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春節後在杭州醫院CT檢查後,又做了PETS檢查,查出三處轉移(左右肺結節,縱膈淋巴, 頸部鎖骨),谘詢了幾個專家包括上海腫瘤醫院的,一致定性為“3級”, 需要立即化療。我把這個情況告訴了我在這4年間加拿大的隨訪醫生, 他認為情況不會這麽嚴重的,這個大概是基於他自己看到的前幾個月前的X光片吧,因為沒有發現有異常, 他堅持讓我返回加拿大做進一步的確診。我回加後,醫生又送我做了PETS掃描, 結果顯示跟杭州的PETS 一樣,這下這個醫生傻眼了,連說“how come; how come”。我心裏清楚,其實他這幾年應該到時候給我做個CT檢查的,病灶不到一定的程度X 光片是顯現不出來的。我自己先前也沒有經驗,沒有想到提醒一下醫生。 這個作為一種教訓,希望提請病友們注意。但這個時候抱怨他也是無濟於事了, 所以在這點上我保持了沉默。然而, 一個要更換醫生的念頭卻由此而生, 因為我擔不起他下一次萬一再有什麽延誤了。 通過一個朋友的關係, 我轉到了蒙特利爾的猶太醫院,這個轉院是人生中最最正確的一次決擇,因為它讓我能夠平安度過以後的6年反複,直走到今天。 我的醫生是一位很情緒化的人,情緒好時病人都成了“my dear”,情緒不好時你多問一句,句句會被他硬鏘鏘的“子彈”彈回。然而,從內心地, 我能感到他對病人的責任心,當有病情進展我體現出焦慮時, 他總是拍拍我的肩膀說”Don’t worry, talk to me whenever you want. You know how to find me”. 我可以發郵件給他, 總是得到及時的回複。有這樣一位需要時可以聯係得上的醫生,縮短了很多焦慮等待的時間,對我是一個極大的心理安慰和支持。從這點來說, 我是幸運的。因為我很少聽到我的病友裏麵有這樣一位可以方便溝通的醫生的。
轉到猶太醫院後,醫生沒有馬上給出藥物治療, 而是做了活檢,是從頸部的鎖骨取出的淋巴。確證是腺性肺癌EGFR 基因突變後,他沒有像國內醫生一樣給出化療方案, 而是采取了當時流行的靶向藥“Iressa 伊瑞莎“。Iressa半年後耐藥,病情有進展,醫生沒有馬上轉到化療,而是繼續讓我服用Iressa。 這點我的分析是不是他們對化療非常謹慎,不到病情嚴重的程度不輕易給出化療方案?這點也可以給國內的病友們做個參考。
這期間,經一位病友引薦, 我有緣踏進了蒙特利爾China Town 的一家佛堂。以前也有好幾次朋友帶我去基督教教堂,心會被優美的聖經歌曲融化,甚至感動到流淚,但卻沒有辦法再走近一步到信教的地步,可以說還是缺少點緣分吧。這次朋友帶我進佛堂後, 我除了能享受那種佛堂的念佛聲外, 還閱讀了些佛學小冊子,第一次比較認真的去了解了什麽是佛學。我讚賞裏麵講到的一句話:佛與其說是一門宗教,到不如說更是 一門學派,應為宗教裏的教主是神,是被人崇拜的,而佛裏麵的佛主是一個人,不作位崇拜的對象,是作位一位老師被我們尊敬,他把做人的道理修行的方法教給他的2000多個弟子, 這些弟子再把佛主釋迦摩尼的佛經流傳給更多的學生。 這樣我就跟佛學結緣了,每個星期天都去。那些“舍得放下”,“境隨心轉”“色即是空,空亦是色”的人生領悟對我每遇不順時候的幫助作用是非常大的。
因為病情有進展, 又沒有加進新藥, 我就采納了一個病友介紹的內蒙古產的一種天然抗癌產品,記得是叫“恰瑪穀”,花去了7萬人民幣卻沒有控製住病情的進展。到2011年8月, 臉部和頭頸腫得厲害,經查是縱膈淋巴腫大到堵住動脈血管了,普通放療一次後無效,就進入了化療, 用的是當時還在新藥試驗階段的培美曲賽pemetrexed, 又名Alimate ,外加卡鉑。雖然從介紹的資料看,這個化療藥的副作用沒有像以前常規在用的紫杉醇大,但畢竟是化療,以前種種關於化療恐怖的副作用流傳還是讓我擔心的,我是跟一個老外生活在一起的,他根本不碰我們的中餐吃法,要期望他給我買菜做菜是白搭。我又不能讓我在杭州工作的兒子放下工作來照顧我,就找到了一位鍾點工幫做我做一餐午飯,度過了那段艱難的化療日子。困難麵前, 如果自己還能找到辦法解決的,是最最欣慰的事情,因為不用去麻煩別人了。我堅持認為,隻有自己是自己的,其他的都是別人,包括子女,伴侶等家人。他們幫到你了,我應該感恩;幫不到的時候,也是理所當然,因為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每個人都不容易。(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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