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amily you came from and the people you associated with pretty much determined what you could later achieve. Apples don't normally fall far from their trees. 但英雄不問出處也自有其道理,這裏暫不討論。
但凡說唐詩,都不免要提李杜。大李杜自不必多說,一個仙,漢飛將軍李廣後裔,西涼武昭王李暠之後,與李唐皇室同宗。一個聖,晉代大學者、名將杜預之後,曾祖父杜依藝為鞏縣令,遂居鞏縣。杜甫於唐玄宗先天元年正月初一。 母親崔氏,崔家也是有名望的世家大族。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仙則衝天豪情並超世離俗。杜聖則身如人戰地記者和勞苦大眾代言人。
而小李杜不隻輩份低年代晚,境界也弗如。
就那小李來說,天資不能說不出眾,但出生忘帶silver spoon. 如想在一個世故人情的江湖弄潮,隻天資常常是不夠的。小李則不得不依賴權貴對他才氣的賞識而作攀附,並在夾縫中求榮華。士途並非如意的小李,詩中自然或不自然地流淌著陣陣的渴求和失落的傷感。也正是那份深深的傷感引出了後麵一代代人的涓涓淚水,同時也定義了小李詩的境界。在我看來,小李雖有境界的局限,但無愧是曆代最佳小資段子手。
小李的詩構思縝密,語言工麗,外形驚豔,用典繁多,意義隱晦。這正體現出他觀人顏色,謹小慎微的處世艱辛。魯迅評小李詩用典繁多,讀著燒腦。小李膾炙人口的詩句多關於個人情感,或相思或悲歎。讀完“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不能不歎服 - 驚豔!
至於小杜,出身於唐中古名族京兆杜氏,為西晉軍事家杜預的十六世孫。(注:杜甫一脈出自杜預次子杜耽,而杜牧一脈出自杜預少子杜尹。)祖父是唐朝著名的宰相杜佑。其父杜從鬱官至駕部員外郎。姐姐嫁給裴儔。這身世和小李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小杜的詠史詩,托古諷今,慨歎唐朝的衰落。如《赤壁》的“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三喬”。比起小李,雖不如其華麗,但多幾分大氣。
總體來說,小杜出身豪,不必為五鬥米擔憂,也就更有餘地說自己想說,也可不必克意辭彩,而直抒其情。人生起步說多重要有多重要,小李比小杜,生下來就輸在起跑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