,看報紙、聽廣播、看電視比以前省勁多了。

赫美很想跟柯枳離婚,找個美國人,不僅解決了身份問題,自己的愛情生活也能達到理想的境地。與柯枳在一起象無形的枷鎖使赫美倍感窒息,她不想讓自己有限的生命就這樣沒意義地耗掉,但同時赫美也深知要想獲得這個幸福,她要付出不可估量的代價。究竟這個代價是什麽,她也不知道, 可以說她也不想知道,因為她根本無法知道。

赫美比史密斯大七八歲,可美國人顯老,所以一點也看不出赫美比史密斯大那麽多。赫美很想打史密斯的主意,盡管她比史密斯大,但這沒有關係,美國人才不在乎大小。赫美認識的一個美國朋友比她丈夫大十歲,她帶過去五個前夫的孩子,一個孩子也沒給男的生,兩個人過得可幸福呢。赫美就想嫁一個美國人,帶回家去多風光。

赫美看中史密斯是因為史密斯非常關心人,每次在學校婦女活動中心教赫美學英語時,總是為赫美開門,還象飯館服務生那樣把椅子替她移開,筆直地站在一旁等著赫美入座。在中國從沒有受到這樣禮遇,甚至可以說從來沒有從柯枳那裏受到這樣禮遇的赫美,心裏那個舒服勁就別提了,每次出門史密斯替她開門時,赫美儼然象一個高傲的女皇。

史密斯教赫美英語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中國人講究禮尚往來,赫美決定請斯密斯吃飯。赫美這周可撿到便宜了,不僅中國店速凍韭菜水餃便宜,新鮮的韭菜也便宜。一般情況下韭菜都是兩三塊一磅,今天特便宜,五十美分一磅。教會有一個教友在自家地裏種了一大片韭菜,吃不了,就放在中國店,也沒摘,誰要就拿,中國店主想好歹換個澆水錢,所以就賣五毛錢一磅。赫美一下子買了十袋餃子,三磅韭菜。

中國人很少有不愛吃韭菜的。赫美理所當然地認為史密斯也愛吃韭菜,給史密斯準備的餃子是韭菜餡的,炒的菜也帶韭菜--韭菜炒雞蛋,這下子可苦了史密斯,他從來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韭菜這道菜。赫美吃得津津有味,史密斯卻如中藥在口,難以下咽。這頓飯總算吃完了,史密斯心裏嘀咕道,下次再有外國人請吃飯,一定先問明白吃什麽。

吃完飯,史密斯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的樣子,電視演的節目好象不存在似的。赫美草草收拾完也坐在了史密斯旁邊,她假裝沙發布不平整,伸手去掖,順便摸了一下史密斯的手。史密斯禮貌地站起來說,我該走了,我的女朋友一會打電話給我。

赫美到現在才知道史密斯有女朋友,或者是史密斯嘴裏的女朋友,誰知道他是不是真有呢?但肯定有一點史密斯不喜歡自己,赫美這樣想到。臨出門時,史密斯還沒忘再一次謝謝赫美的餃子,美國人虛偽的禮貌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史密斯出生於基督教家庭,他的父母及其本人都很嚴肅。史密斯外祖父曾在中國當傳教士,就把熱愛中國文化的種子傳給了史密斯的母親,他的母親就象傳火炬似地把這個種子傳給了史密斯。史密斯學的是商業管理,所以他特想去中國做生意,也想學中國文化。他也曾想到找一個中國老婆,然而大二去摩洛哥學習時愛上了一位美麗的摩洛哥姑娘,兩個人從此鴻雁傳書。史密斯的母親一心想讓兒子找一個中國姑娘,會燒中國菜。史密斯知道母親的心思,所以他遲遲不敢把自己與摩洛哥姑娘交往的事告訴母親。

第二次見赫美時,史密斯都有點不好意思,他知道赫美想交一個男朋友,於是他就跟赫美講了他與摩洛哥姑娘認識的經過,而且還提到他有一個好朋友叫布法羅,非常友好,喜歡中國文化,問赫美感不感興趣認識他。赫美沒有拒絕,史密斯當天就給兩個人同時發了電子信件,介紹兩個人認識。

初見布法羅時,你真是無法判斷他是什麽人種,他身材高大、皮膚黑裏透紅,兩隻眼睛象黑夜一樣不可預測。他的不知道多少輩之前的曾曾祖父是個地道的中國人,從廣州來到南美,娶了當地姑娘。他們生下的孩子流散到世界各地,所以,到了布法羅這輩,恐怕他的血管裏隻有六分之一的中國人的血,但就是這麽點的血使布法羅對漢語產生濃厚的興趣。其實布法羅的漢語講得非常好,他雖然沒有達到土生土長中國人的水平,但他能聽懂對話,如果漢語八級是外國人能達到的最高標準,那麽布法羅至少是漢語八級水平。由於從小不在中國長大,有關中國人文地理、曆史文化知識等方麵他還是非常缺乏。

布法羅眼睛炯炯有神,充滿了智慧,他至少會三種語言。赫美對他的身世一無所知。他隻告訴赫美,他父母來自南美,現在是美國公民。他美國生,美國長。他沒有告訴赫美他懂中文。

赫美也沒有告訴布法羅她已婚並且還有一個女兒,反正外國人不象中國同胞那樣非常在乎找個對象是不是處女,有沒有孩子。找到布法羅,赫美決定不再跟史密斯學英語,這叫史密斯後悔不迭。布法羅的英文也不次於史密斯,赫美認為跟布法羅學就行了。赫美跟布法羅學英文,布法羅跟赫美學中國文化。幾乎每天兩人下課都呆在一起,兩個人很快就墮入情網。

有夫之婦的赫美對於自己的婚外情看得很開,不覺得虧欠柯枳什麽,是他首先對自己無情無義的,然而對女兒麗麗她覺得有點內疚,自從認識了布法羅,赫美已好久沒跟麗麗在一起了,戀愛讓她衝昏了頭腦,她每天想的就是布法羅,柯枳與麗麗在她幸福、刺激的生活中已經不存在了。每當看見跟麗麗年齡相仿的小女孩,赫美的心總是咯噔一下,但一見到布法羅,赫美立刻把什麽都忘到九宵雲外,隻剩下她和布法羅兩個人的世界。

柯枳對老婆赫美的出軌不僅耳聞也目睹過。好在是在美國,要是在中國柯枳非自殺不可,老婆明目張膽跟人搞,哪有臉活?在美國則好多了,中國人住的很分散,很難聚在一起,就是聚在一起,大家談的多是學什麽專業好找工作、掙錢多。至於誰跟誰上床、誰跟誰睡覺沒有人去說,也沒有時間去說,也不樂於去說,誰還沒有個感情與肉體的需要呢?每當看見自己老婆跟別的男人那個熱乎勁,柯枳恨不得一刀子捅了赫美。但柯枳知道殺了人要償命,自己死了,誰照顧麗麗?柯枳過過嘴癮算了。柯枳已經想好了,你赫美可以胡搞,但與我離婚沒門,不能就這麽便宜你。

 

布法羅已經帶赫美見過雙親了。布法羅家的房子在美國屬於中下等,但獨門獨院,草坪花壇很漂亮。赫美到了布法羅家不止一次展現她的燒菜手藝,人家什麽佐料什麽原材料都有,赫美可找到了施展自己十八般武藝的地方。

布法羅的父母特別喜歡吃赫美燒的菜。他們對赫美很滿意,但有一點不太滿意的地方就是赫美太好奇了,讓他們認為赫美有失禮節,特別是赫美第一次到訪就好奇地詢問大廳懸掛的那副中國人頭像是誰,這讓布法羅父母很不舒服。赫美的業餘愛好是畫畫,她覺得這幅人頭象畫得好極了,又是中國人,所以引起了赫美的興趣。盡管布法羅父母有中國的血統,但他們不願別人問起他們的身世。那幅中國人頭像就是他們家那位從廣州來到南美的老祖宗。

從布法羅身上你根本看不出他的祖先是中國人,盡管布法羅有中國血統,但他不僅長相不象,就是著裝與舉止也非常西化,隻有他的胃比較中國化,所以布法羅鍾情中餐,他和赫美經常去華佳吃飯。

這一天老板娘看見赫美進來吃飯,還沒等赫美坐穩,就急忙告訴赫美王師傅要回來了。原來,王師傅在紐約已無立身之地了。他表哥的餐館先是遭搶、後被吞掉。半年前,兩個黑人和一個西班牙人合夥搶走三千多美元,還打死了一名服務生。這名服務生剛從大陸過來,看見開槍還不懂得趴在地上,反而往廚房那邊跑,想通知後麵的人。有人曾經勸過王師傅的表哥在餐館出口處安一個攝像頭,可王師傅的表哥怕花錢,沒舍得安。結果出事了,根本不知道是誰幹的。表哥的餐館沒了以後,王師傅在另外一家餐館打了幾個月的工,人家隻讓他做小工,沒有大廚的位置給他,到了發工資的日子,王師傅既高興又害怕,高興的是又掙了一個月的錢,擔心的是怕發的錢晚上讓人給卷走,他表哥餐館就有一個人被卷走了錢。相對來說,華佳好些,人不雜,於是王師傅就給華佳老板打電話,想回到華佳來。

華佳老板姓武,他自我介紹時,總說武術的武,但別害怕,我不會武術。武老板現在忙著裝修另外一家餐館,正需要人手,所以同意讓王師傅回來。原打算武老板去接王師傅,老板娘看見赫美來吃飯就改了主意,老板那麽忙,為什麽不讓赫美去幫著接王師傅呢?於是老板娘決定給赫美五十元,讓她去接王師傅。赫美非常為難但是老板娘是得罪不起的,哪天沒飯吃了,還得找老板娘給工打,赫美隻好答應。

布法羅從赫美的表情上已經推斷出這個王師傅跟赫美的關係不一般。接王師傅那天,布法羅也去了,他是偷偷去的。他拿著高倍望遠鏡觀察赫美和王師傅。盡管兩人沒有摟摟抱抱,但從赫美那愛憐的目光可以看出赫美很喜歡王師傅。盡管布法羅沒有抓到證據,但是從此心裏結了一個疙瘩,自然事事提防赫美。

自從王師傅出現後,布法羅開始注意赫美的每一個對話,他發現對方使用頻率很高的一個詞就是老公。翻開漢英小詞典,根本沒這個詞。他就攔住一個中國人去問,結果人家不是日本人就是南韓人,要不就是華僑,最後他終於攔住一個從中國大陸來的人,才明白老公就是丈夫的意思,赫美原來有男人。

這是布法羅的第一次戀愛,他無法原諒赫美欺騙自己,不能原諒赫美對他隱瞞已婚的事實。雖然布法羅深深愛上了赫美,但他不想娶一個已婚的女人。他勸自己盡量冷靜,但是他的內心卻無法平靜下來。

本來下課後要與赫美在圖書館二層見麵,但布法羅怕控製不住自己,做出過火的事來,他就決定呆在自己學院的圖書館。下周就要考試,布法羅根本無心看書。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赫美從來沒有給過她家的地址,給的電話也是手機號。布法羅靈機一動,為何不上學校的網頁上查查有沒有赫美的東西。布法羅立即來了精神,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赫美家裏電話和地址在她個人網頁上寫得清請楚楚。他背起包,發動車直奔赫美家。赫美家就住在學校為學生準備的簡易房子裏,離學校很近。

柯枳在家。當他從貓眼裏看見布法羅時,心想這下可好,找上門來了。是赫美的家嗎?布法羅不認識柯枳,可柯枳早就認識布法羅了。柯枳馬上笑容可掬地說,就是,快請進來。布法羅坐定後,柯枳說,我是她丈夫,您有什麽事盡管跟我說。布法羅說從朋友那裏知道赫美的,想跟她學漢語。布法羅一邊跟柯枳講話,一邊掃視整個房間,客廳的書桌上擺著一家三口的照片。小麗麗坐中間,赫美的頭甜蜜地歪向柯枳。布法羅一切都明白了,他酸溜溜地馬上起身告辭。柯枳還假裝問人家尊姓大名,要不要留話等等。布法羅說不用了,他再跟赫美聯係。

沒有見到布法羅,赫美頓時覺得沒意思。她沒有想到布法羅已經對她起了懷疑,回到家裏,柯枳冷嘲熱諷地告訴赫美,你的小情人找到家裏來了。赫美一聽全完了,把沒有見到布法羅的火就全撒到柯枳身上。

“你說了什麽?”赫美失聲力竭地問到。

“我告訴他我是你丈夫,”柯枳擲地有聲地說。

“那隻是名義上的,”赫美惱怒地答到。

“那也沒關係,”柯枳惡狠狠地說。

“今天就讓它有關係,”赫美措辭激烈。

不到片刻,兩人就扭打起來。赫美打不過柯枳,順手抄起一個茶杯就向柯枳砸去,柯枳一閃,杯子就砸在了三人的合影上,合影啪地一聲掉在地上,打個粉碎。

赫美還覺得不過癮,就開始琢磨下一步砸什麽,看見牆上的掛鍾,她砸了兩次都沒成。柯枳一看鬧鍾,大叫不好,該接麗麗了。等他一路小跑,跑到校車站,發現人們三三兩兩拉著自己的孩子往家走,惟獨沒有麗麗。問一個中國人,他說由於沒人接麗麗,校車把她拉走了,你得去學校接他。柯枳馬上回家開車去接麗麗。

柯枳不想跟赫美離婚,但又不想主動緩和關係,赫美每天回家就吵。柯枳心裏難受死了,人家夫妻來到美國共度難關,他們卻每天吵架,這算什麽日子,另外夫妻整天吵架對孩子也不好啊。

對門住著一對年紀較大的中國夫婦,他們剛從中國過來。一天吃過晚飯,柯枳帶麗麗過去玩,聊起他和赫美的事,人家都主張不行離了算了。

自從赫美不再管麗麗,柯枳什麽時間都沒有了。一下課就得往家跑,否則接不著麗麗,還得去學校接。上網聊天、泡小妞的時間更不用提了。麗麗到了家裏,他就得打開麗麗的書包,看老師留了作業沒有。如果沒作業,還得看有沒有通知什麽的。麗麗太小,作業還看不懂,得柯枳帶著她去做。赫美早已三不管,除了睡覺,這個家她都不回來。柯枳又當爹又當媽,累得夠嗆。原本三年就能拿到博士學位,看來四年能拿到就不錯了。他打電話向母親訴苦,柯枳媽卻建議他跟赫美離婚,然後再從中國娶一個。

柯枳現在愁的是沒有人照顧麗麗,他分身無術,柯枳媽主動要求去美國照顧麗麗。柯枳媽說鄰居一個姑娘非常好,小柯枳十歲,對柯枳可羨慕呢。看見她買菜回來,總是從大老遠地跑過來幫她提。還說她都六十多歲的人了,能活幾天,到老了赫美肯定嫌棄她,要是柯枳娶了這個姑娘她就享福了。

柯枳讓媽媽說動心了,他不敢確定要不要再娶,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現在準備跟赫美離婚,他不想跟赫美吊在一起,他想有一個平靜的生活。當柯枳提出離婚時,赫美著實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柯枳這麽痛快,布法羅離自己而去,現在柯枳又提出離婚,連女兒麗麗也不主動與她親近,赫美突然間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突然間覺得很孤獨,覺得自己被拋在了一個荒郊野外,拋在了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她心靈的沙漠多麽渴望綠洲啊。

吃完晚飯,赫美從家裏出來,象一個孤鬼遊魂毫無目的地走著,她不知自己從哪裏來又到哪兒去?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赫美的世界突然失去了聲音,她覺得自己死了,隻見她一動不動站在那,眼睛發直,脖子發硬,過了好一會她的眼睛才開始活起來,原來她想起了在北京的一天,她和柯枳手拉手去散步,那天晚上停電,人們都去買冷飲解渴,他們倆搶到了最後一塊冰淇淋。赫美讓柯枳吃,柯枳讓赫美吃,最後,兩人決定一人一口輪著吃,最後一口由於兩人互相推讓掉到了地上。

赫美苦笑了一下過去的幸福生活,又接著往前走,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赫美來到一個公共汽車站。她感覺有點累,想坐下喘息一下。一輛公車嘎地一聲停下來,不見人上車也不見人下車,赫美才明白車是為自己停的,赫美朝司機擺擺手,示意司機把車開走。可剛擺完手,赫美又後悔了,還不如坐上汽車兜兜風。自從來到這個小城,赫美還沒有機會到處轉轉,司機從反光鏡看出了赫美的表情,又把剛剛啟動的車子停了下來。

赫美趕快跑過去。車裏麵空蕩蕩的,除了幾個年老的黑人,沒有別的乘客。赫美的眼睛一直盯著窗外,籠罩在萬家燈火的小城顯得特別漂亮、迷人和深邃。赫美的眼睛就一直這樣盯著窗外,突然華佳餐館在她麵前一閃,赫美趕快喊停車。車是應該到站停的,盡管赫美下車的地方離車站至少有500米的距離,但司機還是給赫美停下了。

快走到餐館門口時,赫美不禁停住了腳步,她問自己來這裏幹什麽,跟王師傅早已了斷了情感,找老板娘去聊天?讓俗氣的老板娘笑話自己嗎?當赫美轉過頭去的時候,她瞥見了華佳旁邊的美國酒吧,赫美非常想到酒吧看看,來美國這麽長時間,美國酒吧什麽樣還不知道呢,咱赫美也是人,憑什麽美國人能享受,咱不能享受,去了酒吧就忘了柯枳,忘了布法羅,讓他們都見鬼去吧,我赫美今天也來享受一下美國的夜生活。

赫美推門進去,裏麵的燈光很暗,音樂聲仿佛從另外一個遙遠的世界傳來。赫美坐在吧台邊上,要了一瓶威士忌。赫美很有酒量,喝二三斤白酒就象喝白開水。她喝完一瓶威士忌又要了一瓶伏爾加,這兩種酒一在她胃裏摻和就讓她有了飄飄欲仙的感覺,吧台服務生一直問她是否要幫忙, 要不要找人送她回家,酒吧老板也過來調侃,不期然竟發現這裏有一個東方美人,本來他囑咐一下服務生就該回家,赫美這個異國情調的美人讓他改變了注意,他不走了。

老板叫路易斯,是個單身漢,有個老婆,帶個兒子跟他離婚了。路易斯是個典型的色魔與性虐待狂,老婆不堪他的性虐待離他而去。當路易斯邀請赫美到他的私人辦公室聊天時,盡管赫美腦子清醒得很,但她竟然跟路易斯進去了,她竟然不怕路易斯加害她,其實赫美經曆了慘痛的婚姻,腦子有些遲鈍,再加上喝點酒,腦子已經想不明白事。要在平常,她是不會去的。路易斯說,他從沒見過象赫美那麽能喝的人,他今天要陪赫美喝個夠,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也能喝,咱們一起來,我請客。赫美自稱喝多少都不醉的人,又有兩瓶酒下肚,這時她才感到有些醉了。

當赫美早晨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赤身露體躺在一個陌生房子裏的一張陌生的床上,一輩子都不願回憶起的一個陌生房間。赫美穿好衣服,試圖為自己定位,這是在哪啊?什麽地方啊!她記得自己喝了酒,但從來不醉的,多少都不醉,肯定對方在酒裏放了安眠藥。

赫美穿戴完畢,路易斯嘴裏正嚼著東西進來,問赫美想不想吃早餐,赫美說不。路易斯說我送你回學校,但回學校之前讓你欣賞一個東西。赫美已經明白是什麽了,肯定是路易斯拍攝的自己赤身露體的錄象帶。果然,被赫美猜中,放完了一小段,路易斯還大聲說到,我是赫美,是哥市大學的學生。路易斯告訴赫美,這就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可以隨時來,還把自己家的地址和鑰匙扔給赫美。現在我送你回學校。他不怕赫美告他,他了解中國文化,他知道中國人最怕丟麵子,那赤裸裸的錄象帶立即讓赫美失去了報警的勇氣,如果報警整個中國社區都會知道她的醜聞。分手時路易斯還塞給赫美一百美元零花錢。

路易斯灌醉過多少女人,跟多少女人發生過性關係,拍過多少盤錄象帶,賣帶子掙了多少錢,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他玩過的女人幾乎來自世界各地,但他沒有想到他最終會栽到赫美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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