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是去年底在中國參加大表哥80歲大壽時,大哥,二哥,我和媽媽一起拍的合照。
媽媽爸爸結婚晚,媽媽28歲時有了大哥,30歲時有了二哥,34歲時有了姐姐,36歲有了我。坐在媽媽身邊的大哥已經61歲,二哥59歲,姐姐沒能回國,她55歲,我53歲。
如今已經到了2018年,我們大家都又長了一歲,如果媽媽也長了一歲,而媽媽的孩子們加在一起則長了4歲。從整個麵貌來說,從整體狀況來看,我們4位媽媽的孩子們,沒有一個比媽媽總體狀態更好。媽媽今年90歲,我們4個孩子加在一起232歲!
大哥8年前因為喉癌已經動過一場大手術,二哥少年時得過腎炎,姐姐3年前動過一場大手術,我幼年時得過兩次肺炎,差點送命。好像我們4位媽媽孩子的身體如同國家曾經經曆過的一場又一場浩劫之後留下的後遺症,如同劃傷了皮膚的傷口,曾經傷過便留下了傷疤。
我很容易疲勞,跟媽媽在一起的時候甚至比媽媽的睡眠時間還要長,昏昏然然,糊裏糊塗,睡也睡不醒,說好聽像是一個孩子,說難聽像是一個老人。
二哥總是說自己的腿腳不利,蹲下來不舒服,站起來很費勁。大哥和姐姐當然就更不用說了,已經是動過大手術的人了。我們跟媽媽在一起,扣子掉了請媽媽縫,媽媽穿針引線不需要戴眼鏡。我們幾位孩子的生日,手機號碼,家裏電話,孫子們的地址,我們記不清楚的,都去問媽媽。
媽媽出生在舊時代,是他們那個時候吃的喝的營養成分更合理,還是媽媽此生不嬌氣?媽媽大度,媽媽開朗,媽媽不計較得失,媽媽幾乎從不生氣。媽媽天天健步走,日日忙工作,跟媽媽在一起的時候,我們4個孩子總是會感慨地說:媽媽依然年輕,我們已然老去。
我們說的是實情啊,大表哥都已經過80大壽了,他是媽媽親姐姐的大兒子,也就是媽媽的孩子,80歲的孩子難道不夠老嗎?62歲,60歲,56歲,54歲,,,,媽媽的孩子們漸行漸老,時間不會止步,歲月不會有情。
白發多了,腿腳不利了,血壓升高了,麵容變老了,你,我,他其實誰也無法逃脫,沒有駐顏術,更沒有長生不老藥。隻是在這樣一個人人無法回避的漸行漸遠的過程中,能夠學得媽媽那樣開朗,樂觀,豁達,充實,好施或許會阻擋歲月的無情,留住我們的健康與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