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續憶》
第十二章
我也有一位恩師
—— 紀念中國語言學界一代宗師呂叔湘先生逝世 20 周年
徐家禎
(四)
(接上文)不過,事情到了第二年,亦即 1981 年的春天,才有了轉機。那時, 我打工打了一年,積蓄了一些錢,至少夠一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了吧; “托福”也考過了;呂先生的信幫我作出了選擇專業的決定:還是在語言 學和語言教學這個領域中尋求發展。因為我想,漢語是我的母語,而且我 已有十多年的教學經驗,要是以我之長,去與美國人之短競爭,說不定我 還有優勢,否則,無論年齡還是經濟,我都站在劣勢地位,與美國人競爭 是會吃虧的。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美國大學有“語言教學”方麵的專業。當時在 中國,據我所知,還沒有任何大學開設過這方麵的專業。記得我第一所申 請的大學就是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語言學係的語言教學專業,當時這個專 業的負責人是 Timothy Light 教授(中文姓名是黎天睦)(注 18)。多年後, 有一次在北京開國際會議,黎天睦教授竟然被分配與我住同一間房間,我 還告訴他當年申請他們學校想當他學生的事。不過這是十幾年後的事了。
在美國申請進研究院,要有推薦人的推薦信,還要有初步的研究計 劃。推薦人當然越有名越有效。我就請呂先生做我的推薦人之一。不久, 我就收到了俄亥俄大學的錄取通知,但很遺憾的是,他們大學沒有獎學金。 所以,我想再等一等,看有沒有其他更好的機會。因為我知道進了大學,平時很可能就沒有時間打工賺錢了。唯一的辦法是利用暑期做整個暑假的 工。美國暑假很長,有兩、三個月。有的小鎮上的餐館找工人,管吃管住, 於是兩、三個月的工資可以全部積蓄下來,下一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就全 都有了著落。我知道有很多外國學生都這樣做,所以,要是申請不到獎學 金,這也就是我能走的唯一一條路。
正在這時,我就想到了呂先生介紹的王士元教授。於是,我就給王 教授寫了一封信,把我的學曆、經曆和來美後的情況都寫給他,問他是否 有可能去伯克利大學做他的研究生,也問他們學校有沒有獎學金可申請。
信發出之後過了幾個星期,沒有收到王士元先生的任何回音,倒收 到夏威夷大學東亞語言係(那時,該係還未與東亞文學係合並)主任李英 哲教授(Y. C. Li)(注 19)的一封信,問我想不想申請他們係的研究生和 助教獎學金。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給王士元寄信時,王教授正在為期 半年的研究假期中。那時,他在夏威夷大學做訪問學者。伯克萊大學把我 的信給他轉到了夏威夷。王教授知道伯克萊大學語言學係沒有獎學金可以 提供,就問夏威夷大學的李英哲是否有辦法,於是李教授就給我發了這封 信。
李教授的這封信真如落在旱田的甘露,太及時了!因為我看李教授 後來寄來的資料,知道要是得到夏威夷大學的助教獎學金,不但研究院的 學費可以全免,而且大學還能提供醫療保險和每月幾百美元的工資,而我 作為助教的任務,就是一周在主講教授的指導下上六節輔導課。這麽一來, 我就不但不用再為每學期都要交的學費發愁,而且每月還有固定收入,從 此也就得以脫離跑堂、送外賣、洗碗的飯館工作了。
另外,我也尋找了一些資料,知道夏威夷大學在語言學、漢語研究 和教學方麵都是全美國名列前茅的。不但前文提到的趙元任、李方桂、王 士元等世界一級的語言學家都在夏威夷任過教,而且,編寫那套全美國使用最廣泛的漢語課本(注 20)的 John DeFrancis 教授(他的中文名字是約 翰·德範克)就是夏威夷大學的退休教授。那時,他和李方桂先生退休後 還都住在夏威夷。後來,我進了夏大,在念書期間還與我們係其他老師和 研究生一起去他們家裏拜訪過他們二位。DeFrancis 熱衷於中國的文字改 革。那天我與他就談起了漢字改革和拚音化的問題。不久,他就寫了一封 英文信,給《人民日報》,談的還是文字改革問題。他讓我把這封信翻譯 成中文,抄寫後寄給報社。後來是否刊登了,我就不記得了。
於是,我決心申請夏大的獎學金。按照李教授寄來的資料,我一步 一步開始了申請程序:填申請表格、寄中英文的錄音磁帶、提供推薦人姓 名、地址以便係裏直接發信去要求推薦人寫信推薦。呂叔湘先生當然是我 三位推薦人中頭一名。
幾周以後,我就收到了入學通知。九月初,離開紐約,坐“灰狗” (Greyhound)長途汽車橫跨美國,到了舊金山,再飛往位於太平洋中間 的夏威夷。我之所以選擇這樣走法,一則是為了省錢 —— 記得那時“灰 狗”長途汽車的車票比飛機票要便宜得多;二則,也是更重要的,就是想 借此機會好好看看美國。我隨身帶了一張美國地圖,從紐約到舊金山,路 上好像走了兩天兩夜,橫穿美國各州,跨過密西西比河,翻越落基山脈, 的確讓我大開了一下眼界;三則,我在舊金山有老朋友一家,也是從上海 去美國的,我想趁機去看望他們。
進了夏威夷大學,我在與呂叔湘先生的通信中,主要談論的是論文 的題材問題。呂先生為此幫我出過不少主意,在一封信裏,他給我出了四 個題目,供我選擇。但是最後,因為我的論文導師鄭良偉教授(Prof. Robert L. Cheng)(注 21)是研究中國方言,特別是台灣方言的權威,曾 研究過日語、台語與漢語中古音的關係,但他不懂上海方言,於是就鼓勵 我選擇上海方言的語音研究作為論文題目。呂先生知道後,又介紹我認識《中國語文》雜誌社的方言專家張惠英(注 22)。通過張惠英女士,我認 識了上海複旦大學的吳語研究專家許寶華教授(注 23)。
我到紐約的 1980 年,正是美國經濟最差的一年。那年美國大選,卡 特總統就是因為經濟沒有搞好,隻當了一屆總統就下了台,把位子讓給了 裏根總統。記得大選期間,我和同樣住在地下室的台灣留學生兩人天天看 電視台的競選節目。我幫卡特,他幫裏根,有時爭得麵紅耳赤、傷了和氣, 但第二天卻又和好如初。其實想想,我們兩人都沒有選舉權,真是“不急 皇帝急太監”呀!裏根上台後,美國經濟有一時期還是沒有複蘇,那就是 我在夏威夷的時期。麵臨畢業,眼看很可能就會失業,火燒眉毛的時候就 要到了,到底應該怎麽辦?正在走投無路之際,忽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從 天上掉下來一個澳大利亞阿德萊德大學的教職。此事真有點像小說裏的情 節一樣驚險而精彩。不過,在這裏我也不宜把故事扯得太遠,還是先刹一 刹車,以後專文專談這個故事吧。
當然,幫我贏得澳大利亞大學教職的重要原因之一,一定又是呂叔 湘先生力重千鈞的推薦信,這是不用多加懷疑的。
到了澳洲,一開始根據當初申請時的合同,我隻有六年的教學期限。 但是,六年還未到,大學就根據工作需要及我的教學和研究表現,將我轉 為終身教職了。於是我就在澳大利亞定居了下來,並在阿德萊德大學工作 了 26 年半才退休。這是後話,不必在此多說。
在澳大利亞期間,呂叔湘先生與我的通信比我在美國時頻繁了一些, 那是因為我的情況逐漸穩定起來,不像在美國時那麽顛沛流離、搬遷不定 了。
從對上海方言語音的研究,我發現語言的演變是一個非常有趣的現 象,於是,在澳大利亞任教時,就開始對社會語言學感起興趣來了。我在 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曾翻譯了兩本社會語言學專著:一本叫《語言和情景》 (注 24),一本叫《語言的演變》(注 25),後來都由呂先生推薦在北京的 語文出版社出版了。當時在中國,社會語言學還是比較新的學科,這兩本 書被人在論文中引用得相當頻繁,我的譯筆也曾得到很多好評。
老實說,要是沒有呂先生的大力推薦,在當時已經開始的出版業越 來越不景氣的情況下,這兩本語言學專著要出版是不太可能的。呂先生在 給我的信中,也常對當時出版業的歪風邪氣發牢騷。比如,在 1990 年 1 月 13 日的來信中,呂先生說:
“家人限製我伏案(因為這封的前文中,呂先 生談到自己最近身體不好的事 —— 筆者注),因之吃 飯睡覺之外,隻能手持一卷閑書或坐或躺,遣此永日。 雜誌一份不訂,報亦草草過目。就這樣也難免感慨。 例如數日前見一新書消息,某地出版一本講《易經》 的書,印數四十萬。而有些頗有價值的文史書,則隻 印三、二千,甚至一千五百本。《周易》不是不可研究,但為何印四十萬?有無四百人真正研究此書?我 懷疑。文化方麵比這更烏煙瘴氣的還不知有多少。我 幾乎有回到五四以前的感覺。”
1985 年 8 月,在北京香山飯店召開了第一屆國際漢語教學研討會, 有 20 個國家的 260 位專家、學者出席了這個研討會。我也代表我校參加 了這個大會。呂先生作為特邀代表出席了會議。會後,我去他家拜訪他, 他事先約我去他家用午飯。那時,他家裏好像已經有了保姆,但很可能, 飯菜還是呂師母親自下廚去做的,因為飯菜都是南方口味的家常菜,做得 很入味。那天天氣很熱,飯後大家還坐在客廳的那張沙發上吃西瓜。
與呂叔湘先生一起參加第一屆國際漢語教學研討會
(1985 年 8 月攝於北京香山飯店)
兩年以後,1987 年 8 月,還是在北京召開了第二屆國際漢語教學研 討會。那次會議,我因事不能出席,但事先寄去了我的書麵發言,同時也 寄了一個副本給呂先生,請他提提意見。不料這一年的大會主題發言就是請呂先生作的,而呂先生發言的主要內容竟然就是對我發言的看法,還在 講話中點了我的“大名”,於是弄得從世界各地來的代表都知道有“徐家 禎”這麽一個人了!那年,還在北京成立了世界漢語教學學會,我被當選 為第一屆理事。這個會議除了 1998 年在德國漢諾威召開的第六屆會議我 未能出席以外,一直到 2008 年 12 月在北京召開的第九屆會議,我幾乎屆 屆參加。學會的理事也一直當選到 1998 年為止。2009 年,我從阿德萊德 大學退休,以後就不再出席學術會議了。
與夏威夷大學兩位導師李英哲教授和鄭良偉教授
一同參加第一屆國際漢語教學研討會
(1985 年 8 月攝於北京香山飯店)
每次去北京開會,我總去拜訪呂先生。但是,呂先生的身體卻一天 天衰弱下去了。記得最後兩次見到呂先生,都是在醫院的病房裏。
第一次記得是 1993 年 8 月在北京舉行第四屆國際漢語教學研討會, 會後去拜見呂叔湘先生。事先有人告訴我,呂先生身體不好,住在友誼醫 院,於是我就沒有去他家,直接去了醫院。進門在問詢處一問,就告訴我呂先生住在某病室。那是一個處於高層的房間,呂先生住一個單人間。我 進去時呂先生躺在床上休息,旁邊有一位保姆陪侍著。那天我看呂先生精 神還不錯,所以我想有可能因為北京夏天太熱,社科院怕老先生家裏居住 條件不佳,就讓他來醫院休養一個夏天吧。談了一會,我要告辭了,他從 床上坐了起來,問我:
“那你這次回去是不是要帶點參考書回去呢?想買點什麽書?”
我眼睛一熱,差一點流下眼淚來,連忙說:
“您養病要緊,不要管我買參考書的事了。我會找語言學院的人幫 忙買的。”
其實,自從認識呂先生以後,隻要他出版一本新書,幾乎每本都不 忘記簽名送我一本。記得有一年他帶了一批助手,住進北京某飯店,花了 好幾個月,寫出一本《現代漢語八百詞》來。出版後不久,他就寄了一冊 來給我,還道歉說這本書是樣本,有點疵瑕,但是因為覺得大概對我教學 有用,所以趕快寄給我一本。我打開一看,隻是扉頁有點撕破而已。這本 書後來真的成了在漢語教學上我最常用的參考書之一。直到現在我還放在 手邊。
第二次去醫院看望呂叔湘先生是 1996 年 8 月在北京開完第五屆國際 漢語教學研討會以後。那次,也是有人事先告訴我,呂先生身體不好,又 進醫院了。他好像還是住在友誼醫院,隻是換了一個較大也較明亮的單人 病房,還是有一位保姆侍候在旁。
這次呂先生看上去情況不太好,連講話的力氣都不太有,我在病房 裏呆了不到半小時,跟他談話的時間大概隻有 15 分鍾,幾乎全部都是我 一個人在說話,他隻是聽聽而已。
記得那天我主要是告訴他這次大會的情況,還告訴他周有光先生也 參加了大會,我跟周先生一桌吃飯,談到了漢字電腦輸入的問題。會後, 大會組織遊覽慕田峪長城,周有光先生也去了,我攙周先生走上了長城。 呂先生聽了似乎很有感慨地說了一句:
“周有光比我小兩歲。他今年也 90 了!”
談了不一會,他就告訴保姆說要上廁所。我見保姆攙著他走到廁所 去,步履十分艱難。呂先生在廁所好長時間也不出來,後來聽見他在廁所 對站在門口的保姆說:“我身體不好,徐先生還是請便吧。”
我不好意思再等,就離開了。不料這就是我與呂先生的永訣。
1998 年 4 月初,我在澳洲收到中國社會科學院發來的呂叔湘先生去 世的電報。那時候還沒有開始使用 email ,我就發了一個唁電,表示我的 哀悼。
呂先生離開我們已經整整 20 年了。巧的是,我從 1978 年通過《中 國語文》雜誌給呂先生寫第一封信,到他 1998 年去世,也是整整 20 年。 一封盲目寄出的信,竟贏得了一位語言學大師終生的關注,改變了我的人 生軌跡,這或許也可算是一個奇跡吧。遺憾的是,由於我本身努力不夠, 一生取得的成績很小,辜負了呂先生對我的期望,這是我最大的抱憾! (全文完)
2018年8月21日
寫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注 18: Prof. Timothy Light (1938- ),中文姓名:黎天睦。語言學家、漢學家。美國密 歇根州人,曾在香港中文大學(1960-1971)、阿利桑那大學(1974-1980)、俄亥俄 大學(1880-1986)、卡拉馬蘇學院(1989-1990)和西密歇根大學(1991-2000)擔任 教授、係主任、院長、榮休教授等職。是 Middlebury College 的第十四任院長(1990- 1991)。
注 19: 李英哲 (Y. C. Li, 1936- ),語言學家,台中人,1970 年獲美國密歇根大學語言 學博士。長期在夏威夷大學東亞語言文學係任教授、係主任、榮休教授。著述豐富, 在漢語曆時、共時語法研究和漢語方言比較研究領域卓有成就,對美國、中國大陸和 台灣、香港的漢語語言學研究及漢語教學影響極大。1986 年負責主持完成了設計全美 國第一個漢語測試的項目。
注 20: John DeFrancis (1911-2009),美國語言學家、漢學家、夏威夷大學榮休教授。 上世紀 60 年代編寫、出版過一套漢語課本:Beginning Chinese; Intermediate Chinese 和 Advanced Chinese。這套課本直到我在美國的八十年代,還是全美國各大學使用最 廣泛的漢語課本。這套課本每本都有兩冊:一冊用拚音教口語,用句型教語法;另一 冊教漢字,並提供大量閱讀材料。我在夏威夷大學時就用這套教材,教學效果非常好。 九十年代末,我吸取了這套課本的某些特色,編寫了一套供大學二年級學生使用的漢語課本《學語言,談文化》,也深受學生歡迎。DeFrancis 教授還是中國文字改革的熱 心鼓吹人。他在 1984 年出版的 The Chinese Language: Fact and Fantasy (《中國語言: 事實與幻想》)中,駁斥了西方關於漢語和漢字的一些普遍錯誤觀念,條理非常清楚地 向西方人介紹了漢語和漢字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還提出了自己關於漢字改革的主張。 2003 年,他主編的《ABC 漢英大詞典》(ABC Alphabetically Based Computerized Chinese-English Comprehensive Dictionary)在美國版出版之前,先在上海漢語大詞典 出版社出版。有人認為這是“世界漢英詞典編纂史上的一塊裏程碑”。這本詞典收詞 196373 條,是至今為止收詞最多的一本漢英大詞典。直到 2006 年,他去世前三年,已 經 95 歲高齡了,還發表了論文 The Prospects for Chinese Writing Reform (漢字改革的 前景)。
注 21: 鄭良偉(Robert Cheng, 1931- ),台灣人,語言學家、世界知名的台語文專家。 1966 年獲美國印第安納大學語言學博士學位。在美國夏威夷大學擔任東亞語言係教授 多年,研究範圍包括語言學、語言政策、語言谘詢處理、中國方言,等等。出版論著 專著二十一本,在歐、美、日、台發表學術論文 100 餘篇。2002 年,受聘回台灣擔任 國科會講座教授、台灣大學語言研究所客座教授、教育部國家語言推行委員會主任委 員等職。
注 22: 張惠英(1941-),上海崇明人,語言學家,1964 年複旦中文係畢業後進入中 國社會科學院語言所,先後任副研究員、研究員、海南師範大學教授。主要從事吳語 方言研究。1982-1993 年間,先後在哈佛大學、華盛頓大學、加州伯克利、荷蘭萊頓 大學等任訪問學者。專著有《崇明方言詞典》、《崇明方言研究》、《金瓶梅俚俗難 詞解》、《音韻史話》、《漢語方言代詞研究》、《語言與姓名文化——東亞人名地 名族名探源》、《漢藏係語言和漢語方言比較研究》、《語言現象的觀察與思考》等, 譯著《漢語概說》、《朱有燉的雜劇》。
注 23: 許寶華(1933-),江蘇省南通縣人(今屬海門市)。1950-1952 年從事小學教 育工作。1956 年複旦大學中國語言文學係畢業後留校工作,曾任中文係助教、講師、 副教授、漢語教研室副主任、副係主任。現任語言文學研究所副所長兼吳語方言研究室主任、《辭海》語言文字學部分的分科主編、《中國大百科全書》語言文字卷的編 委兼方言分支學科主編、上海市文字改革委員會委員,並被選為中國語言學會理事兼 副秘書長、中國音韻學研究會理事兼副秘書長、全國高等院校文字改革學會副會長、 上海市語文學會秘書長。(根據《百科百度》改編)
注 24: 《語言與情景》(Language and Situation — Language Varieties and their Social Contexts, by Michael Gregory and Susanne Carroll, 1978),北京語文出版社,1988 年 9 月出版。
注 25: 《語言的演變》(Language Change: Progress or Decay? By Jean Atchison, 1991),北京語文出版社,1997 年出版。
與呂叔湘先生夫婦在客廳合影
(1990 年 8 月攝於北京呂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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