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40年裏,關於這個問題人們問起過無數次,我今天得空就多羅嗦幾句。
首先說明,無論有什麽社會和個人的突發事件,一個人的人生走向基本還是按照一定的命運規律線性前進的。
文革開始以來,對於一個孩童成長進步的基本遊戲規則全部作廢重新洗牌。上大學,招工的正常通道堵塞,糊裏糊塗的“共產主義事業接班人”是個啥東東沒人知道。
1971年以後,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命運,音,體,美“小三門”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現實天梯。萬人湧向狹窄陡峭梯子,不吃點兒苦頭,如何到達到目的?
我小學四年級開始練習小提琴和體育。一年多以後上了中學,我放棄了小提琴練習,專攻體育。
我中學班主任徐老師,大連某大學畢業的右派老師。由於我天資尚好,她認為我在她那個近70人的班裏,學習上接受能力最好。因此徐老師非常器重我,希望我能成為她想象能成為的那種人(到底啥樣人,我也不知道!)。
但是徐老師有一些怪癖,她不準許我一邊跟校隊訓練比賽,一邊正常跟班學習。每當我從學校運動隊訓練結束後回到班裏自習時,她常常堵在教室門口,對我進行嗬斥,挖苦。讓我不勝其煩。
我父母試圖與徐老師溝通無果。初中二年級第一學期,我無奈做出一個大膽決定,到市體校專練體育。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頭。
三年的體校訓練期間,我一共進入教室上課不足100次。一來沒人管理,二來心理有些抵觸,幾乎完全放棄了文化學習。
1976年底, 我的處境尷尬極啦。我一方麵獲得了自治區青少年田徑賽3項冠軍,身體(專項)素質非常出色;另一方麵,沒有哪個部隊軍區,省體工隊(省體校)有招收我的意向!
三個因素促成了我提前自願到牧區插隊落戶,以求從長計議,另圖發展。
1. 我回到原來的中學和徐老師商議重回班裏跟班學習的可能性。徐老師操著濃重的大連口音訓斥道 “你祚死麽!祚了3年的死,還有臉回來?”。回原中學的路也不通了。
2. 我家兄弟仨人,大哥選擇了留城(在一家工廠當鍋爐工),二哥已經在農村插隊落戶。根據當年政策,我能在城裏留下來的可能微乎其微,一,兩年後也還是要去農村插隊。
3. 剛從體校回來無所事事,有幾個年長的好漢來結識我交朋友,父母擔心我和這些人廝混,放出幾句“狠話”,使我感到有些委屈和難過。
自己默默地思考了幾天,決定去牧區插隊落戶。我向父親說明意願,並請求他的批準和支持。記得很清楚,那天是星期二。我父親說,你再仔細考慮一下,我們星期六晚上談吧。那4天對我來說無比漫長。到了星期六,父親見我意誌堅定,提出插隊的理由也符合個人實際,逐答應了我的請求。差不多2周以後,我就睡在了牧區的土炕上啦。
臨行前,我父親送我一句話:“抗戰用了8年,你也要做好長期滯留鄉下的艱苦準備!”
我到牧區那天是16歲半另2天。沒有想到的是,僅僅15個月後就考上了大學(77級),結束了那段難忘的生活。。。感恩/感謝好時代,改革開放的春天!
最後交代一下我的原生班級和徐老師。我們班有近70名同學,隻有我一人考上了77級大學。後來有兩名同學通過有效的補習,考上了78級大學。
在後來的幾十年中,徐老師向她的學生們承認,當年自己情緒上有些不穩特定(bipolar ?)。一名中學老師對學生的前途影響還是巨大的。比如,我大哥,二哥的班主任老師都是難得一見的好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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