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試劑顯示兩條杠時,我很平靜,跟我預想的一樣。身邊有倆移動病毒,我能抵抗兩天已經不容易了,這回終於和大家一塊兒躺平了。
俗話說“月滿則虧,水滿則溢”,這個道理在我這不止一次應驗了。中招前,我買了好多菜,足夠5頓的,超過平時2天的量。就在一天前,我發現新冠測試劑不夠用了。政府發給每戶2包10個,我家那倆每天每人用一個,用不了幾天就用完了。政府規定:5天內要天天測試轉陰才能出去,7天後不管陰陽都可出去。我得多準備些測試劑。
按圖索驥,我去附近的街道自動領取櫃領取測試劑,結果沒貨了。網上顯示最近一個有存貨街道離我30多分鍾。我評估了一下自己的狀態,還精神頭十足呢,下午也沒事幹,就扭頭奔那去了。這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不知道,但回來的時候真的精疲力盡了。我當時穿的是雙涼鞋,懶得回去換。走了20分鍾,腳的前後左右磨出了泡,舉步維艱。回到家的時候,立馬解除捆綁,扔了鞋,躺進洗澡盆泡了30分鍾。
第二天一早就出現了開頭那一幕。
試劑有了,食物夠5天的,也該我禁閉了。想起一個小時候的鄰居,是空姐,特別有錢。她有個有錢的法國華人男友,90年代初給她買了韓國汽車,一套機場路上的別墅。她那時說:“我在房產證上寫我媽的名字,有事了他也要不回去。” 應驗了,當別的同事下班住宿舍時,她開車回家,疲勞駕駛,再也沒回來。那法籍華人真沒要回來那房子。
人做事太滿了,預感就提前了吧?
我們這已經連續幾個星期每天感染1萬8千多人。這麽個人挨人的小地方,病毒穿梭也挺忙的。幾天不見人,這人很有可能在家隔離呢。鄰居小葉家有感染的,她說她以前得過,心得不少。哇,她隱藏得夠深的,要不是我告訴她我中了,她還不說呢。不過我不介意,誰願意張揚這事啊?又不是中大獎。
小葉告訴我哪裏上網買東西,哪家能買到測試劑,以及政府的相關規定,隔離多久,啥時候能出門。我在小葉那裏一站通,得到了差不多全部信息,省得上網查了。非常感謝!
開始了禁閉慢生活。小孩和他爸爸前幾天比較累,症狀多,又發燒又咳嗽,倆人天天悶睡。幾天後,倆人漸漸好了,小孩開始忙碌著玩遊戲,他爸爸坐那看電影,每1-2小時就在房裏來回走動,他還想維持每天10幾公裏的走路。我沒啥症狀,就嗓子啞了1小時,有時感覺有低燒,一查還是36.5C。我想在家做些運動,瑜伽啊、做操啊、舉啞鈴啊。小葉說不行,得好好休息,不能累著。她說的對,要不是那天我累壞了,還不至於這麽快中招呢。
我和他倆興趣不一樣,他倆一起看動漫、星球大戰、科幻,我對這些沒興趣。看完了《the Crown 》,《Downton Abbey》, 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想看的,一會兒試一下"action", 一會兒試一下"disaster", 沒一樣看得下去的。看書也看不下去,我看書要念出來,現在嗓子沒那麽好,精力也不集中,看一頁就煩。我也開始了玩遊戲,還不能太複雜的,持續不下去。
我不期盼很快就出去,也就安靜地等待著,想象著我每天跑步的小公園怎麽樣了,朋友們還每天去嗎?那些小鳥、鮮花、草地、藍天白雲多自由!我google了一下,希望能看到living map的小公園,想俯瞰綠地、小如豌豆的汽車。可惜沒有street view。在家看看CCTV,看小區遊泳池的人遊泳,網球場、籃球場的人比賽,看小區門口人來車往的人流。真是鬧市中孤獨的感覺,無人知曉、無人問津。
我老公說,他現在也真想念小公園,真想跑出去,一直跑下去。小孩學校的老師很多不知道他感染了,還每天催他交作業,參加活動小組。長笛老師因為他缺席,跟我說照樣要交錢。這孩子每天也不知道想什麽,我讓他通知鋼琴和長笛老師他去不了學校,他就通知了鋼琴老師,忘了長笛老師。
冰箱裏的菜快吃完了,日子熬得差不多了,小孩的7天到了,測試他陰性,派他出去買午餐。他不願意,說要網上買。我說:“你那麽麻煩,這個醬不要,那個菜不要的,每次買回來都有錯的,再說網約就得早,現在該吃飯了,起碼得等1小時。” 他特別不情願地出去了。
又過了一天,他爸爸說想去酒吧,我堅決打消了他的念頭,“再堅持一天,明天就7天了,千萬別破了規定。外國人破壞防疫規定要被驅除的。”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全家都得被轟出去,小孩也沒學上了。他也就是一說,老大的人了,明白道理。
今天他們倆都自由了,也陰了。我比他們倆晚了幾天陽,得到23號才解禁,要不然就是明天過後每天測試,陰了就能出去了。
從沒有禁閉過一個星期,無法體會監獄生活。自由真好!自由的空氣都那麽可愛!23號的時候,我要出去一整天,在小公園裏跑個遍,要做那個自由鳥,吻遍姹紫嫣紅。
小公園的清晨和黃昏
CCTV at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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