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y Father's Day to A Father to the Power of 3

      越來越隨父親。
      原來隻是聽別人講,呦,你看起來有些像你老爸。究竟像不像,像多少?糊裏糊塗,自己從來也沒去深究。
      忽然有一天,不由自主地發現,從說話的口音,到走路的姿勢,從心態長相,再到接人待物,方方麵麵,隨時隨地,自己越來越隨父親。
      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隨父親,已經是一種越來越清晰的意識。這也許是一種自然現象罷,但是,這也是一個複雜而細膩的心理過程,至少我的體驗是如此。A child is a copy of the parents, mentally or physically or both。老一輩總把他們的英容笑貌,留在後人的身上。而我們做後人的,活著活著,就活成了我們先輩的模樣。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有心人或多或少地都能覺悟到佛家三境界在人生經曆上的許多方麵的折射。在父子相處之道上,我的體驗則被折射成三個過程,粘父、叛逆、隨父。
      小時候,老想粘著父親。父親出生於一個落敗的家庭,十三歲輟學,到武漢中聯製藥廠當學徒。父親天性聰慧,一點即通,在中藥的辨識,中成藥的製作,以及藥性藥理方麵,學有專長,造詣過人。後來調到鄂航醫院中藥房當藥劑師,之後又靠自己的研修和領悟,在中醫方麵,漸顯才能,遂轉為中醫師。從擔綱坐堂,到開門授徒,祛病鎮痛,杏林宥嘉。那時候,父親忙忙碌碌,無暇顧及家庭。我總是盼望度暑假,去和父親住一段時日。那些日子,是我童年的美好時光。在和父親朝夕相處的每一天,我都能真真切切,實實在在地感受到,父子間存在著一種難以割舍的聯係。再後來,當我也變成了父親,我才懂得,這種難以割舍的聯係,在子就是粘父,在父就是父愛!
      長大後,父親在我眼裏,變得越來越普通。平淡樸實,是我父親一生的寫照。盡管父親很少管教過我,幾乎從未打罵過我,可我還是經曆過一段叛逆期,尤其是上大學後。父子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共同的語言也越來越少,除非必不可少的見麵,父子之間的相聚,也越來越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在我的生活中,我們父子不再是那種難以割舍的聯係。很多時候,我都忘了,自己還是一個父親的孩子。
      8年前,父親走了。每年今日,我過著沒有父親的父親節。獨自一人,暗自流淚,枉自愧疚!如果能找到一種方式,能和父親的在天之靈交流,我會告訴父親:爸,兒子好想您!在兒子眼裏,您老人家還是那座山,還是最初兒子看到的那座山。那座山,就是您平淡樸實的愛。
      父愛如山!
      大約從父親走後,我開始意識到,自己變得越來越隨父親。特別地,在父子相處方麵,我也像父親一樣,對兒子不再端著一個父親的架子,而是有意識地暗示兒子:it’s your turn to take the responsibility and the leadship of the family。像父親一樣,我也知道,兒子不再粘著我,不再離不開我這個父親。像父親一樣,我也理解,兒子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責任。天地之大,任其飛翔!
      今天又是父親節,兒子剛打來電話,對我說Happy Father’s Day!我則對兒子說,Thank you!Next year, I’d say Happy Father’s Day to you as well。兒子和挺著大肚子的媳婦,咧著嘴笑了起來。
      昨天,老朋友Joe也提到Father’s Day!他攜妻子從歐洲度假後,返回新西蘭,途經加州,來我這兒相聚一個下午。臨別時,難為他有心,跟我說,Happy Father’s Day!又說,And congratulations, you will be a grandpa soon。By the way, do you know what a grandpa is? That’s a father to the power of 2。開起玩笑來,Joe像個老頑童。 
      今夜,但願能夢到父親!我會告訴父親:再過兩個月,您老人家將成為曾祖父。按照Joe的數學語言,you will be a great grandpa, and that's a father to the power of 3。
      父親,托您的福,您的子孫都好!——這應該是您最想聽到的吧!
      還有,父親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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