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小診所抗疫記—佛州複工兩周
飛袖 2020-05-16
差幾天就兩個月了，我們又回到Ocala這個小城市上班。Carlton顯然是實在等不急了，早早來到診所等待，沒有預約，來自VA（美國退伍軍人醫療係統），讓我們措手不及。這是我們的第一位VA病人，由VA（美國退伍軍人醫療係統）支付所有費用。本來預約了三月份，後來因為Stay at home停診了，今天來就診，需要辦理一係列手續，好在提早到了診所，打電話、發email等等，完成了他的診治，沒有影響下一位病人。
今天是佛州5/4日複工的第十二天。美國確診累計近150萬，死亡累計超8.8萬；佛州確診累計超4.4萬，死亡累計超1900人。複工對疫情的影響目前還不是很清晰。
這複工的兩周裏，最大的困難就是籌備防護用品。口罩買不到，國內聯係的產商要大批量訂購才行；後來到阿裏巴巴和京東訂購，已發貨，兩周過去了，查track number 沒有任何更新信息，還不知何時才到。好在國內省、市僑聯都回贈了一些口罩，西醫病人朋友送來了幾十個口罩和一盒手套，加上實驗室朋友的手套及自己已備的，可以將就一陣子，等待訂貨的到達。
別說口罩，就是洗手液、酒精等個人防護用品，商店也都是空架。已經幾個月了，貨品根本補充不上來；好像網站上有，一訂貨，發現要到六月底。說實在話，目前這種情況，已遠遠超出我們當初的預料，不知接下了還會發生什麽？如果大麵積複工, 防護物質將會更加緊缺, 最後結果會怎樣呢？不敢想象。
在同學群裏聊天：“佛州五月四日複工，商場、路上似乎基本恢複正常，不過人們都戴了口罩，保持6英寸的距離，但防護用品這麽少，複工的結果會怎樣，還真不好預測。不知其他在臨床工作的同學們怎樣？大家都好好保重！估計要打持久戰了。”
費城同學B回複：”還是我有遠見，1月底我就為我們實驗室囤積了酒精，漂白液，無水洗手液，手套和口罩。昨天我們實驗室的流感病毒疫苗批準上1期臨床試驗。新冠疫苗還在研究中。麵包會有的，一切會好起來的。”
“我先期也囤了一些，但不多，夠現在用。沒想到美國會到這種地步。”
紐約的同學C說：“的確沒有想到如此沒有應對能力，超出想象”
北卡同學D道：”國內有很多場口罩，廠家質量非常好都進不了美國。他們都在跟我谘詢怎麽辦美國的EUA . ”“還是美國要求高。不讓進。一個口罩賣到美國。還要FDA 的EUA .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哈哈”
我們所有的口罩都是普通外科口罩，沒有多少N95，KN95口罩。所以現在即使是複工，也隻是部分複工，需要摸著石頭過河。目前主要根據症狀選擇病人，大部分還是熟悉的老病人，新病人暫緩。
除開防護用品外，複工的另一個困難就是防護措施的實施。疫情發生後，整個世界變了，人們的生活行為習慣也變了，包括病人就醫、醫生診治的步驟、方法等等，都在重新開始、探索中，很多都回不到從前。例如紮針灸，以前一般不需要戴手套，現在戴手套，這針感就不一樣了：進針的速度、撚針的幅度、提插的緩急和得氣的感覺，都要重新體驗、掌握；診室的消毒：每一位病人就診前後都要做診床表麵的酒精擦拭, 精油氣霧及紫外線空氣消毒；至於個人防護，參考國內同行及自己多年呼吸傳染科工作的經驗，在沒有條件的情況下因陋就簡：口罩外層是普通醫用口罩，內層是KN95口罩，以便重複使用；防護服內層是連帽鎖口服，外層白大卦，因為沒有一次性外科手術服，隻能多買白大褂，每天一件，消毒清洗後重複使用，但清洗消毒又是我們需要解決的問題了；杜邦專業防護服、麵罩、眼罩等等，在一位紐約商人處采購到，是最快到達佛州的貨品，周一可用上。一位在ICU工作的護士, 特意拍下了我們全副武裝的照片，作為他們防護工作的參考。
美國的防護措施一般不及中國，除開物品缺乏以外，觀念的不同也是原因。記得國內大大小小的外科手術，無菌操作、防菌消毒是非常重要的一環，可在美國工作的朋友感覺措施不如中國嚴格。室驗室的操作亦是如此。國內細胞培養非常不容易（N年前哈），而在美國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探其原因，可能與國內空氣汙染、環境中細菌密度大有關。美國因為人口密度低，空氣質量好，尤其是各種化學清潔劑的長期日常的使用，整體環境要潔淨很多，所以具體的操作、個人的防護，倒不是特別嚴格了，好像不太必須，這也是美國人民不喜歡戴口罩的原因吧。
由此可以想象，當病人現在進診所門必須戴口罩、洗手、麵對武裝到牙齒的醫生時，會有何種想法？會不會擔心診所有感染？自身被傳染？等等，這是很多醫院、診所都共同擔心的問題。但以目前情形看，疫情還將會持續、反複，我們不得不與之長期共舞。為確保複工開業的安全，也為了長久可持續發展，所有的防備都是必須的，有些將成為我們的生活工作常態。所以我們告訴病人：We try our best to protect ourselves, that means the best to protect you”。
美國的賑災救濟終於到了一項：PPP，還是有幫助的，其餘的還在等待中。
這兩周內母親節的到來，也讓隔離兩月的女兒回家並帶來節日的禮物，禮輕情意重嗬，很開心！與困居這裏幾個月的朋友們一起到湖邊踏青，大自然的生機勃勃，讓我們的心情也一掃陰雲。
超級月亮又出現了，陰晴圓缺並不總是與人間悲歡相連。
七律·月願--庚子年
飛袖
銀蟾又跳樹梢頭
不采人間萬事愁
玉兔依然娥桂伴
情鴛卻難月河遊
吳剛若是知凡苦
光影應能禦敵仇
遍撒清輝寰宇徹
溶融毒滅佑瓊球
注：月光係太陽反射光，亦含有紫外線，可以殺新冠病毒，但量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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