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醫美 (一)

淺談醫美 (一)

曾華 寫於二零二二年九月二十六日


愛美之心人人有,這是一個人的天性,無可非議。

在我小的時候,人人都是自然美,好在我的家鄉成都,雖然不是什麽霧都,但是冬天的太陽的確不多,從秋天開始就有許多陰雨天,冬季的暖陽更是稀有。夏天太陽大一些,但由於濕度太大,汗出不來,有點免費蒸桑拿的感覺。所以皮膚保養的兩大要素,防曬保濕,對成都人來說,不用刻意追求,皮膚壞不到哪去,天然的防護。

那個年代,沒有什麽化妝品可言,也沒什麽護膚霜,最多就是冬天裏皮膚幹燥脫皮,在臉上及手上抹點百雀靈雪花霜,甚至凡士林油膏,尤其是有皮膚幹燥裂口的情況。

女孩子照鏡子的時候都少,主要是對著鏡子梳頭發的時候照一下,大部分人對自己長什麽樣子並不怎麽在乎。

我可能算是比較愛照鏡子的人了,我的床頭邊五抽櫃上就有一個座式小圓鏡,旁邊放著一把梳子。本來是我和妹妹分享著用,後來(我十歲左右)妹妹跟我的姑媽去北京了,父母的臥室裏有一個長長的穿衣鏡供他們用,所以這個小圓鏡就是我的專用鏡了,因為哥哥基本不用。

小姑娘對身材沒有什麽概念和要求,因此對穿衣鏡不感興趣。反倒是對頭發和臉蛋兒比較在意,一是頭發又少又不好,二是由於遺傳因素,我在很小的時候臉上就開始長雀斑,而且最氣人的是偏偏長在臉頰和鼻子上,一眼就看到了。

對自己的“缺陷“很介意的我,總是希望能從鏡子裏找到一點自信,沒人在的時候,喜歡把頭發這樣抓一下,那樣抓一下,看看不一樣的我自己,最後是怎麽都不滿意。唉,可憐的小女孩兒,就那幾根頭發,能滿意嗎?

其實最令我沮喪的就是那長在臉上的雀斑,因為有時候會遭到個別同學或小夥伴的譏笑,心裏有了陰影。所以呢就把臉上的雀斑當成了一個醜的標誌,直到很多年以後才從這個觀念中解脫出來。

在我上大學期間,聽一個中學時的好朋友說,她工作的成都空軍醫院可以治療雀斑,看來她知道我很介意,特別告訴我,並幫我提前預約了,在一個寒假剛開始的時候去做治療,這樣可以在家裏休息一下,免得別人看到。

這應該是我親身體驗的第一次醫療美容治療了吧。我也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再痛再苦也要上。當時的治療方法就是用液氮冷凍槍,活生生地把零下近二百度的液體打到臉上的雀斑上,造成局部點狀的凍傷(做治療的醫生的技術和經驗很重要,噴出來液氮量和範圍控製不好的話,可以引起皮膚的深層凍傷,留下永久性的疤痕。),人為地製造炎症,紅腫,結痂,痂脫落後新鮮的皮膚。

凍傷與燙傷,愈合過程有點類似,關鍵是治療是為了更好看,但風險還是有的,而且還可能毀容,更難看。我著實在內心掙紮了一番,那時候對美容沒有太多的概念,因為我的好朋友與那位醫生比較熟,她也看到了一些治療後回來複診病人的效果,反複給我鼓勵,我才下定決心去的。

盡管有心裏準備,好朋友也陪在我身邊,可我真的很害怕,我本來就比較嬌氣,痛點低,最怕痛了。那個時候又沒有麻藥霜這一說法,我就閉上眼睛,雙手緊緊抓住好朋友的手,那個醫生每“打一槍”,我就哆嗦一下,心裏想著“忍吧,多忍一下就多去掉一個雀斑”。

事先說好了的,重點先打幾個大的,顏色深的,可是偏偏靠近我的眼瞼的地方有幾個又大又黑的雀斑,這個部位的皮膚特別敏感。那個痛哦,真的不是人過的。因為怕影響到醫生的注意力和手臂穩定度(打偏了就是眼睛瞎的問題),我大氣不敢出,眼淚止不住流下來。

最終還是因為我不能承受這痛,不得已停下來,剩下的就留在臉上吧。接下來的疼痛,局部紅腫,尤其是眼睛周圍腫脹疼痛,引起頭也疼。大概十來天左右才全部結痂脫落。治療後的皮膚輕微發紅,與周圍的皮膚相比紅嫩紅嫩的。總的來說對治療效果非常滿意,畢竟臉上的雀斑沒有以前那麽顯而易見了。

後來當上皮膚科醫生的時候,我們科裏就有一位老師專門給病人做液氮冷凍治療,不僅是雀斑,還有良性的痣等。盡管是近水樓台,我也不敢再去應戰了,上一次的痛讓我印象太深刻。

除了液氮冷凍治療以外,激光祛斑和痣也是一種選擇,當時我們醫院有一個激光科,那個科的主任據說以前是我們皮膚科的一位醫生。具體激光科有什麽治療方法,我還真的不知道,隻聽說激光很厲害,那個年代的高科技。

到了八十年代初,人們開始使用口紅,腮紅眼影,粉底霜等化妝品護膚品。作為皮膚科醫生,我們也的確看到一些化妝品過敏及護膚品中化學物質引起的各種皮膚病變,籠統地說成化妝品皮炎,最惱火的是,這些皮膚病變都恰巧在最愛美的臉蛋上,大麵積的紅腫,皮疹,不同程度的色素沉著,有的時間還很長,對這些年輕女孩子來說,真是要命呀。

正因如此,我一直對化妝品比較排斥,或許這就是心裏障礙吧,盡量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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