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刺調理氣機紊亂思路
中醫理論體係核心是什麽？一個字：氣。人體病症關鍵是什麽？一個詞，氣機紊亂。針刺所做的是什麽？簡而言之，調理氣機。
氣虛，氣滯，氣逆，氣陷，氣閉，氣脫……
概，氣的生成以及升降出入等流動異常，統稱為“氣機紊亂”。臨床見到一類病證 表現出典型的氣機紊亂，它們有共同的臨床特點，治療規律，可稱之為一種 狹義的“氣機紊亂”。
初診日期：11-06/2008
主訴：膽區痛。
現病史：2008年9月中開始膽區痛。看過西醫，做過超聲波，血化驗等各項檢查，全都正常。被診為“Sluggish Gallbladder”。醫生說如果疼痛不好轉，就摘掉膽囊。病人不想摘除膽囊，尋求中醫針灸幫助。膽區疼痛的性質為悶脹痛，鈍痛，串痛，從膽區向脅肋和後背串痛。疼痛指數從0到7，8不等。伴有大便不順，略略泛酸，有時候打嗝以後脹痛就會有些緩解。舌苔淡薄而略黃，脈象略弦。另外病人伴有憂鬱，焦慮，甲低（一直用甲狀腺素）。
根據病證特點分析，西醫比較符合植物神經功能紊亂，有研究說：大腦缺血，低氧是植物神經功能紊亂的病理基礎，所以用百會，太陽，印堂等調節大腦神經血流有一定效果。另外植物神經所支配的平滑肌，心肌的舒縮異常和腺體分泌異常，也直接導致病人千奇百怪的症狀。中醫符合氣機紊亂之證，針刺按照疏肝祛風，鎮靜安神總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初診日期：01/30/2010
主訴：膽區疼痛。
現病史：因膽區痛，膽結石症於01/07/2010手術摘除了膽囊。術後兩周疼痛有好一些。但是自從01/22/2010開始，與手術前同樣的疼痛又回來了。疼痛難忍，分別於01/26/2010，01/28/2010去過急診，也看過專科醫生。再次做過X-RAY，MRI，以及所有的內科檢查，已經排除了消化道的疾病。除了醫生開的嗎啡，什麽藥也無法止痛。
02/03/2010約好再看醫生，準備做“ERCP”（內窺鏡逆行膽囊-胰腺造影術），以作進一步檢查，術中如果發現有結石，將一並取出。
疼痛性質：陣發性，突發性的，如同“shock”，每天大概有5次左右，每次發作時間，幾分鍾，到一兩個小時。有時候可以自行緩解，不過現在病人有醫生開的各種止痛藥，每次發作就服止痛藥。不發作的時候，也可能幾個小時沒有事，一點也不痛。一般清早起來沒有痛，活動以後就會出現。臥位比站立的疼痛會好一些。
疼痛部位：主要在右側肩胛骨下，右脅以及右脅下。
病人的雙大腿有紫斑樣的改變，塊塊淤斑，壓之淤斑即退。雙手，足冰涼，可以用中醫：手冷至肘，足冷至膝來形容。雙腳十個腳趾冰涼而通紅，像是凍僵了人的腳趾一樣，但是病人自己說：“我不冷，”看來她已經習慣了自己有這樣冰涼的腳趾頭。
診斷與分析：寒凝經絡，肝氣鬱結。
我問過病人及其丈夫：手術前有沒有問過醫生，結石有多大，手術以後有沒有問過醫生，取出來多少結石，大小有多大。他們回答我：不知道，醫生沒有告訴他們。這讓我有點懷疑，這個病人到底有沒有膽結石，她一開始的痛，以至於現在的痛是不是膽結石引起的，但是從病人這裏找不到答案。
考慮到病人現在已經沒有膽囊了，所以膽石症，膽囊炎等膽的病證就可以排除了。西醫又剛剛做過全麵的檢查，血化驗，造影，所以大的膽總管結石，肝炎等病證也可以排除了。
再看疼痛的性質是陣發性，痛起來就像要命一樣，緩解又比較快，在沒有任何治療的前提下就可以自然緩解，比較符合痙攣性的疼痛，當然也不能排除結石誘發的可能。因為結石有時候也會因體位，或其他原因的改變而表現出陣發性。根據疼痛的部位，痙攣應該在膽總管周圍，比較大的可能就是膽總管痙攣。
因為膽總管含有平滑肌和彈力纖維層，當受到刺激的時候可能痙攣性收縮引起絞痛。當然也不能排除原發性膽管結石，或稱，肝內膽管結石的可能。這或許就是醫生準備做內窺鏡逆行膽胰管造影術的原因。因為從西醫的理論上來講，這個痙攣的發生是結石刺激的結果。
除了結石，還有什麽刺激能造成它的痙攣哪？從病人的病史沒有找到特異性因素。但是從中醫理論來說，六淫中的寒是很多種痙攣性疾病的原因，聯想到今年冬天的氣溫明顯低於往年，寒冷刺激大概是主要原因。病人的膽總管因寒冷而痙攣？但是這種病如果不是結石造成的，西醫診斷比較困難，各種檢查數據的陽性率幾乎都沒有，隻能憑醫生的經驗，病人的病史和疼痛的性質來判斷。在西醫以檢查數據為主要依據的醫學裏，這個病很容易被誤診，但是根據中醫理論，這個病人有明顯的寒冷症狀，雙腿的淤斑，手足發涼，腳趾冷紅，比較支持中醫的“經絡有寒”“因寒而痙攣”的判斷，所以運用中醫針刺應該比較有優勢。
我於是確定了疏肝解鬱，溫通經絡，緩解痙攣的治療方向，給病人做了針刺。根據我的經驗，針刺對解除膽絞痛，膽管痙攣，膽總管痙攣效果不錯。它具有雙向調節作用，既在有結石的時候，能幫助膽囊收縮，促進膽結石的排泄；在有痙攣性絞痛的時候，又可以幫助緩解痙攣而止痛。特別是這個病人需要“溫通”，她的痙攣是因寒而起。
治療：針刺以膈俞，胰俞，肝俞，膽俞，梁丘，陽陵泉，足三裏，太衝為主，特別是在肝俞，膽俞，陽陵泉，足三裏等穴位補法運針，加強針感，運氣上行至肝膽區，同時用神燈進行熱療。結束治療以後，病人從診床上下來就說：“不痛了”，疼痛100%緩解。
病人自述：前天針刺以後，十幾個小時之內完全沒有痛，病人還用吸塵器吸塵，搞家庭衛生。
十個小時以後，疼痛又有一些回來，但是沒有以前那麽厲害，還能忍受。
昨天又有一些痛，昨天下午病人用了止痛片。
今天早上完全沒有痛，到現在，（下午五點），還沒有吃止痛片，但是已經開始有些痛了。
治療：同上次的治療。
囑病人每天睡前用盡量熱的水泡腳，二十分鍾每次。
治療以後病人的疼痛又是完全緩解。
我問這個病人，“你還準備去手術嗎？”
病人反問我：“你能治好這個病嗎？”
Good Question!
第一，我不能百分之百的完全排除其它病的可能；
第二，即使是膽總管痙攣，誰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治好；
第三，自然療法總比手術的副作用少，先試試中醫針刺，經過一些治療，好了就是好了，盡量避免不必要的手術。實在治不好，再去手術，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第四，其實我有比較大的把握能治好她，隻是不能打保票，以避免承擔不必要的責任；
第五，美國人不認為針刺可以治病，在他們的觀念之中，針刺隻是止痛，不能治病，隻有他們的西醫醫生才能治好他們的病。你告訴她能治病，她也不會相信，弄不好她會認為你在騙她。
“秀才”在“兵”的麵前著實為難，一般在這種情況下，我會盡量解釋，把意思盡量講周全，這次也不例外。
三診：02/03/2010
病人沒有出現，打電話問，病人說，她已經再次看過醫生，並且安排02/17/2010做手術。最後表示，如果在術前，再次有比較大的疼痛，會再來做針刺。問她有沒有“熱水泡腳”？病人沒有做，她說：“不冷”。
典型的美式思維，我無語。
她認為她有“病”，來看中醫隻不過是在西醫手術治“病”之前，幫助她止止痛，現在基本上不痛了，所以她不需要再看中醫，她需要找她的醫生做手術看病去了。
案三心絞痛
XXXX，42歲，女
初診日期：03-09/2013
主訴：氣急幹咳，氣短打嗝，胸腹憋悶，手足發麻，膽功能隻有9%。
現病史：01-20/2013因為接觸到化學品而過敏，引起喉頭腫，不能呼吸，有窒息感，半夜被憋醒，看過急診，沒查出病來。家庭醫生開了抗生素，降壓藥。過敏專科開過抗過敏藥。胃腸專科，查出膽的功能不好，隻有9%的功能，建議病人摘除膽囊，自述膽區不痛。看過心髒專科，說Heart Attack，給過硝酸甘油。
後來或許接觸到花粉，又吃了草莓，出現全身發抖，胸悶氣急，血壓升高140/86，（平時是低血壓，血壓100/60，）。02-26/2013又去急診，各項檢查全正常，02-27/2013出院。
出院後，每當天黑就前後胸發涼，氣堵，憋悶，自己按摩後打嗝就好一些。目前胸喉憋悶，氣急氣短，幹咳無痰，手足發麻。兩周多以來沒有好好吃飯，隻能喝些燕麥粥。
舌脈：舌（—），脈象虛弱，略數不穩。
診斷：氣逆不降，兼氣虛氣滯。考慮這個病人表現出典型的氣機紊亂，壅塞胸喉，亢逆不降，治療應以降氣調氣為主。
治療：理氣降氣，補氣調血。
針刺：百會，四神聰，足三裏，三陰交，豐隆，太衝，陷穀，足臨泣。
腿足的穴位全部慢撚針，慢提插，得氣為效。
神燈：足區。
食療建議：雞湯，養生粥等慢慢調養。
複診：03-14/2013
病人告知，上次針刺的時後，腿上放針以後，自我感覺胸喉間的憋悶之氣慢慢下降，歸於平複，自覺“氣順了”，手腳發涼發麻的問題沒有了，夜晚能睡覺，進食正常。目前主要問題是咳嗽，有稀痰咳出來。說話多就氣喘，氣短。
治療：補氣溫肺，調氣溫經。
針刺：
1，風池，氣喘，肺腧，心腧，肝腧，脾腧。
2，膻中，紫宮，足三裏，豐隆，太衝，陷穀，足臨泣，三陰交。
神燈：臍區。
調養建議：蓮子薏米銀耳川貝燕麥粥，健脾化痰；每日幾片花旗參，補氣；老薑川椒熱湯泡腳，溫經通絡。
病人感覺良好，自述有問題再打電話，結束治療。囑病人加強食療複健。
後記：這個病例是一個典型的氣機紊亂，亢逆不降，病在冬春交接之際，陰陽晝夜相交之時。本身的氣機不協調是內因，接觸化學物質等過敏原是誘發因素，因此治療上重在降氣調氣而效。無論牽涉到什麽髒腑，肺，心，膽，胃，腸，不出肝氣不和，氣機紊亂之宗。
從西醫來說，我個人感覺是一個植物神經功能紊亂，心髒神經官能症，有些症狀與冠狀動脈痙攣極其相似。病人自述某個醫生也提到過這個名詞，而且她自己家族也確實有這樣的病史。CAS（Coronary
從症狀上看，似乎這個病人是多發性的內髒平滑肌痙攣，例如，血管，氣管，胃腸，膽管等等。或許也牽涉到心肌。
案四血壓高
XXXX，56歲，女
初診日期：03/21/2014
主訴：血壓高兩周。
現病史：兩周來血壓高，看過西醫，開了降壓藥，病人不想用，來試試針刺，希望自然方法降壓。病人因為類風關等病，從1996年就開始在我這裏看病。血壓一貫正常，120-130/70-80mmhg左右。以血壓高為主訴這是第一次。
針前血壓：156/89mmhg。
針後血壓：119/80mmhg。
分析：病人略肥胖，180磅左右。膽固醇略高，例如2011年血液化驗，總膽固醇209。但是血壓一貫正常。這次血壓高的原因分析有幾點，今年春寒，幾次倒春寒，使得人的陽氣難以上升，病人表現出畏寒，手足冰涼；因為比較冷，病人自述運動大大少於以前。分析寒冷造成末梢血管痙攣與少運動，應該是血壓上升的主要原因。
針刺中病人很放鬆，骨骼肌鬆弛，以及中樞神經放鬆就有利於植物神經得到調整，末梢血管平滑肌痙攣就能有效控製。但是不能避免複發，一陣冷風，甚至一杯冰水，都有可能升高血壓。因為病人本人就是一名針灸師，學過中醫，囑病人防寒保暖，多吃一些鼓舞陽氣的食物，加上運動以溫通經絡，避免複發。
後記：至今，這個病人為了穩定血壓又來過兩三次，迄今為止，效果還不錯，血壓一直比較穩定。病人是更年期後，漸漸進入老年期當中，囑病人一定要注意監測血壓，並以運動，飲食，放鬆等調養身體。
案五胃脘痛
XXXX，51歲，男
初診日期：03/14/2014
主訴：胃脘痛。
現病史：胃脘痛10幾年，脹氣憋悶，有時肝區痛，兩脅串痛，有壓迫感，還有時候下背痛。去年今年都作過胃鏡，腸鏡，全都正常。今天CT檢查說，肝上有個小囊腫6mm，肺上有一個小結節4mm。
這個病人1998年開始在我這裏看病，斷續看過不同病症。1999年開始有肝區串痛的問題，2001年，2005年分別因肝區痛，脅肋串痛，肝功，B超正常來看過中醫。2008年開始抱怨胃脘痛，做過胃鏡，全都正常，反複查過肝功，B超沒有發現任何病症。
病人情緒一貫有些憂鬱，因為病人的姐姐2001年死於肺癌，更加憂慮自己的健康。至今病人有六年沒有來了。這次查出有小結節，囊腫，希望中醫調理。
檢查：胃壁比較緊張，脈象弦滑，舌（—）。
按肝鬱氣滯肝胃不和針刺。
二診：03/24/2014
上次針刺以後胃脹比較好，放屁比較多，精神也好些。脈象右平穩，左寸浮而略數，關尺沉。舌有白粘而略厚苔。屬肝氣不舒，心火略旺之症。
繼續舒肝和胃，降心火之法治療。
後記：這個病人第二次胃痛就完全消失了。自述針刺以後全身氣機通暢，堅持又針了7次。
案六胃痙攣
XXX，40歲，女
初診日期：08-03/2013
主訴：胃痛3個月。
現病史：病人有多年胃痛史，曾經看過西醫，做過檢查（鋇餐或胃鏡，病人說不清楚），醫生說胃壁有破皮（？），多年來時好時壞。
最近夜間痛醒，白天也會有痛，吃抗胃酸的藥，當時似好一些，但是總的來講越來越厲害，每個月20多天都有胃痛，同時伴有頭痛，失眠，閉經，口臭。末次月經07-02/2013，至今沒有月經。
檢查：胃壁比較緊張，沒有感覺到堅硬的腫物，腹主動脈亢進。脈象弦，舌有齒痕。診斷：肝鬱脾虛。宜舒肝安神，解痙止痛。植物神經功能紊亂（？）胃痙攣？
治療：疏肝和胃，安神解痙。
針刺：百會，四神聰，神庭，頭維，印堂，太陽，上中下脘，梁門，天樞，氣海，內關，足三裏，陽陵泉，太衝，陷穀，足臨泣。
頭部的穴位淺進針，不運針，太陽穴紮到肌肉層，感覺到肌肉比較緊張；內關，腹部的穴位，施針者得氣，病人不一定有強烈針感，略運針；足三裏，陽陵泉，太衝，陷穀運針得氣，讓病人有“沉，重，酸”的感覺為止。醒針30分鍾。
神燈：胃區
針刺以後，病人覺得完全正常了，沒有疼痛，胃痛，頭痛全沒有了，人也放鬆多了，醒針期間，病人自述睡著了。針後檢查，緊張的胃壁變得鬆軟了。
中藥：舒肝丸，歸脾丸
複診：08-10/2013
自述，上次針刺以後，2-3天沒有任何胃痛，後來又有一點兒，程度比較輕。至今沒有頭痛。緊張以後胃還是會有些疼痛。
治療同上。基本治愈，有問題再來。
（二）這一類病症，有如下共同特點：
1，疼痛的性質均為脹痛，酸痛，鈍痛，串痛，厲害的時候有如絞痛。
2，病症或輕或重，輕者隻有一般的悶脹，或者不適，重者可危及生命。
3，病症位置或淤滯一處，久不消散；或病位遊移，走竄不定，“上竄下跳”，無一定宗；各個髒腑似均可涉及。
4，來去迅速，不留痕跡，短的幾分鍾，長的數天之久；可以被針刺瞬間化解，得到80-90%，直到100%的好轉，大部分又容易反複發作；少數也有不治自愈的。
5，一般發作有誘因，與情緒，特別是緊張，憂鬱，焦慮，飲酒，飲食，某些過敏原，作息紊亂，寒冷，以及季節氣候變化等有關。
6，這類病人大部分被西醫反複檢查，MRI，CT，超聲波，血化驗等，全部正常，沒有發現腫瘤，結石，炎症等等陽性結果。有的時候可能會被診為非典型心絞痛，膽絞痛，腎絞痛，胃痙攣，膽功能異常等，似可稱之為西醫“找不到病”的病。或許可以解釋李永明醫生在《美國針灸熱傳奇》中提到的所謂“三無”病人中的一部分。
附：《美國針灸熱傳奇》 Page 293：
“……不少針灸效果很好的病例恰恰就屬於‘三個沒有’的病人。幾乎每個有經驗的針灸師都會講出一些治療成功的典型病例，這些病人有時看過許多醫生，最後也搞不清楚得了什麽病；有的病人雖然有了明確診斷，但目前尚沒有可以治療的方法，還有的病人，診斷清楚，治療方法也對，但療效不滿意，或療法的副作用不能令人接受。這些‘三個沒有’的病人去找針灸醫生看病的機率很高，成功病例的確很多。”
簡單來說“三無”就是：沒有明確診斷，沒有治療方法，沒有滿意療效。
根據 Dr. Weil, Andrew在《自愈力》中所說，植物神經功能紊亂在美國是一個不被西醫承認的疾病。
附：《Spontaneous Healing》 Page 91-92：
“Actually, some of the indifference toward mind/body interactions that I complain about is peculiarly American.
美國的西醫比較重視醫學檢查中能見到的影像學，以及各種化驗中的數字改變。白紙黑字擺在那裏，誰也否定不了。而植物神經功能紊亂往往是功能性的非器質性的疾病，基本上沒有任何“能記錄”的檢驗證明，主要以病人的主訴為主，比較難於把握。Dr. Weil Andrew說他本人是以詳細地詢問病史，並摸一摸病人的手是不是涼來作出判斷的。這或許正是美國西醫不承認這個病，沒有辦法治療這個病，即使對症治療也沒有滿意療效的原因，也即“三無”的主要原因。
7，尋病症的位置都能找到內髒平滑肌的影子以及背後支配神經—植物神經。
植物神經功能紊亂，是很多亞健康狀態病人的主要原因；是不少“真正”疾病的原始起點，或者說“前期征兆”；是化學藥物與手術刀的“盲點”。在危重病，大病已經被西醫很好照顧的時代，針灸中藥對這類“沒名目”，“沒治法”，或者西醫西藥療效不好，副作用太大的病證，是大有作為的。它改善病人軀體與精神狀態，提高人們的生活質量，健康水平；它增強自愈力，預防某些疾病的“真正”發生；某些情況下，甚至“替代”西醫西藥，帶給病人較少副作用的治療方法。在未來醫學中，會越來越引起病人與醫務工作者們的廣泛關注。
鑒於以上，針刺似適用於治療植物神經功能紊亂，交感神經和副交感神經功能失衡引起的內髒平滑肌功能失調，甚至痙攣所造成的各種病症。
在這裏，針刺的本質似就是調整神經，內分泌，免疫係統，激發自愈力。
（三）各種因素對於針刺解除平滑肌痙攣的影響：
醫生要有意識，因人而異，創造易於病人精神與軀體放鬆的各種條件。
這與氣功調身，調息，最後調心的原則是一樣的。換句話說，在身心均鬆弛（入靜）的情況下，大腦皮層處於內抑製狀態，人有可能通過自我（例如氣功），或者外界治療（例如針刺）調整植物神經，恢複交感和副交感神經平衡。
④針刺強度因人而異。
眾所周知，在美國有兩種針法，軟針灸，與傳統針灸。傳統針灸強調針感，酸麻脹重，醫患雙方都要得氣；軟針灸不強調針感，不強調得氣，以病患舒適為宜。
治療植物神經功能紊亂的病人，針刺的強度以即能解痙，病人又感到舒適，能夠接受為宜。過強的刺激，病人不能接受，有時候反倒引起痙攣；過輕的刺激達不到解痙的目的。
一般是慢慢進針，觀察病人的反應，有的人得氣時會有舒適放鬆，喘上一口氣來的感覺，這是痙攣緩解的反應；有的人對任何針感都不能接受，一概說痛，精神上難以放鬆，那也隻好用軟針法慢慢來，不能急於求成。
⑤植物神經功能紊亂的自我護理十分重要，針灸師對病人的教育對於減少複發，痊愈疾病是至關重要的。例如祛除寒冷，解除誘因。以上案二病人，根本不相信她的病症是經絡有寒造成的，大冬天的穿拖鞋短褲，腿都凍瘀，腳趾凍紅，仍然說自己“不冷”，膽區疼痛的時候還敷上冰袋。規勸她熱水泡腳，熱水浴，她仍然說“我不冷”。這樣不注意自我護理，就很容易複發。
以上五個案例都有誘因，如，夫妻關係失和與可能的離婚，寒涼，接觸某些化學品造成的過敏，憂鬱的情誌。這些誘因的解除隻能靠病人自己。
⑥季節氣候變化本身就影響植物神經功能，療效會受影響。例如，春季高血壓比較好治，春季到夏季是人體血管慢慢鬆弛，血壓容易下降的時候。秋季到冬季是血管從鬆弛到略略收緊的時候，血壓容易升高，這個時候的高血壓不好治。
⑦病人對針刺的敏感程度，理解與期望值也影響效果。
或許應該承認有針刺敏感人，正如經絡研究中所說的經絡敏感人一樣。完全同樣的病證，不同人的效果可能會不一樣，這當然也與病人的心理狀態有關。
針刺敏感人指的是：⑴在病人的耐受度內，能產生一般得氣的感覺，得氣感以略有酸脹到酸麻脹重，程度不等；⑵在病人的耐受度內，能接受以上一般的針感。可接受針感因人而異，基本也是以病人舒適，能夠接受為宜；⑶針刺中與針刺後能產生預期的效果。
病人對針刺的理解對針刺的效果影響非常大。如果他/她認為針刺隻是止痛，不能治病，即使病好了，他/她也會再去“看病”，不會認真的繼續針刺以徹底痊愈疾病。
還有的人，認為躺在那裏，什麽感覺也沒有，起來就沒病了。甚至有的病人讓我先打麻藥，再針刺。這些理解阻礙了他/她們從思想上接受針灸，間接影響療效。
有一個血栓閉塞性脈管炎，小腿散發著腐臭的病人，西醫要截肢。他沒有保險，希望針灸一兩次就治好。有些幾十年的慢性疼痛，期望一次針刺完全治好。
這些期望值太高，與針刺實際能達到的效果相差太遠，使得他/她們不能按部就班的進行治療，當然效果不好，甚至治療以後他/她們還會宣傳：針刺沒效。
（四）適宜病例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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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2014年10月底在美國休斯敦召開的“世界針協”大會口頭發言（縮略稿）的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