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分配在一個國家機構作食品檢驗,出國前已經在重要職位上了。表嫂則一直不停地追求,從留學香港,到美國做博士後,最後在大學做教授。我的表哥麵臨家庭和事業的選擇時,他選擇了家庭。正當孩子就要哈佛畢業,表嫂得到終身職時,表哥卻得了惡性腦瘤。這種腦瘤從發現到死亡一般隻有半年的時間。表哥做了手術,幸好還能正常思維,開自己的玩笑說終於得了PhD了(Permanent Head Damage)。表嫂則千方百計地找新的化療試驗,哪裏有,她就帶表哥到哪裏去參加。他們窮盡了Mayo專家的智慧,還特地去Dana–Farber去找過腦瘤專家。其間表嫂休假一年,陪同表哥回家看望父母,參加孩子的結婚典禮,去想去的名山大川。在曆盡各種臨床試驗的藥物後,表哥在今年夏天沒有遺憾地走了,離做出診斷的時間已經有三年多。
表嫂問過表哥是不是後悔來美國,後悔信主,後悔…… 表哥從無悔意。他平靜地接受命運的安排,在有生之年盡力地幫助妻子,兒子,父母,朋友以及所有他能幫得到的人。表嫂說, 上帝給我的太多了, 怎麽能都給我一個呢……
在表哥的葬禮上,當Amazing Grace響起的時候,我真希望有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