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續憶》:第十一章:想起建東老校長孫泰升...... (下)

《山居續憶》

第十一章

想起建東老校長孫泰升......

徐家禎

 

(下)

 

“文革”中帶領學生去寶山果園學軍

(右二為作者,右一為李家駒老師)

        

(接上篇)那麽“文”前我與孫校長的關係呢?那就可以“不不離、敬之” 八個了。

          我進建東時實還不到十歲,隻比我的學生大四五歲 (記得我教 的第一個裏有位過幾級的生,已經十歲,我還大一歲);會經不會“組織”,好領導。我產階因在民政,那時已上“曆史命帽”。我對政興趣,從來、入望和。其實,連做老師都並非我的意,當時我分配去中文已經大大了我的誌願。進了建東,我兢兢業業完成我的工作,不想在工作上作什麽成就,更不想以後可以升。甚至在經上,我都為這份工作我有什麽重,因為我 的工家用,我的月在當時夠讓而 已(注 4)能作我的一小部分。所以,那時上完教完書,我進我父母層樓那個我的書,聽我的音樂, 看我的小說,玩弄我的照相電唱錄音我的—— 集郵票片、,與國筆通信 ...... 完全生在一個與界社然 不同的世裏。

          對於我這一個雖有問題,卻無曆史問題;雖不上進,卻也無 言行;雖不組織領導,卻也負責、敬業的年人,我想 孫校長是,也不排斥的。想起來,在“文”之前 幾年中,我都不記得孫校長是我個。我想,即使過,大望我與庭劃界限、靠組織、政上進之吧。

          總之,我雖然十分孫校長的領導能力和工作作,但是,我 來說,我得他高高在上的學校最高領導、組織代表,與我無個人 利害關係,因為我天真地為,自己上,都他。

          孫泰升校長與我生個人關係,那是“文”開以後的事了。

          “文”的正開來說,是 1966 6 1 報》發表 北京大學的一字報。學校的運動在孫校長動員上開起來了。大字報 時三刻鋪蓋地,但是,都是隱藏起來的”的。不陳亮東之曆史問題的教職工都一個個來,小小一個一多名工的建東中學,被關進“”的“”就有十多個。

          不北京了“”上四舊”。所四舊”,就是會上的舊文。但不知一來,“四舊”身一成了“。上海 的隻比北京晚刮了兩三天。八月中,所產階級頭麵人”的已 經開有“”進去“四舊”了,但很,這”就上海舊委製止 了 —— 那時,不說上海不知道這“文”的什麽,就 是少奇作為堂堂家主席,不是也裏,不知道這運動嗎?所以,運動一開,他還工作、清華,想領導 學生搞運動!正當上海舊委製止了“”,我正在慶幸成了“漏網” 之時,誰知,八月報》發表《橫掃牛鬼蛇社論, 說:兵抄金銀財寶帳拿日之下,得很。是,當天上八左右,原來族擁有的工的“造 ”就敲鑼來我”來了。

          關於,我與作的《山雜憶》一書中〈抄一節已有 詳細敘述,在再重(注 5)

          正當裏“造”在清點備拿走的金銀財寶物品之時,我 的後天響地被起來。我去開一看,原來是建東中學一支主要中學生成的“”,大約三四十人,也來“”了。我不教中,所 以中學生上都不會我;即使在校裏也一過我,但是, 不會知道我的,更不會我的然,他是學校黨支部安的了。不過,第天我去學校,知道上全行動,無“四;建東老師中,某種問題”的,也都 有學校“”去,所以,並非我一人的,孫校 長次忠指示而已。

          不過,建東“來了一,我值錢物品都已裏的 “造裝車拿走了。然而,我層樓十多間間裏的東西實在多,工“造古董、家衣物都一件不,就已經走了兩卡車是, “”就字畫拿,因為他這些物品為“四舊”。當然,作為學生, 是很興趣的,是就翻看起來。後間一間時不人的 裏,放著玻璃裏大部分是畫冊了一本出裝《集》,有幾十之多,還有一些中國線裝畫冊。“坐在地板細細翻看起來。

          查抄了,他我有的。我在幾個南火腿罐。他蔬菜油鹽醬醋叮叮當當自己 動手飯菜來。了還來我和弟弟一起去,說:“不是牛鬼蛇, 與父母分開來。”其實,他父母什麽打訓斥。到了 第,他來兩“黃魚車”(上海前麵用自行為“黃魚 車”),走了幾百本,還走了我裏的一套音響,說是“部” 時“”一下,就學校去去了。後間一個裏的三音樂唱何人的!當然,那去”的響後來 就不了了之,再沒還。

          記得幾天後,一位高二學生姓彭的“”頭頭還來商量,說能 不能家底三個間,們做部”。我要問問父母,想拖延幾 天說。不想,後來北京安中學“”,還有來路不的“”,一批接來“”,最後,得到我裏“造”同意,“大部分間,隻留一個室、一個一個和一個使用,所以,建東“”想部”的算也就不了。

          再過了幾個月,運動然來了一八十的大來孫校長與 全所有位的領導人一,以為這運動也是領導一下“四”就算了。誰知,結果,原來“文”的主要對不是“老”而是“新 反” —— 所“走資派”,也就是領導自己!

          建東中學當時有兩位主要領導人:一位是正黨支書兼正校長的孫泰升, 還有一位就是姓朱黨支書兼校長,是位1967 1 月,上海“一月王洪文為的“工人造了上海,成“上海命委會”。 舊,建東的正兩位校長也同時進了“”。

          就當時上海和全所有,建東也了兩:一原當的所”,另一就是領導的“造”。其實,建東的實 在孫泰升裏的,校長是一個傀儡而已,所以,建東的教 師和學生,就以“”還是“”來分成兩。孫泰升身來就有 一全心全意擁護他的老師和學生,在,這老師和學生就成了他的“鐵杆 ”,孫校長。以前不孫泰升的一老師和學生,就成 了“造”,孫泰升。

          我對政興趣在“”卻到我的頭上來了,來我可 以“進小成一”的“安樂窩”也已不在。說,最的原因是,當時 語文教中與我關係的一教師都是“造”的。是,我也就所當然成了“”。不過,在“”中,我不是不是搖搖筆寫寫字報而已。更多的時字報,因為他說我是,我的一手好,就這麽給來!

          “文”進了兩三年,“走資派”已經都來,是,運動一個“一”。“什麽什麽現在已經說不,大上麵深挖隱藏在“”裏的”吧。記得一會上, 孫泰升不發言到了我。第天,還在校了一字報裏麵也到學校裏有人與通信關於事,我在八十年代發表於墨爾報》上一我與的文(注 6)敘述過,不說 一了。

 

“文革”中與 73 屆學生趙建國攝於建東中學校門口 (背後可以看到牆上貼的大字報)

          六十年,中寬鬆,我與海通信的事什 麽大不了的。到了“文”,大即使有海外親友都有懷疑 為“裏”的可能,更不說我五十位素昧生的通信了。 所以,大,我很可能會成“”,甚至起來,調查個十年八年,最後即使無實據”來,也已經的了。這是可能的結果。而那時,孫泰升在大會和大字報上都到我這 件事,然事後無人“上大,而大事小,小事了,這可以說是個奇跡了。我想,過“文”全過的人,都會同意我的想。 

          “文之後,我很就去了,後來澳洲工作。聽 說孫校長後來很快調建東,在靜安區當了教長,不調為靜安區 業工業大學校長。但是,當然,他與建東中學還是有密切的, 說,以前他周的一師生,也還是與他有來。所以,我與發表之後,我就了一個副本澳洲寄那時還在建東中學教的一位老師,那位老師很文傳了孫校長。過後,我就記 得一幹二了。

          又過了十多年,到了 09 年十月,我上海,在一飯店建東語文 以前的一老同事舊,是一位與孫校長關係好、密切老師。 間,她小我說:

          “你寫孫校長的那他看到了,得有。”

          “是嗎?怎?”我說。

          “他說,實上,他你印是不的,也來的算。他說,事實上,他還了一些工作。”

          我說,“啊呀,其實,就算孫校長當時我當作來,在想起來也是可以的。那時,誰都頭不分,什麽 事都按照當時的。他那時是建東黨組織代表在這上來 大膽懷疑我,也是的。再回過頭來看看,那時大都在戲罷了。其 實,我孫校長也什麽。”

          我說的不是。八十年到孫校長,可能還出出氣的想;過了十多年,心氣和想想,那時他是黨的領 導,我是“身的,大是在真地扮演自己扮演 色罷了。我之間都什麽個人的恩怨

          嚴老師聽了點點頭,說:“孫校長已經八十了,他太太得了老年癡呆症照顧。他自己腿腳了,坐輪椅。但是我去看他。每年總 要與他到飯店,大。”她說的“我”,就是建東以前“”的老師吧。

          我說:“那麽請以後到孫校長時解釋一下吧。” 老師說:“興趣去看看他?離我很近,我可以陪你去。”

          我一想,老師的建也不,不是可以趁當麵解釋一 下,以嗎?是就與老師約了一個時間,去拜望老校長。

           那天,我與老師約一個鐵站頭,我去孫校 長。記得孫校長在一裏,居住件不。我去時還不了兩 他:一《山雜憶》,一·物集》 (把《我與也收進去了)。我這兩他,一,一當然也我與他無舊

          其實,我前麵已經說過,在孫校長當校長書記時,我不記得經與他 有過個的經曆;想到在我在已作了公民、與他關係況下,會在他裏有個與他麵麵個會!

          孫校長有很大是長了一,也老了一起來有,走路就更不了。我他,也解釋了一下我在文到他不是他有什麽個人成當時的實事了。他也說了些他以 前我看,說“一欣賞我的業能力”實的工作態度”, 與老師幾天前告訴我的。他還說:關於通信一事,“文 ”前就有人來學校了過我。孫校長解釋了一下,就去。這,大就是老師說的“孫校長還過我”的那件事吧。

          我與老師坐就告了。,孫校長什麽澳洲 去,我好像說還有一周吧。孫校長就說,在我走前。我想,他 可能說說而已,不一定馬上能安時間來。

          沒想到,過了一兩天,老師就來說孫校長已經安了,我和 老建東的幾位老師一起在靜安區一聚聚務必出席。我一方麵很孫校長的意,一方麵得,這之間原來所有的隔閡頓 飯徹底消除不是很完嗎?

          記得那天到的大約有十位老建東的教師,上都是我已經十多年沒 見過麵的老師。孫校長東,我是,坐在他的上。其中一位老師還了一的書我,大孫校長事已經告訴大,這吧。飯桌上,大得很。我不孫校長夾菜,最後還上 了租汽。他說:他會每年都望我以後上海會。有想到,這與他的麵,成了永訣

          在,孫校長已經與世長了。語說“”,那,我想,我也 可以他一個“”了吧。

          我得,孫泰升作為一位老同事來看,那說他還是很 有人的,而、講情、肯幫友、老部下和老學 生。這就是他人格魅力的。而孫校長當作一位領導來看的,那, 我得他是位能力極強領導幹部,能人,有心,有,有實幹精神, 也有威信力。我想,一個中學校長,他來說的是有了。 是他有能當個區、市領導,我他也一幹出來的。他在五六十年這一特定環境裏,了“黨”的部,錯誤 遵循級路事,結果了一些,得了一些教師, 也錯失了一些人。不過,這一都不算在他個人的上,事過去了, 也就它過去吧,不心了。是說這些是孫校長的, 那能說這是他的“曆史”所造成的。

          孫校長最後以八十四,心力衰竭而離世,,我 想,這說是每位老人都能得到的最滿吧!

                                             二 0 一三年三月十

                                             於刻新紅

                                             二 0 一六年一月年日

 

注 4:  上世紀六十年,在上海文書店和音樂蘇聯和西方古典音樂慢轉唱 片。記得唱片分大、中、小三種。大的(直12 英寸),蘇聯唱片 7 一張,東的 9 一張;中的(直10 英寸),蘇聯的 6 一張,東的 7.5 一張;小 的(直7 8 英寸),則是 3.5 一張。當時上海大學畢業生的月五、隻夠買六、七張慢轉唱片

注 5:  可山居雜憶》第 49 章《抄家》或本書附錄4。

注 6:  此文已收入本書第 10 章。

 

1993 年 10 月 17 ,孫泰升(前排中者)時任上海靜安區業餘工業大學校長。

以前建東中學 的部份學生老師他,在業餘工大校園

(孫泰升左為中華職校校長黃清士的太太玉夔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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