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英語俗話叫,Bury the hatchet,字麵意思是,埋斧頭,放到酒國文化裏,大致相當於,化幹戈為玉帛。我沒有幹戈,也沒有玉帛,斧頭倒有一把,使著順手,急了就掄。
上個周末,我重溫了電影《軍閥》,反思了軍國主義,寫下了激揚文字,招徠了逆耳之言。有指出我邏輯混亂的,有譏諷我舌戰群儒的,有直斥我胡說八道的,有人甚至觸及我的屁股,Ouch! 於是,我掄了斧頭。幾位兄弟看上去都挺皮實的,估計也沒傷著誰。
電影《大腕》裏,尤優裝瘋,在接受電擊治療前,終於招了,我是裝的。王小柱是真瘋了,接受電擊治療時,臉部肌肉直抽搐,嘴上卻說,It feels good。我覺得我沒瘋,可遭人逆言相向,我不但沒有沮喪,反而找到王小柱的感覺,It feels good。原因很簡單,我奉行批評理性主義,而那些逆耳之言謾罵居多,無甚理性可言。
都說忠言逆耳,其實惡言猶甚。罵得越凶,越說明擊中要害了。按過去的脾氣,我會說,讓他們逗自己個兒玩兒去。轉念一想,那斧頭原本就不該掄。今天輕鬆一下,抖落點陳芝麻,大家同樂。
那篇文章裏說到,文革時期,部隊內部放映日本電影,很有點神秘感。那時候,兵營裏不是每個兵都有資格看那種電影的,印象中,排隊入場的都是四個兜兒①。當時,我剛上初中,屬於小屁孩兒,可我不僅看了,而且還連看兩遍。
如何做到的? 提前數小時潛入禮堂,藏到後台樓頂。電影開演後悄悄下來,躲在銀幕後麵看。第一場放完,第二場的觀眾隨即入場,一幹小屁孩兒沒有機會撤離,隻好又看一遍。第一遍眾人瞌睡連連,第二遍已是鼾聲一片。前排觀眾肯定有人納悶,後麵什麽響? 禮堂裏也鬧耗子?
午飯後離家,晚上十一點多才回家,為此,我挨了一頓胖揍。次日,白個生生的屁股,三道道藍,其實,道數遠不止乎三,而且其色甚紫。這頓胖揍把《軍閥》深深地打進我的記憶。那天,我深情地重溫《軍閥》,有人卻輕浮地觸我屁股,於是,我掄了斧頭。今天,我埋了斧頭,咧嘴一笑。我先笑了,你們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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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四個兜兒。排級以上幹部的軍上裝有四個衣兜。這是20世紀60年代以後,80年代初以前軍隊官兵服裝之別。那個年代,取消了軍銜製,穿了“四個兜”就從士兵身份變為軍官,亦即國家幹部。排級幹部是級別最低的國家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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