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祖傳九代老中醫的神奇脈法

來源: noise 2016-11-29 23:14:30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6900 bytes)

原文地址:祖傳九代老中醫的神奇脈法作者:閑在居士

   祖傳九代老中醫的神奇脈法

     來源:名師與高徒

我雖為李可老師的弟子,但由於近20多年來乃至今日仍一直傾力於中醫圖書出版工作,所以徒有虛名,與其他弟子不可同日而語。現僅就我在學習李老師的“破格救心湯”的一點體會和在挖掘老中醫經驗方麵的所見所聞引發的對於中醫人才培養的兩點思考匯報如下。


一、淺談破格救心湯的應用
李老師的破格救心湯(載於《李可老中醫急危重症疑難病經驗專輯》)脫胎於《傷寒論》四逆湯類方和張錫純氏來複湯。李老師一生致力於急症的研究,根據他的實踐經驗,救治心衰患者四逆湯類方雖補陽而救脫不足,來複湯雖救脫而補陽不足,兩方合為一方不僅可以互補,尤其是在破格重用附子、山萸肉後發生了質變,更增入活磁石吸納上下,維係陰陽;麝香開竅醒神,開中有補,從而成為扶正固脫救治心衰乃致全身衰竭的破格救心湯。方中關鍵是附子非重用不足以奏功。伍以大量炙甘草,一以監製附子巨毒使不至於僨事;一以甘草甘緩之性使薑附逗留於中則溫暖之力綿長而擴達於外,使逐陰回陽之力持久。如此可謂既師古而不泥古,繼承中有大膽創新;組方嚴謹周全,至穩至當,可以放膽使用。
2000年10月6日,我在臨汾旺安醫院應診時,適逢因風心病、腎衰竭而住院的一65歲男性鄧氏患者,心肌擴大,於下午6時忽然不能說話,以手指心髒比劃,示意此處極端痛苦,不能平臥,呼吸難以接續,麵色灰暗,口唇指甲青紫,手冷過肘,足冷過膝,汗出如油,舌紅光無苔,脈浮虛大而數(260次/分),血壓已測不出,氣息奄奄,證屬陽脫陰竭,危在傾刻,速與大劑破格救心湯:
附子200g 淨山萸肉120g 幹薑、炙甘草各60g 紅參20g(另煎濃汁兌服) 生龍牡粉各30g 麝香1g(分3次衝服),因病勢危急,用開水武火急煎,隨煎隨喂。
8時許,病勢未轉,二劑時附子加至400g,稍穩定;11時又服第3劑,附子加至500g,病勢開始趨緩。至次日清晨6時,已不喘,口唇指甲青紫已退,四肢轉溫,已能坐起說話,脈亦變緩(90次/分),血壓160/70mmHg。調理1周後出院。通過這一病例,我深深體會到,李可老師的破格救心湯確實可挽垂絕之陽,救暴脫之陰,認識到老師說的“附子為強心主將,其毒性正是起死回生藥救之所在。”真是獨具隻眼。


二、對於中醫人才培養的兩點思考
我因長期從事中醫圖書出版工作,接觸眾多中醫界人士,其中不乏精英者。從他們的醫療實踐,我感到當前在中醫人才培養方麵有諸多不足,僅舉以下兩點說明之。
(一) 昧於脈診醫道之大失
我社曾出版過一本《腫瘤治驗錄》一書,作者梁秀清是一位祖傳九代老中醫。20世紀70年代末我與他相識,當時他住在山西侯馬市侯馬村一間普通的農村小屋裏,與眾不同的是,他看病時總是邊號脈邊畫出患者全身五髒六腑簡圖,然後標出何處有病、何處疼痛、何處不適,乃至腫瘤的大小良惡部位,身上幾處刀口,婦女生育幾胎、流產幾次,等等,皆一一標明,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交給患者看對不對,要緊處才問上幾句,並詳細告訴患者致病之由,由於語語切中要害,患者非哭即笑,甚則拍案稱奇。此情此景,遠勝過神醫喜來樂!患者來自全國23個省市以及海外日本、新加坡等地,他的門前雖未掛任何行醫招牌,但每日車水馬龍,極一時之盛。國內各大媒體均作了采訪報道。
中醫的脈診竟如此神奇,真不可思議!我非親身親曆,實不敢相信。後來我同他多次交談,才了解到,他12歲時父親就讓他開始練習梁氏診脈法。

這梁氏診脈法,頗有一部分《難經》脈法,如練習一呼一吸脈行六寸,練久了就能計算出脈行致何處有異即何處有病;練浮取、中取、沉取則是按《難經》上說的往三個指頭上粘豆子逐漸加碼。春弦、夏洪、秋毛、冬石是四季平脈,父親對他說,隻有掌握了平脈才能摸出病脈。然而,初學脈時父親不讓他摸人的手腕,而是讓他去摸河裏的水。父親說河流好比大地的血脈,它四季四時(早午夜晚)的變化,猶如人脈的變化,掌握了河脈的變化,有助於掌握人脈的變化。乍暖還寒的初春,他把手插進河水中摸著固定的繩子細切“春弦”;金風送爽,他一手舉著麻雀,一手輕扶雀背,閉目體會“秋毛”;炎夏他頭頂烈日摸著河水練“夏洪”;冬天他砸冰伸手到河水練“冬石”。他天天摸著自己的脈搏,體察脈的瞬息變化,每當季節變換的日子,哪怕是半夜,他也摸著自己的脈體會幾點幾分幾秒脈叢一個季節的形狀突變到另一個季節的形狀,為此他整苦練了3個寒暑才掌握了梁氏診脈法。經過多年的實踐,他又有了創新,才達到後來這樣的境界。他準備寫一本《梁氏診脈法》以傳後人,可惜他於10年前突然去世,未能如願,這使我引為終身的憾事!現在留在世上的隻有他寫的《腫瘤治驗錄》(山西科技出版社出版)一書。
由此我感悟到,中醫雖有四診,但脈診的重要性遠勝於其他三診,難學程度也遠勝於其他三診。正像梁秀清所說:“中醫離開脈診,如盲人夜行,有了它就心明眼亮,在夜航中如見燈塔一般。”他看病的訣竅主要是憑脈診而兼顧其他三診。記得某年夏天,在市人民醫院有一住院的青年男子,高熱20多天,遍請中西醫學專家會診無效。我隨梁師同往迎診,見患者困頓已極,勢近垂危,雖三伏天還身穿軍棉大衣,可見惡寒之重。梁秀清診完脈後(脈浮取濡數、沉取有力),觀其舌苔白厚,中心燥黃,斷為受暑濕之熱過重,予生石膏200g、滑石粉100g,佐以芳香化濁、滋陰解毒、扶正祛邪之品,兩劑而熱退出院。此病若非精於脈診,單憑望診很容易診斷為陽虛,無怪乎《素問》說:“善診者,察色按脈,先別陰陽。”
我有一作者曹培林,大學教授,今年68歲,他講了一輩子《中醫基礎》,《傷寒論》都能一字不差背下來,可見下功夫之深。他還寫了二三十本中醫書,可謂著作等身。他告訴我,他退休後潛心研究了5年脈診,發現脈診太重要了,現在他看病,先不讓患者開口,等自己看完脈後據脈說病,再問患者說得對不對,然後據脈證下藥,於是療效大增,患者日多。他感歎地說,他當了一輩子中醫教授,60多歲才開了這一竅,知道中醫是怎麽看病的。他告訴我過去他到一個地方看病,一開始人們衝著他的名聲來的人很多,由於療效不高,人越來越少,與現在看病的情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說脈診這麽重要的課,在5年中醫大學教育中卻隻占了區區20個課時,他講課時還是匆匆一帶而過,學生聽起來索然無味,向他提問題,他總是說;“脈診就是這麽回事,你們自己體會吧!”由此我聯想到,有個中醫重量級人物也說什麽“脈診的主觀性太強,沒有一個客觀標準,價值不大。”還有位資深中醫在《健康報》上發表文章,題目是《中醫不能停留在三個指頭一個枕頭上》,他實在是不知道這三個指頭一個枕頭可是有大學問的。現在,一些西醫甚至個別科學家因為不懂中醫,就否定中醫,而我們有的中醫呢,自己因為不懂脈診,就否定脈診,無怪乎現在培養的中醫大學生,臨到看病,往往指下茫然,漫道“脈不可憑”,隻好據問診而來的征象,以成方經驗為用,真乃本末倒置,是為醫道之大失!


(二)知醫識藥不可或缺
中醫傳統是醫藥不分家,曆來精於醫者必精於藥。知醫識藥,兩者不可或缺。正如《本草思辨錄》所說:“人知辨證難甚於辨藥,孰知方不效,由於不識證者半,由於不識藥者亦半。證識矣而藥不當,非但不效,而且貽害。”
今日中藥較古人更為複雜,野生家種、真假偽劣、產地不同、等級差別,上化肥、打農藥以及非其時采摘等,皆嚴重影響療效。開藥方是醫生的事,進藥是藥房的事,效與不效,孰是孰非?再者,書本上的經驗是別人的,要想變成自己的,非親身實踐不可。
我因自己和家人得頸椎病和腰椎病,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研究這兩個病。但治起來總是有時有效,有時沒效,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有一次做藥時,我的司機告訴我以前的血竭不好搗,現在的血竭一搗就碎;還有另一位女藥工說,以前血竭特黏,染到手上不好洗,現在的血竭不那麽紅,黏到手上也好洗了。通過這個偶然發現,我才恍然大悟:問題出在血竭上。於是我三下雲南,五去安國,花了七八年時間反複試驗,經過了多次失敗,走了不少彎路,報廢了一批又一批藥品,最後總算弄明白了:那麽多種血竭,雖然都是正規廠家生產,都有國家規定的質量標準,但隻須那種外表看起來顏色鮮紅、摸起來黏手不易洗、搗時不易碎的血竭治這兩種病才有效,其他一概無效。藥品選對後,再治這兩個病才開始得心應手。我老伴1992年在省中醫研究所攝X線片時醫生說,她頸椎的骨刺是往下長的,是最能引起疼痛的、比較嚴重的那一種,經過我斷斷續續治療,不久即消除了疼痛。上個月做CT檢查除了頸椎生理彎曲有點改變外,基本正常,骨刺居然消失了!我父親70多歲時,得了頸椎病,我給他治好後,直到他88歲去逝時都未複發。我自己的頸椎病和嚴重的腰椎間盤突出也治好了。十幾年來經我治好的這兩種病有幾百人,基本未再複發,連我自己都感到十分驚奇。我想如果我單憑書本上的知識而不是在選藥、辨藥上親自去實踐,恐怕不會有這樣好的療效。所以我對藥的感情很深,每到藥店發現我所需要的那種血竭,總是有“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而激動不已。“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陸遊在《冬夜讀書示子津》中的這兩句詩,實在也應該成為我們中醫的座右銘。
最後我想說的是,我十分敬重中醫界老前輩的高尚醫德。像李可老師,他常年奔波在貧困山區,從不考慮個人安危和得失風險,以悲天憫人之心救治窮苦百姓,遇到急危重症他常常是守候患者身邊,親自為患者煎藥、灌藥,患者脫離危險方才離去。那種艱苦卓絕,常人難以想象。他就是這樣幾十年如一日地、無怨悔地奮鬥在中醫急救的攻關路上。我不僅要學習、繼承他治療急危重症的寶貴經驗,更要永遠學習他治病救人為己任、以振興中醫為天職的崇高精神。
  就拿梁秀清來說吧,他是我上世紀70年代最初學習中醫時的老師。當時他住在山西侯馬市西侯馬村的一間普通農舍裏,他是祖傳九代的老中醫,與眾不同的是,他看病總是邊號脈邊畫出患者全身五髒六腑的簡圖,然後一一標出何處有病、何處疼痛、何處不適等,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交給患者看對不對,要緊處才問上幾句,並詳細告訴患者致病之由、祛病之法,由於語語切中病情,患者非哭即笑,甚則拍案稱奇!中醫脈診竟如此神奇,我非親身經曆實不敢相信。後來我才了解到,他8歲時父親就教他練習梁氏診脈法,這梁氏診脈法頗似《難經》診脈法,如練習一呼一吸脈行六寸,練久了就能計算出脈行至何處有異即何處有病;練習浮取、中取、沉取則是按《難經》說的往3個指頭上粘豆子逐漸加碼。春弦、夏洪、秋毛、冬石是四季平脈,父親對他說隻有掌握了平脈才能摸出病脈。然而,初學脈時父親先不讓他摸人的脈搏,而是讓他摸河裏的水,父親說河流好比大地的血脈,它四季四時(早午晚夜)的變化,猶如人脈的變化。掌握了河脈的變化,有助於掌握人脈的變化。如此等等,他整整練了3個寒暑,才掌握了梁氏診脈法。他就憑著這一手診脈的硬功夫,不僅能診斷出腫瘤,而且憑脈辨證用藥挽救了許多癌症患者的生命。他曾對我說,他要寫一本《梁氏診脈法》傳之於世,可惜他未完成此書即去世,現在留在世上的隻有他寫的《腫瘤治驗錄》(山西科技出版社出版)一書。梁氏診脈法已經不複得見,如何運用診脈來診治腫瘤這一絕技從此消失,我因為工作調動未能跟他學習而遺憾終身。
像梁秀清這樣的例子不止一個。也是在上世紀70年代,山西介休縣有個老中醫孔二焦以擅長兒科和治療腫瘤聞名遐邇,其望診是一絕,病家不用開口,他一望就知道小兒患的是什麽病,他開的藥方,小兒每劑從不超過1角錢,成人每劑不超過5角錢,而且療效卓著,直到現在還在百姓中傳為美談。

那個時候,山西臨汾市還有一個老中醫李玉壽,最擅長小兒推拿,像小兒常見病如高燒、吐瀉、肺炎、驚厥等,他用推八卦、利三焦等手法治療,多則三五次、少則一兩次就好了。每天抱著患兒來推拿的人川流不息。他每次收費也隻有兩三角錢,沒帶錢的就幹脆不收。花錢少,效果好,又無副作用,真正是“簡便廉驗”。可惜,像以上這些民間老中醫去世後,他們的這些“絕活”也在世上消失了,這是多麽可惜呀!在這次論壇上鄧鐵濤痛心地指出:“中醫幾千年來的寶貝丟失得太多了。”我們應該有“興廢繼絕”的緊迫感——中醫傳承,時不我待!


“師帶徒”是中醫傳承的關鍵

    筆者開始學習中醫時,將中醫大學的課本知識裝了一肚子,但在臨證時往往療效不高,後來拜了幾位老中醫為師,承襲了他們的經驗,才在臨床中逐漸得心應手。就中醫治療急危重症來說吧,過去我避之惟恐不及,後來拜了老中醫李可為師,隨師看病抄方,見他重用附子,屢起沉屙。過去我在10多年臨床中因附子是“霸道藥”從不敢用,經李師言傳身教,逐漸學會了附子的應用。特別是對李師自創的“破格救心湯”,體會尤深,今舉例說明之。
我之所以敢用重劑附子救此危垂之症,完全是由於李師言傳身教的結果。“破格救心湯”是李師平時治療急危重症的常用方,他說此方脫胎於《傷寒論》四逆湯類方和張錫純氏來複湯。李師一生致力於急危重症的研究,根據他的經驗,心衰垂危病人不僅陽絕而且陰也暴脫,《傷寒論》的四逆湯類方雖補陽而救脫不足,張錫純氏來複湯雖救脫而補陽不足,兩方合為一方,不僅可以互補,尤其是破格重用附子、山萸肉後發生了質變,更加入活磁石、生龍牡粉吸納上下,維係陰陽;麝香開竅醒神,開中有補,如此方可挽垂絕之陽、救暴脫之陰。方中關鍵是附子非重用不足以奏功,伍以大量炙甘草,一以監製附子之毒使之不至於僨事;一以甘草甘緩之性使薑附逗留於中則溫暖之力綿長而擴達於外,使回陽之力持久。組方嚴謹周全,至穩至當,可放膽使用,李師特別強調“附子為強心主將,其毒性正是起死回生藥效之所在”。平時隨李師侍診,聆聽他的教誨,常有“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之感。

    中醫傳承尤應著眼於精髓

毫無疑問,這些名老中醫的經驗是十分寶貴的,我們應該全麵傳承,包括一招、一式、一方、一法。但是我通過品味此次論壇論文又深深地感到,我們更要著眼於學習他們辨證論治的思想,這是中醫的精髓。換言之,我們更要學習他們臨床中運用中醫的思維去審因論治,組方遣藥。這話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並不容易,試舉我師李可用麻黃湯治愈蛛網膜下腔出血並發暴盲病案論之。
2000年秋,一位37歲農婦患原發性高血壓18年,由於暴怒引發蛛網膜下腔出血,昏迷48小時,醒後暴盲。診見寒戰、咳逆無汗,查顱內血腫、水腫,雙眼底出血、水腫。眼科名家陳達夫先生目疾六經辨證大法有雲:凡目疾,無外症而暴盲,為寒邪直中少陰,玄府(毛孔)閉塞所致,當用麻黃附子細辛湯溫腎散寒。附子溫少陰之裏;麻黃開太陽之表,即是啟玄府之閉;細辛直入少陰,托邪外透。李師見此婦稟賦素壯,症見寒戰無汗,純屬表實,與少陰無涉,遂徑與麻黃湯一劑令服。次日診之,夜得暢汗,小便特多,8小時約達3000毫升,頭脹痛得罷,目珠脹痛亦止,目赤亦退,血壓竟然複常,已可看到模糊人影。又以通竅活血湯衝服水蛭末12克,調理一段,終於複明,左、右眼視力分別為1.2、0.8,病愈3年後隨訪,血壓一直穩定。
麻黃、桂枝升壓,現代藥理已成定論,近百年來已列為腦血管類病用藥禁區,這幾乎成了每個中醫的常識。而李師卻用麻黃湯治愈不可逆轉的高血壓,豈非怪事?其實不怪,李師之所以成功治愈此病,就是因為他未受西醫藥理的束縛,而是用中醫理論去分析本案病機。即由於寒襲太陽之表,玄府閉塞,寒邪鬱勃於內,氣機逆亂上衝。邪無出路,遂致攻腦、攻目。邪之來路即邪之出路,故用麻黃湯發汗,隨著汗出,表閉一開,邪從外散,肺氣得宣,水道得通,小便得利,鬱結於大腦及眼底之瘀血、水腫亦隨之而去,腦壓迅速複常。此案若不按中醫的思路去治,豈能奏效?
我受李師治療此案的啟發,在治療頸椎病、腰椎病的對症方中,加入麻黃一藥,取得了滿意的臨床療效。由此聯想到古人用以麻黃為主的“古今錄驗大小續命湯”治療中風,臨床應用13個世紀,實有至理,而現代人久已罕用,實是不知中醫汗法可以消除溢血、充血之水腫。人本一體,表裏同氣,表氣閉塞則裏氣逆亂,表氣通則裏氣和。中藥有雙向調節作用,是通過調燮整體氣機而治療局部疾病。汗法之奧妙,並不單在一個“汗”字,麻黃可以通利九竅,宣通髒腑之氣。若按照現代中藥化學分析來使用中藥,豈不是與中醫的病理病機南轅北轍?
再舉一例。記得筆者曾跟隨另一位中醫臨床大家黃傑熙侍診。黃師最善於用尋常之品,起重疾,卻頑屙,就診者塞門壅戶。我見他每天接診之前,總要念幾遍:“觀其脈證,知犯何逆,隨證立方。”問他這是為什麽,他說這是仲景治病的十二字真言,每天念幾遍,主要是提高警惕,怕診病時偏離中醫軌道而犯錯誤。這和李可老師的治病觀念不謀而合。李師亦常告誡我,臨證之際,不但不要固執於西醫的病名,有時連中醫的病名也不必深究,據四診八綱以識主證,析證候以明病機,按病機立法、遣方、用藥,如此雖不能盡愈諸疾,庶幾見病知源,少犯錯誤。中醫講的是“有是證用是藥”,我想,我們隻有真正掌握了辨證論治這個精髓,才能一通百通。不管疾病有千種萬種,疾病譜如何變化,我們都會“成竹在胸”,以不變應萬變,乃至破解世界醫學難題。如此才在真正意義上實現了中醫的傳承,使創新不致於成為一句空話。


田原:很多學生覺得脈象學很難,您的中醫全部是自學的,在脈診這方麵給他們一些忠告?
李 可:脈象這個東西啊,主要是要做到能看出來病勢、走向,你掌握浮、沉、遲、數四個脈就可以了。比如說,數,你要掌握他的一呼一吸要超過多少下,超過八、九十下就屬於數了。數在脈經上講,屬熱,但是我發現呀,數脈它不但主寒,而且是主大寒,非常危險的寒,正所謂熱極必反。就是當你這個脈搏跳到一百次以上,甚至兩百次,這個時候啊,你這個陽氣已經沒有了,完全外散了。可它是數脈,對於這種數脈你絕對不能用涼藥。
所以學中醫的人你要活看,你要結合不同機體的病人,在我身上如果是數脈,可能就是……唉呀,我身上哪一個地方有火,清瀉一下就過了,但是有些病人他表現出一種反相,一種假相。你比如說肺結核,肺結核的病人,他那個基礎脈搏數啊,就在一百次以上,他能有什麽熱?他那個元氣都散光了,你要再給他去治熱,那他就死路一條了,然後他得感謝你給他治病。(笑)很多東西並不像書本上寫的那麽簡單、明了,一眼就能看透。

再說遲脈,遲脈主寒,但是有些熱極的病,上下關格不通,他那個脈也很遲,那你就要給他通腹,要用大承氣去讓他瀉肚子,一般的遲脈是要扶陽,但是特殊的遲脈就不能一樣治了……所以要把這些情況都搞清楚,你心中就有數了。

現在把脈一般都是個樣兒,看上去是看脈呢,其實腦袋不知道想啥呢。然後他問你,你怎麽回事,你說了半天,他把那個脈早忘記了是啥脈了。所以判斷脈的時候啊,要讀那個彭子益脈法,很有特殊啟發作用。他那個方法特殊,病人坐在對麵,兩個手平放,這六部脈,心、肝、腎、肺、脾、命門,哪一路脈獨特,就是那個地方有病。

田原:同時按,然後進行比較?
李 可:哎,你不比較怎麽知道強弱、快慢?所以看病的時候你還要結合望診。比如麵色晦暗,但是他脈非常快,那就是陽氣快完了,絕對不是熱症。

田原:是寒症?
李 可:對。所以你看那個脈案上寫著脈數,數不但主虛、主寒,而且主亡陽,但是脈訣上沒給你那麽寫吧?你要這麽講那別人都得說這家夥是胡說八道,實際上就是這麽回事。
還有浮,浮主表,但是當人陽氣外散的時候,這個浮啊,絕對不是表症,如果你按表症給他治,用麻黃湯、桂枝湯,他就完了,趕快用四逆湯吧。

這隻是四種脈裏麵的三種,就有這麽多變局啊,正局當然好看了,那個變局呀,十有九都是變局,正局表現的很少。尤其是一些現代病,西醫治到不能治的才找中醫,他那個脈象就是恰恰相反,你看他熱症,他肯定是個寒症。真正對脈很通的,現在周圍已經沒有。最好的脈法還是《難經》脈法。
過去河北有一個梁秀清,他看脈,旁邊放張紙,在那兒畫圖,最後畫到肺這個地方了,他說你這個肺的左邊有這麽大塊的東西,你去透視一下。出來一看,他左邊有個腫瘤;還有一個將軍去找他看病,其實也不是看病,本來是計劃砸他那個牌子,說這個人太神了,肯定是一個江湖術士啊。這個將軍進去以後,這個梁秀清一般不許病人講話,他就看脈,看了半天以後啊,他說你這個背部太陽經第幾個穴位那個部位啊,有一個異常的東西,不是你本來應該有的,這個將軍就驚呆了,說我那是個彈片,正好在那個肺和心的中間。

田原:太神奇了,就是通過脈象看出來的?
李 可:就是啊。但是這個人治病不怎麽樣,他斷病非常強,他就好像有透視眼似的,斷病非常準確。
人體的脈象啊,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一個循行的路線,循行到哪一個部位不通的時候,他那個脈象就會出現很突然的變化,他就能抓住那個東西,就給你斷定了,告訴你,你哪個地方有病。
這個方法失傳了,沒有人能知道。

田原:脈象二十四小時還有一個運動的規律?
李 可:對,肯定的。

田原: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中醫大夫,把脈就把個半分鍾、一分鍾,能看出來什麽?
李 可:(笑)啥也看不出來,江湖騙子。所以說中醫的四診是一個綜合性的判斷,單純靠哪一個也不行。脈象隻是其中的一個方法。
現在也有看脈象和心髒是不是同步啊,心髒跳幾下,脈就跳幾下,那和中醫的脈風馬牛不相及(笑)。根本不是一回事兒。這還算是中西結合裏的一個成果呢。

田原:李老,咱們從開始聊天到現在,你可吸了不少煙……
李 可:挺好啊,除了感冒,一般是不咳嗽。

田原:中醫說吸煙耗陰,抽煙的人嘴唇一般都是幹紅的,有虛熱的表現。
李 可:胡說八道。那是假辨症,看到表相,看不到本質。我告訴你啊,現在教科書上的結論基本上是錯的,特別是陰陽的辨證,其它的就不用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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