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說過,在我目前這份工作之前,我曾混過多年廣告圈(國內和美國都如此),所以我對同性之愛不陌生。尤其來了美國後,在開放得要上天的廣告龍頭公司耳濡目染多了,基本一下就能看出對方的性取向。
我可以算是“Straight but not narrow"的人吧。看多了更是抱持開明和無所謂的態度,這是人家的私生活,沒什麽可說的。讀《斷背山》的小說,最後一段兩件襯衣套在一起,看得我淚水漣漣。看電影反而沒有那麽感動,當然電影我也是喜歡的,李安把一個20多頁的短篇故事撐得有血有肉,也是本事。
扯遠了。回到舊事。
千禧年之後,我來了目前的公司,是傳統行業。我這個嘮叨鬼以前也說過,我們公司曾經非常保守,裙子得過膝蓋、褲子得過腳踝,還有好多好多清規戒律。在這樣的環境下,雖然因為政治正確不能公開歧視同誌,但隱隱的壓力肯定是有的;同誌們也絕對不會大張旗鼓地張揚。
我有個挺要好的帥哥同事,工作上和私交一直都不錯。我感覺他是同誌,但我們肯定不會聊這事兒,平時會一起吃午飯聊天什麽的。
有一個周一,我們照例說無關緊要的客氣話,無非是”周末過得怎麽樣“之類的。他突然很傷感地告訴我:”Peter的父親走了,我們周末去了康州“。我特別吃驚,他為什麽突然”出櫃“?他為什麽這麽信任我對同誌的包容?隻能說心有靈犀吧。
我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
這是20年前了。現在,我們公司當然早就與時俱進了。
後來,他在曼哈頓買房,需要有工作中的人寫推薦信,他也找了我。再後來,他55歲一到就退休,和Peter先去南意南法晃悠了一年,然後去美國南方過悠閑的日子了。我們現在不時還有聯係。
我覺得他的直覺很敏銳,似乎看到了我讀《斷背山》時候的淚水。不過我始終不知道他怎麽看出來的。在那個周一之後,我把Annie Proulx那本含有《斷背山》的小說集借給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