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主義是西方製度勝利的基石

西方政治製度並不是鐵板一塊的,美國,法國,英國就各不相同,但它們有一些共同點:都是憲政,實行民主選舉,政府實行共和製,都有三權分立的製衡機製。

一直說西方政治思想的基石是個人主義(individualism),這是和集體主義(collectioninsm)相對立的一種行為。個人主義和集體主義是一種天生的行為,在每一個人中同時存在著,是人性對立統一的兩方麵。受文化,家庭,個人經曆以及個人秉性的影響,不同的人,會更強烈的表現出其中一個麵。一般而言,北美,西歐和北歐是個人主義占優勢的文化,而東歐,東亞,阿拉伯則集體主義占優勢。

集體主義,顧名思義就是把集體的利益放在首位,任何參加過班級間的球賽的人,或為了弟弟打過架的人,都能體會到自己本能中的這種幫會意識。而個人主義的表現則更普遍了,兩個嬰兒會為了爭奪奶頭而大打出手,人的自私本能即使對最親的人也表現得淋漓盡致。但通過後天文化的修飾,在不同的社會裏,會表現出不同的製度和行為特征。

不管什麽文化裏,無私的集體主義行為,通常是值得讚頌的美德。而自私的行為,通常是受到譴責的,但為什麽在政治領域,道德高尚的集體主義,卻導致了極權主義,而自私的個人主義,反而是迄今為止最好的政治製度的基石呢?

法國大革命的宣言書,《人權和公民權宣言》,宣布生命、自由、財產是人人享有的平等的天賦權利,國家(政府)的作用在於保護這些權利的安全和不受剝奪。這三個都是關於個人的。其中,生命,財產好理解,什麽是國家必須維護的個人自由呢,以後美國總統羅斯福提出了四個自由,言論自由、信仰自由、免於貧困及免於恐懼的自由。簡而言之,政府的職能,除了保證每個個人的生命和財產,還要保護每個人愛怎麽講怎麽講,愛信仰誰誰,不能挨餓(沒得吃了政府必須救濟),不能擔驚受怕(有人威脅了警察必須保護)。如此,設立政府的宗旨,就是為了滿足每一個公民的個人利益,因此說西方政治製度的基石是個人主義!

個人的自由使得個人獲得解放,生產力得到極大發展,社會實現了快速進步。對此,馬克思也不否認:“資產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治中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個人主義的勝利也是不容置疑的,冷戰中美國對蘇聯的勝利,本質上是製度的勝利。冷戰中分裂民族實行不同製度的表現也立顯優劣:東德和西德,北韓對南韓,台灣和大陸.....

有人肯定要提中國改革開放後經濟巨大發展的例子,來否定以上觀點。改革開放後,中國雖然在經濟上采取了市場方法,但在政治上仍然實行以集體主義為基礎的基本製度。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還得不到憲法保證,憲政和三權分立受到公開批評,而言論自由則是實際上禁止的。按以上西方標準,中國現行政治製度無疑是反人權的。

要回答這個問題,我還是先從價值產生的原理理解起吧。馬克思政治經濟學中的價值規律還是被公認的(也非馬克思原創)。任何商品都具有價值和使用價值,並通過價格為表現形式。一句話,隻有有用的東西才有價值。人類社會幾千年社會總價值一直徘徊在一個較低的數值,直到工業革命後急劇上升,有一段時間呈指數上升,怎麽回事呢?我認為,那是因為新的使用價值被創造出來了。幾千年來人們一直用馬或馬車代步,汽車被發明出來後,產生新了的需求和價值,汽車相關產業如橡膠、鋼鐵、石油等都發展起來,那些本來無用的,因此沒有價值的東西,如橡膠樹,具有了經濟學意義上的價值。無數人在這些行業就業,他們賺的錢又引發新的需求.....正是因為創造了新的使用價值,才新創造出來價值。社會財富的增加,歸根結蒂歸功於新創的使用價值。不光是商品,具有使用價值的服務也產生價值,醫生能治病,藝人能讓人享受藝術,都是有價值的。

中國從那麽窮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背後肯定不是金銀積聚得多了,而是通過新的使用價值創造了真正的價值。現代中國人到1970年代文革舊居去參觀,會覺得太差了不可忍受,到了2010年代左右,私家汽車、家用電器設備,冰箱空調,電話,自來水和抽水馬桶......都進入了中國普通家庭,這本身就要新創造出多少價值?但中國怎麽會具有了這種能力呢?西方的技術輸入,以及市場經濟機製,肯定在其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接下去,如果西方技術和市場管理方法停止繼續輸入,中國還能不能擁有原創技術能力,從而繼續創造新的使用價值,這是一個有待觀察的問題。有人會爭辯說,目前中國禁止的自由言論,主要在政治領域,並不禁止科技方麵的言論自由,應該不會對創造新價值有決定意義的科技領域有重大影響。以前在專製主義的德國,蘇聯,日本,都有很多重大的科技發明,出過很多諾貝爾獎得主。

可能問題就會出在政治方麵。馬克思對國家(政府)的定義是:國家是一個階級壓迫另一個階級的暴力機器,林彪說的更明白,“政權就是鎮壓之權”。因此,別把國家當作什麽好東西,它的基礎是暴力,它的目的是壓迫,這是一頭猛獸,如果不把它關在籠子裏,它是隨時要出來吃人的。

西方政府在政治上采用了三權分立的製衡手段。法國的孟德斯鳩在對英國政製進行考察的基礎上,結合法國封建專製時期司法職能被濫用的實際情況,提出了立法、行政、司法三種政府職能的劃分。他認為,“當立法權和行政權集中在同一個人或同一個機關之手,自由便不複存在了……如果司法權不同立法權和行政權分立,自由也就不存在了……如果同一個人或是由重要人物、貴族或平民組成的同一個機關行使這三種權力,即製定法律權、執行公共決議權和裁判私人犯罪或爭訟權,則一切便都完了。”

中國的體製沒有三權製衡,那麽憲政呢?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於人民。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家機構實行民主集中製的原則。”今年通過的憲法修正案,憲法第一條增加“中國共產黨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憲法規定了黨的永遠執政地位,這違背了“共和”的原意,共和是指不同階層共同執政。憲法也規定了政權的性質是“專政”(dictatorship),也就是說不是普遍意義上的民主(democarcy)。民主集中製的意思,就是你們可以議一議,但最後還是我說了算。

沒了製度上的約束,如果有言論自由,還是可以對政府起到一個製衡作用,可惜這也被嚴禁了。國家這頭猛獸如此可以為所欲為了。曆史證明,一個沒有個人自由的國家,是沒有未來的,特別是周圍被擁有個人自由的強國包圍的時候!

雖然企業家可以取得成功,但其財產和命運掌握在當權者手裏,就像最近發生在馬雲身上的事一樣。頂級富豪尚且如此,更別說那些小魚蝦了。失去了獨立法律的保護,又沒有言論自由,腐敗必然橫行,所謂反腐隻是選擇性清洗,18大後你見過哪一個習的親信有過腐敗,腐敗的全是周永康的人,有那麽齊整?這這樣一個背景下,企業家最好的歸宿就是移民。中國富人移民率那麽高 ,就是一個見證。

在科技發明方麵,不排除在國家主導下會出現一些成果,以前蘇聯不是一度在航天領域超過美國嗎?但一個真正能起到引領價值鏈改變的科技,必然是市場主導的,在自由競爭中逐漸完善的。比如汽車技術,發明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開始,以後福特將生產技術標準化,使汽車能達到普及並仍然可以盈利,日本對工業生產的進一步優化,各國在競爭中不斷的改善,才使得汽車行業最後成為一個重要的價值鏈支柱。蘇聯發明了衛星並不能讓航天成為支柱產業,迄今航天還是一個花錢的行業,隻有期待像馬斯克的SpaceX之類的最後商業化成功,無數的私人企業將其變成一個普及的可盈利的項目,那才可以說真正成功。

如果從這個角度看,在一個不注重個人自由,個人權利的社會裏,發生這樣的價值鏈躍進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一個發明家或企業家,如果不能確認自己的投入會在個人利益上得到保證,是不會全身心投入的,特別是別有選擇的情況下,他們會良禽擇枝而棲。隻要錯過一次技術革命,一個原先領先的國家,就會落後。這種例子,在曆史上是比比皆是的。

因此,如果中國不轉變為一個以個人主義為基礎的國家和社會,那就會與中國夢失之交臂,落到重新返貧,甚至因為落後而崩潰!

勿謂言之不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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