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替代醫療的褒貶,以及對中醫的褒貶,長期對立,時有所聞。我對廣義的替代醫療不熟,古狗了一下定義。我試著翻譯一下,大意是“替代醫療是指任何據稱有療效的藥劑,還廣泛包括其他產品,療法,等等。這些藥劑,療法等等,不是基於用科學的方法收集的證據之上。在教授醫藥,治療手術等的正規醫學院裏,與學位有關課程中,一般不講授這些藥劑,診斷方法,和治療措施。正規醫學院的範圍可參見 Flexner Report 或與之類似的文獻。”
簡單歸納,就是兩條:1. 未經證實;2. 醫學院(西醫)不教。其實還應當包括,3. 醫院(西醫)不采用。
我對一般廣義的替代醫療不太了解,對中醫有點概念,就來說說中醫吧。在我看來,很多的中醫藥是非常有效的,而且西醫往往沒有有效的對應藥物或治療措施。茲舉幾個例子。
1. 我家裏就常備有板藍根,有了感冒或流感就用,很靈的。我也相信別的網友說的銀翹片對感冒和流感會有效。
2. 我剛大學畢業時,很用功,經常眼睛疼,是悶悶地那種痛,一疼就是好幾天,一般開始2~3天很疼,然後3~4天漸漸好轉,期間無法看書,疼得坐立不安,心情也變得糟糕,老想罵人發泄。看了很多西醫,檢查了多次,查不出原因,沒有一點辦法,就是叫我多休息。最後是我當時的女朋友,現在的妻子,帶我去看了北京中藥研究所的一個中醫,開了10付中藥,隻吃了1~2付,就不疼了,極為明顯。我後來到美國念書,還隨身帶了10付,一疼就吃,立馬見效。
3. 我小時候親眼所見外婆用中醫方法治療瘡癰,非常有效
(見http://blog.wenxuecity.com/myblog/62236/201304/15785.html)。
4. 我小學時就有近視。5~6年級時,聽說我母親的一個朋友在中醫院用針灸治療近視,屬於實驗性質,不對外公開治療。就由我母親帶著去治。一個星期後我的視力從0.4升為0.5~0.6,2個星期後升為0.6~0.7。但隨後漸漸回落至0.4。不管怎樣,這是西醫現在除了手術或激光,無法解釋,難以做到的。西醫激光治療確實效果很好。
5. 我嶽母的腰疼,很多年了,西醫沒辦法。最近用“紅藥貼膏”,好了。
6. 我的一個同學,生了癌症,在美國治療,用西醫的辦法,但用中醫治療腹水,減低化療反應,等等,結果比西醫預期的生存期長了很多。他太太說,如果沒有中醫的幫助,絕對無法多活很多年,生活質量也不會這麽好。
7. 保健品MoveFree ,含 glucosamine 等成分,屬於替代醫藥,對早期退行性關節炎效果很好,我嶽母很多年前就有退行性關節炎,無論在中國,在美國,西醫沒辦法。我讓嶽母用 MoveFree,療效很滿意。也推薦給很多人,均獲滿意評價。其他網友(如禦用文人)也介紹推薦過。
但是我認為,中醫中藥確實有很多不足之處。
A. 對中藥有效的論點,極為缺乏可靠嚴格的實驗統計數據來支持。比如板藍根,對什麽類型的感冒,流感有效?在什麽階段用藥有效?藥劑的成分規範是什麽?有效劑量是多少?有效率是多少?毒副作用範圍?毒副程度是什麽?沒有對照實驗,也沒有數據。這個弱點極大的阻礙了中藥的推廣,大大降低了可信度,阻礙了中藥進入美國的主流市場。於是什麽中藥有效,什麽無效,區分不易,真假難辨。鑽這個空子,打著中醫秘方旗號的騙子也不少,我的一個患乳癌的親戚就上了當,導致病情惡化,死亡。這一點不解決,中醫藥恐怕會一直屬於替代醫療範疇,很難成為主流。這方麵美國的NIH 走出了認真的一步,成立了 NCCAM (互補與替代醫學國立研究中心),曆時10年,花費25億美元,用於替代醫療製劑的臨床驗證工作。但結果是一無所成。查看了很多有關的實驗臨床報告與報道,我不認為臨床實驗的失敗是由於替代醫療製劑無效,主要是指導理念和實驗方針有誤,以後有空再談,與各位交流。
B. 中醫理論沒有很好地與現代科學和醫學銜接,很多中醫的術語,概念沒有明確定義,無法實驗檢測,不夠精確。比如腎虛這個概念,定義是什麽?有什麽指標可以衡量?我不知道,沒見過可靠可信的描述。查了百度,解釋大體是:
“這涉及到中醫的一個術語,…,包括泌尿係統,生殖係統,內分泌代謝係統,神經精神係統,及消化,血液,呼吸等諸多係統的相關疾病。腎虛的症狀很多,概括如下:(1)記憶力減退,注意力不集中,精力不足,工作效率降低;(2)情緒不佳,常難以自控,頭暈,易怒,煩躁,焦慮,抑鬱等;(3)信心不足,缺乏自信,工作沒熱情,生活沒激情,沒有目標和方向;(4)性功能降低,性欲減退,陽痿或陽物舉而不堅,遺精,滑精,早泄。女子子宮發育不良,如幼稚子宮,卵巢早衰閉經,月經不調,性欲減退,不孕等;(5)尿頻,尿等待,小便清長等;(6)健忘失眠,食欲不振,骨骼與關節疼痛,腰膝酸軟,不耐疲勞,乏力,視力減退,聽力衰減,頭發脫落或須發早白,牙齒鬆動易落等;(7)容顏早衰,眼袋,黑眼圈,膚色晦暗無光澤,膚質粗糙,幹燥,出現皺紋,色斑,中年暗瘡,肌膚缺乏彈性;嗓音逐漸粗啞,女性乳房開始下垂,腰,腹脂肪堆積;男性早禿等;”
這個解釋保羅百象,範圍廣大,說了跟沒說差不多。我自己的歸納是腎虛用以描述身體不疼不癢,但精力不旺盛,身心不舒暢,早衰,很多或某一方麵不夠正常理想,但通常又不特指某一方麵。所以病人訴說某些表現,而醫生找不出具體原因時,可用腎虛解釋。但高明的中醫會區分具體情況,因人而異,對症下藥。商人很喜歡這個術語,已經被廠商用爛了。由於中醫術語定義不嚴謹,缺少可檢測的數據支持,以致對同一術語,往往各有各的理解。所以對疑難病症,中醫一般沒有會診,也很難會診(這是一個老中醫,科主任告訴我的)。西醫就不一樣,大家可以會診,根據症狀,檢測結果進行討論。哪個解釋比較可信,較易判斷。原因是西醫概念比較明確,清楚,而且與檢測指標,實驗結果相結合。
C. 由於中醫的理論玄乎,不精確,缺少實驗數據支持,術語不規範,所以中醫很難按圖索驥,隻能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過度依賴個人的悟性。有中醫大師,中醫名醫,但很難傳承,好中醫與爛中醫差別極大。可以經常看到網上有人詢問,“有誰知道XX地方的好中醫?”西醫理論實在,堅實,精確,容易按圖索驥。西醫醫生,通過嚴格的考試,如果認真負責,一般就不會差得離譜。一個學過西醫的告訴我,“隻要你記住了,照著做就是了,不難的。” 這是實情。
D. 中醫藥的基礎研究不夠,概念術語缺乏實驗基礎,理論對一般人而言玄而不實(當然對中醫大師,中醫名醫,或好中醫,不是這樣,他們悟性高)。西醫西藥的巨大成就,是建立在無數實實在在,成百上十年,一點一滴的科學研究之上的,它的基石是與實用看似遙遠,且很難賺錢的基礎研究。如何加強中醫藥的基礎研究,讓中醫藥建立在可以重複,有公信力的科學基礎之上,如何與現代生物醫學緊密聯係起來, 是一個大問題。這個問題是與以上其他問題聯係在一起的。
總之,我認為中醫中藥有效,可以彌補西醫的很多不足之處。但中醫藥缺乏科學數據支持,讓人真假難辨;理論術語不嚴格,不清晰,不規範;與現代科學和現代檢測手段脫節;中醫藥在美國屬於替代醫學,我看是正確的說法。但若說中醫藥無效,我認為是以概偏全,不符合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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