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平教授少陰病篇串講（二）少陰病預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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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呼衰、心衰、腎功能不全等急危重症，多見於現代臨床ICU中，相比西醫對症治療，仲景少陰病診療效果卓著，本文餘秋平教授串講《傷寒論》少陰病篇，經驗豐富，見解獨到，裨益臨床甚深，值得學習精研！後續將連載餘師少陰病預後及方證講解篇，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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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陰病預後【一】
少陰病，脈緊，至七八日，自下利，脈暴微，手足反溫，脈緊反去者，為欲解也。雖煩，下利必自愈。（287）
這一條就不同了，少陰病，仍然是精神萎靡不振、麵色晦暗的這種人，陽氣虛衰。但是他是脈緊，說明這個病人受了寒，陽氣虛，他一方麵陽氣虛，一方麵寒邪，陰寒比較重，脈緊是說明這個病人陰寒是比較重，同時陽氣也虛，但過了七八天後，他自己陽氣來複了，自己好了。
一方麵他陽氣虛，另一方麵陰寒重，怎麽知道他是在好轉還是加重呢？自己緊脈變成微脈，就是無力的脈，手腳也熱乎了，說明陽氣來複，（因為）吃了溫補的食物，或者自己的精神修養比較好，其他包括打坐、艾灸、吃中藥（是四逆湯帶附子類的藥），也會出現這個情況。
少陰證治尿毒症，下利陰濁，脈緩得愈
我曾經看了一個病，是尿毒症的病人，高血壓、尿毒症、慢腎病，他找過我們我國內幾乎所有的腎病專家看過，效果不大好。他自己也是博士後，也是教授，王永炎院士的學生。09年的時候，他到福州開會，後來到廈門找我看的。因為他自己也是教授，找過很多名家看過，從碩士研究生得了腎病到現在一直沒治好，不相信中醫能治好。
◎“暴微下利”—溫陽祛邪，黑便恢複如常
我把他的腎病從頭到尾分析一下，分析了舌脈證內在的聯係。他說，餘博士我跟你講，之前我是從來不信任何一個專家，我自己也是個專家，但我自己不去害人，我不願去看病，我不管你看病有效果沒效果，但是你這麽一說，把整個機製，各個症狀，脈之間說得這麽清楚，我第一次見有這樣說得清楚，有沒有效我不管，我願意先試試你的藥。
他問幾副藥有效果？我說中醫看準了大概三到五副藥就有效果。他說我住幾天呢，我說住個四天，住了四天，吃了三副藥，他是高血壓，慢性腎病，尿毒症，所以脈弦緊有力，吃藥後就是“暴微下利”，他又吐又瀉，後來打電話跟我說，瀉得很厲害，我問他是不是你之前瀉黑稀水便？他說是的，後來黃稀水便，後來瀉的黃軟便，我說瀉了之後人反而感覺精神更好？他說是，果然是這個情況。
◎“脈緊反去”—陽氣來複，陰寒散去
這是陽氣來複，陰寒下去的表現。很多習慣性便秘的病人，也是一個脾腎陽氣虛衰，腸蠕動減慢，這時用溫陽的藥，大便會非常好解。寒氣重，下的黑稀水便，寒氣輕黃稀水便，寒氣再輕一點是黃軟便。如果濕要加重，便秘加重，人家不是陰寒體質，可以肯定是治反了。
這個病人就是脈緊去了，表示陰寒散去、陽氣來複，脈突然沒那麽弦勁，手都反而轉暖和了，他原來是怕冷，後來就不怕冷，他當時懷疑跟他吃西藥醋紅素也有點關係，但主要還是中藥的作用。
“脈緊反去者，為欲解也。雖煩，下利必自愈。”這種病，陰寒的體質，脈弦緊，你用溫陽的藥，沒一點問題，所以這種病脈浮弦有力高血壓麵紅赤的病人，大膽用附子，大膽用四逆湯、附子湯、真武湯這些藥去治療，他反而脈緊容易好，這種便秘的病人，用了溫藥也容易好。
高血壓“緊脈自下利”—溫陽腐穢自去
這種脈緊，就是高血壓的脈象，可能出現高血壓的特點，但未必就一定是高血壓，脈弦緊，我們摸就是弦，張仲景說是緊，緊弦仲景實際上是不分的。弦是什麽？像琴弦，細一點，割手的感覺；緊脈比弦的緊張度更高一些，摸在手上左右彈轉的感覺，主要寒重的人才會有。我一般摸了之後，比弦脈稍粗大一點，不管是高血壓，還是風濕病，還是頸椎病，這種人，多半是陰寒體質、少陰病體質的人。
出現這種緊脈，是適合用溫陽的辦法，仲景沒說用溫陽的辦法，他說“至七八日，自下利”，是自己陽氣來複，飲食、溫藥、自己修養得好，都是慢慢陽氣來複，緊脈去了，腹瀉好了，這種煩、下利是陽氣來複，腐穢當去的表現，陽氣旺了，把陰溝臭水大水一衝，衝出去的表現。
◎“暴寒下利”是少陰病自愈征兆
這個我們在臨床上特別要重視，我們知道很多病，不能光看指標，光看指標是錯誤的思路，這是臨床中很困難的一個問題。我的主旨，暴寒下利，暴寒下利是自愈的征兆。
陰道炎指標加重—陽氣來複，腐穢當去
這個例子特別有說服力，曾經治療一個老年性陰道炎、尿路感染，她原來是一年幾次陰部不舒服，排尿不暢通，後來變成每個月都有，後來變成幾乎每天都有不舒服的感覺，吃了西藥細菌是下降了，但是症狀是越來越重，各種專家，越治越重。
後來我給她金匱腎氣，用了附子桂枝，吃一周之後小便就嘩嘩地流。但是尿裏的細菌24變48，再吃一周，一直往上翻，翻了700多，後來西醫的大夫說，你看到沒，你的藥吃不得，吃了越吃越重，他說我不管吃不吃得，反正原來吃你的藥指標是下降，但我人難受，我現在精神狀態挺好，腰也不酸軟，陰部那種滴嘀嗒嗒的那種情況也沒有。
我跟她解釋說，這可能是水龍頭打開了，把原來的臭水衝出去了，所以暫時會升高。這相當於中醫講“腐穢當去”的現象，我說信我你就接著吃。結果過了大概二三個月再去複查一下，全部正常，現在二三年一直正常。
我用這個思路在病房會診，也有很多病人是這種情況，所以我們現在看病有個矛盾在於病人跟我們不配合、西醫跟我們不配合，他說吃藥加重了，你說吃藥指標上升了。所以你想給他治，這個病人必須充分信任你，而且你自己必須心裏要有底，從生活的現象看到這個問題，從仲景這一條來說，他也是陽氣來複，腐穢當去的一種表現。
牛皮癬病情加重—內伏邪氣外散
我們治療皮膚病也是這種情況，治牛皮蘚，我在群裏麵講過一個江陰的一個女孩，她五六年的牛皮癬，第一次我跟她說了，我說這我個藥吃了之後第一次可能會發重一點，她說那發重怎麽辦呢？
我說隻有這個辦法才能治好，你用抗過敏藥和激素，靠激素收裏麵，可能過段時間又發出來，如果收到內髒，收到腎髒，可能腎髒會受損傷，收到肺，過敏性哮喘，收到腸道，過敏性結腸炎，肯定是沒好處，像那種朝體表走的肯定是輕病，朝裏走一定會重病，內髒傷害肯定是不行。她也聽我的，聽我的吃了之後，剛開始加重，後來我再治，她慢慢消褪了。
開始慢慢地發出來，後來慢慢消，消徹底，皮膚病隻有朝表走，才能治本。如果抗過敏用收斂的辦法，一定是暫時緩解症狀，是讓邪氣內伏，是一個錯誤的治法。
少陰病預後【二】
少陰中風，脈陽微陰浮者，為欲愈。（290）
“少陰中風”為將愈征兆
“少陰中風”，風邪直中少陰。風邪跟寒邪不同，寒邪容易傷陽氣，所以容易朝內陷，風邪的病人，有的有自愈傾向，因為風為陽邪，鼓動陽氣，容易自愈。如果少陰陽氣不是太虛的時候，有可能出現陽微陰浮，就是寸脈比較弱，但是尺脈已抬起頭來。這種病可能是要朝好的方麵走，我們因勢利導，用扶正的方法去治療，就有可能好。用什麽方？我一般是用桂枝加附子湯去治療。
兼談腫瘤治療思路：
我治腫瘤從來不用抗癌的藥，用抗癌的藥治不好病。為什麽呢？
◎治腫瘤少用抗癌藥，扶正是王道
在陽氣比較旺的時候，有些陰和毒在裏麵的時候，用抗癌藥可以適當用點問題不是太大；如果人體現是少陰病體質的時候，用抗癌藥隻有壞處沒有好處。因為抗癌藥相當於西醫的化療藥，苦寒、清熱解毒，傷陽氣，雖然用了扶正的藥，黨參、黃芪、附子、肉桂，但是苦寒的藥傷了陽氣。
患者得了腫瘤，說明本身免疫力特別差，就是陽氣虛衰的人，這種人才會沾陰邪的東西在裏麵，那麽一點點溫陽藥加這麽多清熱解毒的藥，根本沒什麽作用，反而陽氣傷得更重，所以好不了。
◎大劑溫陽，振奮陽氣是根本
所以我一般治腫瘤的病人，幾乎很少用清熱解毒的藥、抗癌的藥。但什麽時候可用呢？這個病人很明顯在某個地方有個紅腫熱痛的東西，有個明顯的充血的東西在裏麵，大劑量溫陽藥，加那麽一點點抗癌藥才可以，我一般幾乎就不用。想著怎麽振奮陽氣，才是根本問題。隻有陽氣恢複了之後，這個病才能朝好的方向走，不然很難治好。
◎陽複正氣足，方可化瘀消瘤
我認為腫瘤病人是不該死的，絕大部分是被我們中醫西醫治死的，因為把陽氣傷了，清熱解毒的抗癌的藥，活血化瘀藥太猛了之後，體質變差了。我們隻要扶正氣，正氣扶起來之後，再用化瘀的藥才管用。
陽氣不太弱的時候消瘤，我們有一些特效藥用上去，一周到兩周瘤子就能夠明顯縮小。我們先摸下病人，如果瘤體大、硬、實，再吃中藥，隻要體質好，他一周到兩周，這個瘤體就能消得甚至由幾個大坨子變成軟坨子，甚至完全消得幹幹淨淨，是很快的過程。但正氣弱的時候你不能用這些藥，用了隻會加重，這就是決竅。
張仲景是專家，所有的大家都是他的徒子徒孫，所有人都是學的他一瓜半棗，隻有張仲景是大家，沒有人比他更高，包括葉天士，後世學張仲景學得比較好，我認為是葉天士，再一個是張錫純。張錫純是對藥的貢獻最大，對藥的研究很好。
少陰病預後【三】
少陰病，下利，若利自止，惡寒而踡臥，手足溫者，可治。（287）
一個比較重的病，怎麽判斷是朝好的方向發展還是朝壞的方向發展，仲景告訴你他的經驗。少陰病，下利，不僅心腎陽虛，脾陽也虛，陰寒很重的一個重要表現。
“若利自止”，如果下利止了是個好現象，脾陽不會進一步損傷，有恢複的機會，所以我們守住中陽。“惡寒踡臥”，陽氣還沒有恢複，但是下利止了，陽氣進一步損傷的路子擋住了，而且手足轉溫，人還是怕冷，人鑽在被子裏麵。
你看會診的病人，他就在被子裏麵，你一看他就在被子裏麵，陽氣虛，怕冷，但是你摸摸手是暖和的。第二個好的現象是大便慢慢成形了，陽氣損傷的機會小了，手足轉暖和了。這是陽氣來複的現象，這是好的很好的事情。
這條如果不重視，在你會診ICU的病人、危重的病人、小孩的時候，判斷病人是朝好的方向走還是朝壞的方向走，你是沒底的。這是仲景很重要的經驗，要記住知道嗎。比如小孩原來前兩天拉肚子，大便一天幾次，現在不拉了，你再摸摸，原來小手冰涼的，現在小手暖和了，雖然說還鑽在被子裏麵，但是已經有好的現象，心裏有底，病朝好的方向走，這不用擔心。
少陰病預後【四】
少陰病，惡寒而踡，時自煩，欲去衣被者，可治。（288）
這條也是這個情況，一個少陰病陰證體質的人，不管是心衰是休克還是ICU的病人，呼衰、腎衰，你不管，這種病人少陰病外觀症狀的病人，他出現惡寒狀是陽氣虛這不用說，縮在被子裏麵。但是“時自煩”，他過段時間就會煩，想把被子蹬出去。這種陰證的病人，他蹬被子，有時有點煩躁，這是好現象，也是一種陽氣來複的現象。這個現象，即病人自己老把被子掀開去，跟循衣摸床是區別的，不是一直在弄，是“時自煩”，過段時間他有點煩把被子掀開，也是一種陽氣來複的好的征兆。
這個征兆非常重要，當醫生要有一雙非常敏銳的眼睛，我們沒那麽聰明，仲景有這個經驗，你領悟到了，就要抓住。治病判斷預後的時候就更有信心了。
少陰病預後【五】
少陰病，吐利，手足不逆冷，反發熱者，不死。脈不至者，灸少陰七壯。（292）
“少陰病，吐利”，少陰病的病人，脾胃陽氣都特別虛，是一種陰寒特別重的病人。這種病人隻能用四逆湯，他不可用附子湯，也不可用真武湯治療。附子配幹薑，附子是振奮心腎陽氣，幹薑守中陽，所以這個幹薑是必須用的。“手足不逆冷”，手足不僅不冷，“反發熱”，手足還發熱，雖然脾腎陽氣虛，但是他手足不冷，脾陽還沒敗絕，所以還不會死。
這也是看陽氣的狀態，所以我們看病要養成習慣，盡量摸摸他的胸腹手足，尤其會診小孩、會診ICU的病人，都要養成摸的習慣，每個病人都要去摸。摸是看他的陽氣，尤其是手足看脾陽在不在，因為清陽實四肢。雖然有吐利，但是手足不逆冷，反發熱，說明脾陽還在，命也保住了，這個也是很重要。
小孩不僅要摸手足，還有摸太陽穴、後腦勺、前腦，胸腹都要去摸，觸診是非常重要的習慣。尤其會診ICU的病人，切忌拿拿脈，問問就走了，這個是非常不負責的。
我會診ICU的病人，一般的隻要我頭腦稍微清醒一點或者不是趕太多的話，我們一般走進去首先看這個精神狀態怎麽樣，看人麵色怎麽樣，第二個是從頭到尾地看，他是踡臥在裏麵還是手都伸到外麵，你要看一看，再一個手足要摸摸，頭上要摸摸，腹部每個地方要摸摸，甚至危重病人趺陽脈也要摸摸，你才知道他脾陽脈在是不在，不在就很難救，胃氣沒根你救不了。
少陰病預後【六】
少陰病，惡寒，身踡而利，手足逆冷者，不治。（295）
“少陰病，惡寒”，怕冷，身就踡臥在裏麵；利，下利，不僅是腎陽虛，火不生土，脾陽也是大衰，陽虛生內寒。下利，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情況，下利之後他進一步損傷脾腎陽氣，這是非常危險的。
“手足逆冷”，逆冷是朝上麵發展，隨著腹瀉，病人原來摸著手足冷，後來再摸就是肘冷，再摸朝上走，說明脾陽是進一步損傷，這個“逆”就體現一個發展，是很壞的事情。
能不能治，也能治療。怎麽治療？趕快用大劑量的通脈四逆湯才能收的住。還有張錫純的經驗，加上山萸肉，有助於斂肝，防止陽氣虛脫的情況。如果下利不止，我一般還加赤石脂這些藥。龍骨牡蠣赤石脂加上去，止住了泄，就止住了陽氣朝下麵漏的一種通路，泄不止病好不了。仲景認為這個病是不能治的，我們還要治，一般的要早治，晚治治不了。
舉例一下，我們醫院的有個病人，這不點名。本來是一個肺部感染，有呼衰，請了一個大專家去會診。他用小柴胡湯，加上黃芩魚腥草去治，治了之後，馬上人家腹瀉如注，護士醫生拍了照，那個黃湯積在上麵瓢能舀起來。脾腎陽氣大敗，馬上休克，休克之後他們用止瀉藥全部加上去，輸液補液升壓都止不住，趕快請我上去會診。
我一看這個情況，年紀並不大，四十多歲，開了大劑量的通脈四逆湯加山萸肉加龍骨牡蠣加赤石脂，但是當時我怕我的藥還沒吃，這個人就死了埋怨我，我就忍了一下，我說這個藥，你們先搶救一下，如果一天還解決不了問題，趕快把我的藥用上去，應該說還是有點私心，做醫生不能有這個私心，後來我檢討了。
這個病人這時候你再不止瀉他馬上就死了，第二天還沒等到我藥吃上去他就死了，本來人家就一個肺部感染等著你救命，他當時呼衰去住院，說明他有呼衰的情況，就說明他陽氣已經虛衰到一定程度了，他才到ICU去搶救。這個時候還用清熱解毒瀉火的藥，魚腥草石膏黃芩之類，用上去不是送人歸西天嗎？！
所以這就是對少陰病一點不理解的人才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到ICU的病人，麵色特別差、精神萎靡不振，很多都是少陰病的體質。已經進入少陰病，隻是有不同的兼夾而已。你這個時候用藥要慎重，不能濫用。
少陰病預後【七】
少陰病，吐利，躁煩，四逆者，死。（296）
這一條很難救過來。少陰病，吐利，陰寒太重，不僅有停飲，還有虛陽上浮的情況，表現為躁煩。
在臨床上很多人都有躁煩的現象，躁煩有不同程度，躁是自己來回折騰，走來走去或者在床上折騰來折騰去，手舞足蹈、喋喋不休都叫躁，煩是心煩。這種躁是腎虛陽氣不下潛，這時候，人就話多、就亢奮，失眠也是這個情況。那個病人你看他手舞足蹈的，他自己還煩躁不安的，他是亢奮的，這就是躁，躁就是危險，ICU病人見這種又躁又煩，是危險的現象。
“四逆”是手足都冰涼了，過了肘那就危險了，腎的陽氣傷了，脾的陽氣也傷了，陽氣還浮越，這種一般救不了。要救就要用大劑量的通脈四逆湯加豬膽汁加山茱萸肉加龍骨牡蠣，再加赤石脂，有可能救十分之幾，唯一的辦法就是這樣的，沒有更好的辦法。豬膽汁萬一沒搞到，人尿先用上去，沒有小孩尿，大人尿也可以用。沒有豬膽汁陽浮很難下去，豬膽汁很好找，賣豬肉的地方有。
病人如果出現全身萎靡不振，麵色很差，還有吐利，就說明脾陽已經敗了，手足都冰涼了，就心口一點熱氣，就很危險，再一躁煩，一點最後的陽氣火要熄，所以這個時候就很難治，唯一的方法就是我剛剛說的這個方法。就是大劑量的通脈四逆湯加人參，我一般加人參，山萸肉、赤石脂、龍骨、牡蠣。
可以試試，但是一般這種病人遇到，這些東西都來不及準備，都搞不定，煎藥一般都搞不定。隻有用龍本方免煎顆粒劑，平時再準備些幹豬膽汁，一用泡開就可以，小便就很簡單，隨便抓一個尿一點都可以，小兒更好，小兒沒有一般大人也行。隻要有心，我們這個醫療係統完全可以準備全。
少陰病預後【八】
少陰病，下利止而頭眩，時時自冒者，死。（297）
仲景再告訴我們這種情況。我們手摸的冷的程度不同，決定陽氣敗到什麽程度，另外還有少陰病下利止了，下利止應該是好事，但是“頭眩，時時自冒”。這是少陰病下利，他曾經是脾腎陽氣虛敗了，陽氣虛了，但是已經下幹了，陽氣也沒有津液也沒有，也下不了，連水都沒有，體液都沒有。
這個“頭眩，時時自冒”，跟後麵講的喘都是一樣的，脾腎陽氣虛了，陽氣要麽從上脫，要出汗，要亡陽，要麽從下脫，下利不止。這是要上脫的一種表現，這也是要死的一種現象。
“頭眩”，這種少陰病的體質出現頭眩時自冒，出現頭昏，頭重腳輕的情況，也是非常危險的一個現象。出現氣喘，象魚張口一樣的氣喘，或者出現頭昏時時自冒，都是很危險的現象。
少陰病預後【九】
少陰病，四逆，惡寒而身踡，脈不至，不煩而躁者，死。（298）
四逆，前麵也講過，這已經沒有脈了，“不煩而躁”，這個前麵也說了。他脈也沒有，不僅陽氣虛了，津血也虧了，這要用怎麽用？還是我們剛才說的，通脈四逆湯加人參加山萸肉，這種方子用上去，加龍骨牡蠣，可能會救萬一，可以試一試。
少陰病預後【十】
少陰病六七日，息高者，死。（299）
息高，就是說氣隻有出去的，隻有朝上走的，沒有吸氣的情況。我們前麵ICU一個病人治的特別好，呼衰、腎衰、尿毒症，小便完全沒有，就是小便100多毫升，血鉀七點幾，經過我們治療，四付藥下去，重症呼吸都明顯好轉了。
但是我還去外麵會診，他這個老娘又請我們另外的專家，把這個病人搞的奄奄一息，後來又經過我極力搶救穩定了一段時間，後來就出現“息高”，他有出氣沒進氣。後來請我會診我就跟他說，這現在已經非常非常難救了，我說這估計救不了，肯定在今天之內，果然藥沒煎好他就已經死了。
這種已經到息高，他已經上脫了，已經救不了。他陰陽兩虛，陽氣上脫，腎不納氣嘛，他隻有出氣沒進氣，就是他下麵根完全沒有。我們腎能吸納，下焦的陽氣足陰液足它有吸納之力，他現在沒有吸納之力隻有出氣，一般也救不了。
過去還有黑錫丹啊、人參啊一般也救不了，少陰病到這個息高也很難救。潛納陽氣的藥，比如人參蛤蚧散、山萸肉、沉香、黑錫丹等用上去，可以試一試，我的體會一般也很難救，因為根本等不到你拿藥的時候還沒等到你煎藥他很快就死了。他是下麵的根已經沒有了，最後一點體內的元氣朝上脫了。隻有下麵有根，腎氣在下麵才能吸得進氣，你現在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一般也救不了。
少陰病預後【十一】
少陰病，脈微細沉，但欲臥，汗出不煩，自欲吐，至五六日自利，複煩躁不得臥寐者，死。（300）
這條也是說的這個情況。“少陰病，脈微細沉”，是陽氣虛造成的，“但欲寐”，精神萎靡不振。
關鍵是“汗出”非常危險，這種陽氣虛的人最怕汗出；“自欲吐”也是一種陽浮的現象，也是上脫。他汗出本就很危險，又過了五六天，還下利，陽氣上脫還往下走，這個人怎能不死。
“複煩躁不得臥寐”，救不了，這一般的很難救，救法還是剛才說的那方法。這些都是病情危重的一些征兆，但是我們平常要留心，要記在心裏，隻要跟有經驗的大夫到ICU會診幾次，這個大夫提醒提醒，你就會有一種敏銳的眼光看待這些現象，看待這些所有症狀。不然沒有大夫教你，看了就跟沒看見一樣，視若無睹，這些東西都是在ICU會診時非常重要的東西。
少陰病怕汗出，少陰病怕下利，少陰病怕煩躁，這都是非常重要的問題。少陰病不怕發燒，發燒是陽氣來複的現象，現在發燒馬上大劑白虎、小柴胡治療，非常危險，他陽氣來複，煩躁，手足轉溫，甚至是發燒，手都熱，都是陽氣來複的現象，這是好現象，千萬別自作聰明，小柴胡湯治療，這樣做很危險！
【名家簡介】
餘秋平，主任醫師，中國中醫科學院中醫學博士後，南京中醫藥大學心內科博士，南京中醫藥大學傷寒專業碩士。餘教授潛心研究中醫經典近30年，對《傷寒論》、《金匱要略》、《溫病條辨》和《脾胃論》等均有深入研究。對脈診及中醫望診具有豐富經驗，在臨床上擅長運用經方治療疑難大病及危急重症，例如心血管疾病、糖尿病、婦科疾病等，對諸多疾病的診治有獨到的經驗。聯係電話：15210035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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