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語言文化障礙會導致華裔老人想要自殺,這項假設難以成立。美國有不少一句英語不懂的長壽老人,他們活得很開心。真正想要自殺的原因是這些老人的生活態度,也可以說是精神問題引起他們感覺生不如死。
不過,這個原因並不是因為來到美國才產生的。中國社會科學院2010年發表研究報告,指中國85%的老人有心理疾患。尤其是中國的文化大革命,是恐怕隻有中國人才能理解的痛苦與災難。而生存下來的這批人,並沒有機會醫治他們所經曆的心理創傷,他們的情感問題、以及所形成的的人格障礙,使得他們即便不是生活在一個新的文化和社區,一樣會產生各種身體疾病症狀,以及心理和情感疾病;更何況一把年紀移民,又要經曆調整適應的過程。所以隻看症狀,或者僅僅套用西方的研究,掩蓋了事實的真相和本質,當然無法得出正確的結果,也偏離了尋找正確治療方法的方向;反而會連累了其他也被稱為“華裔”的老人。
文章引用帕洛阿爾托大學心理學教授斯坦利•蘇(Stanley Sue)的治療建議:“解決這種問題的根本方法是從意識上扭轉人們對精神疾病的看法,” 因此倡導消除羞恥感最關鍵,因為華裔信賴“榜樣力量”。這樣的設想是美好的,可是一點也不實際。因為這樣的治療方案沒有看到,中國傳統文化的本質有兩個特點,第一就是人把羞恥感和負疚感當做生活方式,第二,中國文化中沒有榜樣可循。再加上文革留下的國民性偏執性格特征—沒有信任感,令這些人越發固守自己的傳統文化;隻等著他們的各種欲望得到滿足。他們當然不會自己去尋求或者接受精神健康服務。所以,關鍵不在於試圖使用雙語治療手段,用角色互換的方式等,以減少患者的羞恥感等,這些方法收效甚微。不然專業人員做了多年,沒見到什麽進展,反而是試圖自殺的華裔老人比率上升為全美第一。
既然涉及到文化上的因素影響到患者尋求和接受醫治,那麽做到“從意識上扭轉人們對精神疾病的看法”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事情;靠精神健康的專業人員來試圖扭轉人們文化上的觀念,是事倍功半,讓專業人士力不從心,也是浪費資源。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是華裔老人們能夠有機會接受一些精神衛生方麵的教育;當然這需要華人的社區領袖先要有意識,由他們號召並推動華人社區的精神健康活動,專業人士配合做好普及教育工作。
忽視文化勢力的影響,忽視原住國社會心理環境已經給華裔老人造成的心理傷害與影響,單純地看待現有的精神問題症狀,一定會偏離對華裔老人精神健康問題的研究、預防和醫治工作。這一方麵首先需要有卓越的、有見解、有勇氣、無私的、成熟的社區領袖,站出來帶領和扶持專業人士投入華裔精神健康的工作;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而在眾人麵前唯唯諾諾,戰戰兢兢,也不是隻曉得空喊幾句口號,開多少將來可以上天堂的空頭支票,也不是整天想著拯救天下人的靈魂,卻看不見身邊人的心靈在哭泣;而是踏踏實實地、謙卑地認識到自己的不足與責任,實實在在地做一件有益於提高人們生活質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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