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講最近新英格蘭醫學雜誌報導的一個病例。患者女性,47歲,嗜茶十七年。近五年來發現腿,手臂,下腰和髖關節嚴重疼痛。就診時,牙齒由於太脆,都已斷裂而拔光了。X光檢查發現她骨膜鈣化,骨表麵有厚厚的沉澱 (圖1)。血液檢查發現氟濃度高出正常人四倍多。她患的是骨和牙齒的氟化病。醫生根據她的飲茶習慣,估計她每天氟的攝於量大約在20毫克以上。醫生囑她停止喝茶後,症狀漸有好轉。但完全靠病人自然地清除骨骼裏多餘的氟,需要幾年的時間。醫生正考慮進行藥物治療,來加快這一過程。
氟存在於自然界的土壤和水源裏。法國科學家弗雷米曾因成功地提取到氟,在1906年得過諾貝爾獎。在土壤裏氟是僅次於氯的鹵族元素,所以動植物體內都含有氟。人通過飲水和進食攝入氟。茶樹具有選擇性地主動吸收氟的能力,而且其能力隨著茶樹的年齡而增長。不同茶葉衝出的茶中,其氟的含量也不同。一般說,發酵的茶中含量較高。普洱茶,黑茶,磚茶,都是充分發酵的,烏龍茶是半發酵的,綠茶和白茶是不發酵的。上述那位英國病人,喝的就是英國的黑茶。如果將2 克茶葉放在100毫升水中,衝泡5分鍾,測其氟的含量,黑茶中的氟含量,大約是綠茶的三倍,白茶的10 倍。有些磚茶的氟含量,甚至比一般的綠茶高出100 倍。茶葉 衝泡時間延長,氟含量可增加20%到40%。 所以把一袋黑茶,一直放在水中,不斷衝飲,人幾乎就可能將茶葉中的大部分氟攝入體內。
氟容易吸收。飲食中的氟,80% 可進入血液分布全身。骨骼和牙齒有主動攝取氟的能力,因為氟是齒和骨組織的原料之一。氟和骨骼裏的鈣起反應,生成氟化鈣(CaF2),可提高骨骼的密度。在牙齒表麵,可保護牙齒的釉質,抵抗酸和細菌對牙齒的侵蝕。氟的這一功勞,不應抹殺。
但我們必須知道,氟是一把雙刃劍。過多的氟化鈣可使骨骼硬而脆,容易骨折;使關節軟骨和韌帶硬化,導致畸形,如踝膝內翻,下肢交剪,弓背等等(圖2和3)。當氟化鈣過多時,機體會清除氟化鈣,從而又會使骨骼失去鈣,導致骨骼疏鬆。過多的氟沉積在牙齒表麵,可使牙齒呈現白斑,或變成褐色,且脆而易斷(圖4和5)。
所以,茶,尤其是普洱茶磚茶這些完全發酵的茶,不是喝得越多越好,牙膏也不是氟含量越高越好。科學家估計,人正常攝入大約2毫克的氟即已足夠。中國內蒙,寧夏,陝西,山西,河北,山東,貴州,福建等地都是高氟地區,更不宜過多地盲目補氟。西藏內蒙等地的少數民族,有用茶葉摻入主食的習慣,那兒就常常發現嚴重的骨骼和牙齒的氟化病。世界上氟化病較多的國家一是印度,二是中國,再就是英國等有飲茶習慣的國家。據報道,印度約有六千萬人有氟化病,六百萬人因此造成功能障礙(見圖2和3)。聯合國世界衛生組織最近估計,中國大約有二百七十萬人患有骨骼和牙齒的高氟症。一篇來自英國的報導說,英國孩子的氟,有50%是從茶裏獲得的。
除了喝茶和食物外,氟容易氣化生成氟化氫(HF),可經呼吸道攝入。火山噴發會產生大量的氟化氫,吸入後有致命的危險。化工廠的工人,如果防衛措施不充分,也會吸入過多的氟化氫。煤炭燃燒時可釋放出這種氣體,所以長期燒煤取暖,會導致高氟血症。小孩刷牙,容易將牙膏吞咽下去,從而攝入過多的氟。如果你發現你的孩子牙齒上有了白色的斑點(如圖4),說不定就是高氟的一個早期訊號,不可大意,因為它可能影響孩子將來牙齒和骨骼的發育。
(圖1來自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其餘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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