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到華人超市買了一堆蔬菜水果,最後在一賣景德鎮瓷器店鋪裏看到了兩隻木製洗盆,讓我感到興奮和久違的熟悉。
記得我小時候家裏就有這麽一個木製洗盆,媽媽會把我放到盆裏洗澡。由於當時年齡太小,從來沒有問過媽媽,家裏給我洗澡的木盆是從哪裏來的?如今想來,應該是爸爸媽媽1958年離開南方,到大西北工作時從南方老家隨身係帶的,是一個沒有刷過油漆的,完全原生態的木洗盆,看上去非常的老舊,但是經久耐用。應該我上小學以後,媽媽就不再用木洗盆給我洗澡了,那隻木盆後來被丟到了哪裏,我已經完全沒有記憶。隻記得家裏後來有了一隻大鋁盆,主要是用來洗衣服用的。
一年的夏天,我從住校的一中回到家裏,因為跟媽媽賭氣,她太過投入工作而忽略我的返家。我獨自一個人在小區自來水籠頭放大水衝衣服,那天我正好來月事,因為跟媽媽賭氣,那以後的月事我便落下了痛經的毛病,而且一疼就是幾十年,直到去年徹底脫離痛經的糾纏,而媽媽至今不知到我曾經有痛經的毛病,而且是因為跟她賭氣落下的。媽媽已經90歲了,我當年跟媽媽賭氣的時候,媽媽差不多是我現在的年齡。
高複班的時候我從北方到了南方爸媽的家鄉複習備考,正巧堂哥已經結婚生子,大哥正在到處相親。堂嫂從娘家帶來的陪嫁除了床上用品,還包括大大小小的木製洗盆,有給孩子洗澡的大盆,有洗小件衣物的小盆,也有在廚房裏用的洗菜盆,顏色都是統一的棕紅色,油光鋥亮,十分喜人。家裏人都在說,大哥的媳婦今後如果洗盆帶過來不夠質量和數量的話,那就輸給堂嫂了。
大學畢業以後,我分配到爸爸媽媽的家鄉去工作,大哥也已經結婚生子,大嫂帶過來的洗盆是塗了油光鋥亮的黃油漆,一樣大大小小十分耀眼。我自己不久也結婚生子了,我給女兒買了一隻粉色的塑料盆洗澡,應該是塑料盆更輕便耐用和便宜吧。後來,隨著時光的流逝,我越發覺得十分遺憾,當年沒有買一個貴一些的木製洗盆為女兒洗澡,所以大前年我在洛杉磯跟她一起過聖誕節,一定要買一個玩具木製小盆送給她當聖誕禮物。
還記得媽媽75歲那一年,幾個朋友合著弄了一家豪華桑拿,送了一些票給我,我帶了母親去洗浴,有一種可以容納兩位成年人的木製浴盆正在推銷牛奶浴,我便讓服務員把媽媽帶進木製浴盆,放了半盆的牛奶進去,再兌上水,有專業搓澡師為媽媽服務。媽媽當時開心地完全如一個5,6歲的孩子,笑得合不攏嘴。如今。我回中國去看媽媽,媽媽總是會說起那一次在木製浴盆裏享受過特殊的牛奶浴的美妙經曆。
昨天,我花了40元買回了這隻中型號的木製洗盆,不知道用來做什麽,或許隻是為了木製的感覺,美妙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