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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羅馬帝國曆史看現代政治體製

(2021-03-11 09:16:26) 下一個

上一篇羅馬共和國政治製度的文章,第一次讓我搞明白了什麽是共和製,其來龍去脈,以及在曆史中的演變,從而更好地理解了現代既存的政治製度。

繼續看羅馬曆史,著重點還是其政治製度的演變,並和現代政治進行比較和分析。


屋大維是愷撒的甥外孫,公元前44年被愷撒指定為第一繼承人並收為養子。公元前43年,愷撒被刺後登上政治舞台,與安東尼、雷必達結成“後三頭同盟”。公元前42年與安東尼在腓力比之戰中打敗共和派首領布魯圖和喀西。公元前36年,他剝奪雷必達的軍權,後在阿克提姆海戰打敗安東尼,消滅了古埃及的托勒密王朝,成為羅馬內戰的勝利者。公元前30年,被確認為“終身保民官”,公元前29年獲得“大元帥”(Imperator,又譯”皇帝“)稱號;公元前28年被元老院賜封為“奧古斯都”(意為神聖偉大)。

從屋大維開始,一般認為羅馬成為了帝國。但羅馬在理論和實踐上,仍然保持著共和體製,貴族元老院和平民院仍然存在,還是有一定權限,對皇帝形成一定的製約的。皇帝隻代表了行政一支,隻是其行政權終生擁有,並可以世襲。那時的羅馬皇帝,和東方的中國皇帝擁有的那種至高無上,生殺予奪的權力,還是有所區別的。

屋大維的製度,可以稱為“元首共和製”,和現代美國的總統共和製,有點類似。與英國和其他議會製民主國家不同,美國總統的權力是很大的,集行政首腦,軍隊統帥和國家元首於一身,但受到兩院的製約。當然美國總統是無法世襲,也不能終生製的。

羅馬帝國並不是一個連續的王朝,而是由很多王朝組成的,就像古代中國是由很多王朝組成的一樣。隻是因為羅馬總體上滅亡了,我們把羅馬的很多個王朝當作一個曆史整體了。

屋大維沒有兒子,屋大維(奧古斯都)所屬的尤裏烏斯家族借由聯姻關係與克勞狄烏斯家族結合形成了朱裏亞·克勞狄王朝。朱裏亞·克勞狄王朝共傳五位皇帝,依次為:屋大維(奧古斯都)、提比略、卡利古拉、克勞狄烏斯和尼祿。公元68年6月9日,王朝最後一位皇帝尼祿自殺身亡,朱裏亞·克勞狄王朝遂告終結。世襲製的表現很差,該王朝多數皇帝都是昏君。

公元2世紀安敦尼王朝時期(公元96年-公元192年),羅馬皇帝繼承製度發生了變化,產生了養子繼承製度。在位的羅馬皇帝,選擇一個優秀的人才認為養子,死後繼承其帝位。這個製度非常好,這個時期又叫五賢帝時代,皇帝個個出色,其中的圖拉真,哈得良,奧勒留都是西方曆史上響當當的人物。其中的第三個皇帝哈得良,開創了在世時同時製定“兒子”和“孫子”的先例,即指定其直接繼承人和繼承人的繼承人。有幸這兩個繼承人都如願繼承了皇位,都做得很好。

中共鄧後的繼承製度有點像羅馬養子製,而鄧小平同時指定江澤民和胡錦濤兩代繼承人,也暗合哈得良的典故。隻不過中共一代隻有十年任期,而羅馬帝國是皇帝終生製,那時的不可預測性更大!

安敦尼王朝時期的奧勒留改變了養子規定,讓其親子康茂德繼承了皇位,再加同時有些天災人禍,羅馬開始陷入混亂。以後王朝變換頻繁,城上變換大王旗。到戴克裏先時,開創了怪異的四帝製。羅馬太大了,古代沒有電話電報,一個命令從首都傳到邊疆可能一個月過去了,因此有分治的需求,另外這也是當時皇帝無法控製權臣了,隻能分權。羅馬被分為東西兩部,每部各有一個皇帝(奧古斯都),一個副帝(凱撒)。四帝分治帝國的不同部分,四人各指揮一支軍隊。戴克裏先規定,奧古斯都滿20年任期後,必須交卸權力,他的繼承人愷撒繼任奧古斯都,同時任命新的愷撒,即新的繼承人。這是羅馬曆史上皇位繼承的第一個明確規定。 

戴克裏先在世時這個製度工作得很好,但是,盡管這種體製解決了帝國麵臨的最緊迫的新問題,但它卻存在著兩個主要危險:一、在這樣多個統治者的情況下,他們之間不可避免地會產生不和;二、四個統治者都有自己的宮廷,行政費用劇增,帝國的經濟負擔加重。這兩種危險不久就變成了現實。

四帝製隻堅持了兩代,以後就陷入大混戰,直到君士坦丁大帝重新統一了羅馬帝國全境。君士坦丁把首都遷到了東方的拜占庭,改名為君士坦丁堡(現在的伊斯坦布爾),以一神的基督教取代了多神的羅馬教。在這個過程中,羅馬皇帝也變得更像東方的專製君主,而且還是政教合一的領袖。共和製的元老院,平民院都被取消了。

公元476年,存在了約500年的西羅馬帝國在蠻族的攻擊下滅亡了(如果從羅馬王國,共和國算起,則有上千年曆史了)。但羅馬的東部生存了下來,又存在了一千年,曆史上也稱其為拜占庭帝國。

東羅馬(拜占庭)的基本政治製度和羅馬帝國有了很大不同,它清除了古羅馬帝國中央集權製度中保留的民主形式和普通公民參與政治的共和因素,發展出拜占庭帝國君主專製官僚製度,其中皇帝製度成為其政治生活的核心。基督教是古羅馬帝國的文化遺產,拜占庭人對之加以改造,使之在神學中擺脫了古代哲學和猶太宗教的雙重影響,並始終將它置於皇帝最高權力的控製下,利用東正教強化皇權統治和擴大拜占庭帝國的影咱,形成了保持至今的東正教世界。在法律方麵,拜占庭人直接繼承古羅馬傳統,其中查士丁尼一世的立法活動縣具典型意義,他下令編纂的《羅馬民法大全》是歐洲第一部完整的法律匯編,該法典成為此後百年拜占庭法律,如《法律匯編》、《六書》、《皇帝法典》等的藍本,也為近代歐洲法律提供了基本的理論依據。他充分認識到建立完整的法律對於鞏固皇權的重要性,他在《法理概要》中指出:一個好皇帝“應該不僅以其武力獲尊榮,還必須用法律來武裝,以便在戰時和平時都有法可依,得到正確的指導;他必須是法律的有力捍衛者,也應是征服敵人的勝利者”。因此,拜占庭雖然沒了共和,但強調了法製,皇帝是受到法律製約的。

現代西方的憲政,民主製度,不是從拜占庭發展起來的。東羅馬帝國保存和整理了羅馬法,在中世紀,它將保留的在西方已失傳的大量希臘羅馬典籍傳輸給了西歐。除此而外,從整體上來說,拜占庭被拋在了西方政治傳統發展的軌道之外。俄羅斯自認是拜占庭的繼承者,其文化傳統也很多源自拜占庭。其兩頭鷹國徽,沙皇的名稱(凱撒的俄語變音)都來自拜占庭(拜占庭皇帝叫凱撒)。

以蘇聯為代表的現代共產黨政權中,其實就包含有拜占庭政治製度的傳統。按馬克思主義原意,共產黨是不應該包含類似宗教的成分的,共產黨的領導也不是一個獨裁者。但現實的共產主義運動怎麽看,都像一個政教合一的組織,經典的活標本就是北朝鮮,金家幾代不都像政教合一的拜占庭皇帝嗎?金日成的書不就像聖經嗎,金日成不就是神嗎?

毛時代的中國,和今天的北朝鮮有過之而無不及。今天的中國,既沒有憲政也沒有民主,甚至都夠不上古羅馬的共和,如果作個比較,隻相當於拜占庭帝國吧,隻是沒了皇帝的世襲製度,宗教的成分少了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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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stshore 回複 悄悄話 拜占庭所代表的叫古典文明(classic civilization),是源於古希臘的模式。這種模式是基於社會階層與經濟效率的聯係而自然建立的,但這種模式最終在公元六世紀左右被基督教挑戰而走向衰落,所以一般說法是基督教摧毀了人類古典文明,有一本最近出版的書darkening age描述這個過程。基督教甚至燒毀了亞曆山大圖書館,那是當時集中了最多西方古典文明文獻的地方,最後古典文明被波斯人保存和發展。
公元535年的印尼火山大爆發(人類有記載的最大一次,至今也是活火山,爆發過數次),導致世界上18個月沒有陽光,在世界範圍出現饑荒和鼠疫。
在經濟和政治上這是拜占庭走向沒落的起點,也遭受到突厥人的攻擊(僅僅是東部),甚至不得不花錢求突厥人別打。但突厥人西征並不是有什麽遠見野心,而是蒙古和中亞草原當時已經不適合養馬,也就失去了生存的可能。
另一個結果就是不僅催生了伊斯蘭教,也讓基督教開始成為西方主流宗教,因為災難下人們寄托於神是普遍現象。開始了歐洲幾百年的宗教黑暗時期,標誌之一就是毀掉諸神教為基礎的古典文明,你就認為是當時的破四舊就是了,焚燒亞曆山大圖書館是著名事件,就是從基督徒聚眾在公共廣場毀掉希臘諸神神像誘發的,最後羅馬不得不屈服於基督徒。
基督教作為一神教,其優勢是隻有一個神,因此有可能組成統一的道德標準,產生了與上帝的契約的概念,包括平等理念,上帝之下人人平等。
這個理念是刺激所謂的現代民主(有別於希臘羅馬的古代民主模式)理念的最重要文獻大憲章產生的因素,就是一個與國王的契約,主要內容是稅收標準和對貴族的懲罰程序。基於大憲章的概念,英國國王也不得不說自己是在上帝之下,而不是最高統治者,這是當時其他歐洲王室沒有的。
這類要求在其他歐洲國家並非沒有,但隻有在英國被接受(僅僅是口頭上,真正實現是兩百年以後),是因為英國王室不是英國人,不得不取悅英國貴族階層來維持統治。
古典民主講求的是秩序,現代民主講求的是程序,這是主要區別。秩序有可能是人治,但程序必須是法治。
歐洲人通過十字軍戰爭從中東獲得了被波斯人繼承發展的古代希臘和羅馬的工程科學建築醫學知識,但實際上並沒有繼承其政治理念和模式,所以說歐洲繼承了古希臘文明是個stretch,因為基督教與古典文明格格不入,包括拜占庭的衰落也與基督教有關,盡管也有瘟疫和突厥人的攻擊的關係。第一批十字軍東征時,拜占庭已經是可以在世界上隨便踢開的角色了,其本身也是被搶掠的對象。

兵團農工 回複 悄悄話 中國和西方分別長大,
不可能長成一樣。
尤其是那麽癡情的美國也被騙財騙色,嗬嗬
隻能漸行漸遠。
兵團農工 回複 悄悄話 除了俄羅斯號稱了羅馬帝國,
德國也號稱傳承了古羅馬帝國。
川普去羅馬訪問也提到一脈相承。
至少,這些國家傳承了古羅馬的一些符號,
比如鷹的圖像,
法西斯的圖像:一捆木棒當中有一個斧頭。
不知道為什麽都想當羅馬帝國的繼承人,
是不是因為其帝國時間長?大約2000年。
iced91030 回複 悄悄話 有點兒信心,中國會走到那一天的。
ahniu 回複 悄悄話 農業文明必然專製。商業文明需要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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