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寫”即“正寫”:“西方中心主義”批判的思想陷阱
【摘要】:“後學”思潮背景下西方的“反寫”“西方中心主義”話語,包含著一個奇妙的悖論,那就是這種話語在解構“西方中心主義”的同時,又在建構並不斷重建這種理論,其方法表現在知識與價值兩個方麵: 從知識上看,越是證明西方學習“東方”並不斷受益於“東方”,就越能證明西方擁有的知識優勢,原本知識是沒有固定“所用權”的,誰掌握了它,誰就擁有它,當西方成為“東方知識”的主人時,西方的文化優勢便無從置疑了; 從價值上看,西方越是承認“東方”擁有的文化優勢並不斷進行自我批判,就越能證明西方文化自信開放與謙遜包容的主體意識。在一個西方中心的現實語境中“反寫”“西方中心主義”,實際上是一種相反相成的文化詭計,“反寫”的結果是“正寫”。筆者並不是從動機上判斷這種文化詭計,而是從事實與功能上討論它,以《歐洲形成中的亞洲》為例分析這種詭計的運作方式,可以讓我們看清“西方中心主義”的“反寫”與“正寫”的辯證結構以及這種辯證結構賦予“西方中心主義”話語的強大力量。
作者認為後現代學者的研究成果不僅沒有動搖“西方中心主義”,反而加強了“西方中心主義”。他們的研究越往深度與廣度上推進,離其最初的理論動機就越遠,不僅可能遺失了動搖“西方中心主義”的理論目標,甚至可能否定了這一慷慨但又牽強的假設。歐洲人的進取心與求知欲,使他們在艱難的條件下掌握了亞洲知識,而如果知識就是權力,他們也掌握了主宰亞洲進入現代曆史的權力。
“後學”陷入了理論困境。“各種理論,不論從世界經濟體係還是世界觀念體係角度,試圖撼動“西方中心主義”,最終都會給人留下氣勢張揚但又內容牽強的印象。布勞特說‘歐洲中心主義’是關於世界曆史和世界地理的‘一種強而有力的信仰’。但問題不在它是否是一種信仰,而在於這種‘信仰’是否能夠得到‘知識’的支持。令人感到遺憾的是,世界現代曆史的確能夠證實這種‘信仰’: 歐洲是世界現代現實與觀念體係的中心。“
我深有同感。能建立起來一套令人折服的,新的東方現代理念和話語體係,當然是理想的目標。但是,如果論據和論證都牽強的話,越驚豔的主張,越加強反方的c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