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王“嬴蕩”雖舉鼎而薨,但絕非孬種

秦悼武王,又叫秦武烈王,嬴姓趙氏,名蕩(這名卻也霸氣十足),秦孝公之孫,惠文王之子,是秦國第二十七任國君,亦是曆史上的第二任秦王。

秦武王的一生頗具戲劇性,他短暫一生所建立的功業,都被掩蓋在父親和兄弟的燦爛光輝之下,這是一個相當尷尬的地位,前麵有文治武功的父親惠文王,後麵有雄才大略的兄弟昭襄王,而這二人,正是赫赫有名的“大秦四雄主”其中的兩位(四雄主:孝公,惠文王,昭襄王,秦始皇),就這樣,武王被深深的夾在了他們中間,正像兩千年後康乾盛名下的雍正帝,他身上原本所具有的光芒變的黯淡無色,最終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秦武王即位之初,經過祖父和父親兩代人的苦心經營,強大的國力給秦武王換來的是,“武王立,韓,魏,齊,楚,越皆賓從”(《史記卷五秦本紀》載),然而就在五十多年前,秦孝公的求賢令中還寫著那八個刺痛秦人的字—“諸侯卑秦,醜莫大焉”,時至今日,諸侯們卻不得不競相來朝拜秦王,藉此來換取他們短暫的安寧。

秦武王的功績首先要說的便是“平叛”。
公元前316年,蜀國與苴國矛盾激化,兩國皆遣使示好於秦國,沒想到此舉卻是引狼入室,秦惠文王出兵先後滅蜀吞苴,貶蜀國為蜀候國,並派陳莊出任相國,此後,蜀國正式納入秦國版圖。
公元前311年,即惠文王十四年,蜀國內部出現了狀況,“蜀相壯(莊)殺蜀候來降”(《史記秦本紀》),此事非同小可,惠文王還沒來得急處理便薨了,此事便落在了繼任者秦武王身上,武王必需謹慎處理,茲事體大,蜀國歸入秦國才六個年頭,民心不穩,稍有不慎,即可引發大規模叛亂,武王元年,他派將軍甘茂討伐陳莊,陳莊兵敗被殺,叛亂平息,蜀地遂恢複平靜,一場危機就這樣被安全的被化解掉了。
就在同一年,這位年僅二十歲的君王又出兵討伐了雄踞秦國北方的義渠和丹犁。武王二年,“初置丞相,樗裏疾,甘茂為左右丞相”,這是一項很有遠見的政治舉措,做為中國第一個設立丞相的君主,武王可能根本無法想象到此舉會給後世帶來什麽樣的影響。
事實證明,這個製度影響中國官製長達一千六百多年,一直到明太祖朱元璋因“胡惟庸案”才得以廢除,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讚同廢相,黃梨洲(宗羲)就說:“有明一代政治之壞,自高皇帝廢宰相始”(《明夷待訪錄》),他將明代政治混亂的根本原因歸結於廢相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而史學大師錢穆更是讚黃梨洲之論為一針見血,由此可見丞相製度對中國政治的影響力之大。
武王的另一重要武功便是為秦國攻取宜陽。
公元前308年,即秦武王三年,武王對甘茂說:“寡人欲容車通三川,以窺周室,而寡人死不朽矣”(《史記樗裏子甘茂列傳》),同年秋天,武王便以甘茂,庶長封為將,出兵討伐韓之宜陽,宜陽人多地廣,秦軍圍攻五個月不下,武王遂“大悉起兵,使甘茂擊之”。終於,武王四年,秦軍攻克宜陽,斬首六萬,得勝的秦軍又一路勢如破竹,很快渡過黃河,攻下武隧,並在其築城。
迫於秦軍強大的武力,此時的韓襄王已經驚慌失措,急忙派遣公仲侈入秦向秦王謝罪講和。宜陽乃周都洛邑的西大門,兩地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秦軍攻克宜陽使得武王終於可以實現自己“通三川,窺周室”的夢想,但他永遠不會想到,此行,同時也應了他“死不恨矣”的誓言。

八月,武王率眾行至洛陽,在太廟中,武王看見了象征天下的九鼎,“武王有力好戲”,他決定和自己的力士比試舉鼎,而就在三百年前,楚國有一位國君曾經向周室打聽過這九鼎的重量,但卻被王孫滿的一句“在德不在鼎,周德雖衰,天命未改”而嚇的退兵出境,這位國君,便是春秋五霸之一的楚莊王。時至今日,秦武王卻欲舉起這天下的象征,這是一個致命性的錯誤,“秦武王與孟說舉龍文赤鼎,絕臏而死”(《史記趙世家》),或是因為鼎重,或是因為武王高估自己的實力,亦或是因為“周德未衰,神器不可動”,但唯一的事實卻是武王確實薨了,武王死後,周赧王大驚,親往吊喪,而孟說,也被秦國誅族。武王無後,立同父異母弟嬴稷為王,這便是後來的秦昭襄王。
縱觀武王一生,雖然功勞不及前後二王,但也絕非昏庸無能之輩,最起碼,他做為秦國的掌舵人,能夠順應時代大潮,並將祖先的遺誌銘記於心,他雖早逝,但秦國的國力卻始終處於上升狀態,就像賈誼在《過秦論》所說的那樣,“孝公即沒,惠文,武,昭襄蒙故業,因遺策,南取漢中,西舉巴,蜀,……”不由的令人讚曰:秦君無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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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有力好戲 -阿方- 給 阿方 發送悄悄話 阿方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1/20/2016 postreply 11: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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