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費墨
???如何在網絡上迅速鑒別思維病毒感染者?
長租公寓推高了房租嗎?
長租公寓公司的利潤來自於哪裏?
租房管製能解決問題嗎?
房租到底是怎麽上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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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網絡上迅速鑒別思維病毒感染者?
首先告訴大家一個規律,凡是在經濟和社會評論中看到以下詞語:
資本貪婪
市場失靈
政府管一管
其作者基本可以鑒定為還沒有入門的癡人,其言論可以大體判斷為思維病毒入侵大腦之後的囈語。
在當今中國的房地產投資者中,經常流傳著一句話:不要覺得你不買房,就可以一輩子租房。如果你不趕緊買房,以後你就連租房都租不起了。最近人們果然驚訝地發現,這句話成真了。最近,一線城市房租價格的迅速上漲。
隨著房租的上漲,人們開始憤怒,開始尋找替罪羊。有一些關於房租的假話和蠢話也開始充斥媒體。我本來是不想說這種經濟學的ABC,老生常談的話題。但是如果不持續地給世界傳播正確的思想,那麽愚蠢的謬論就會大行其道,占領人們的頭腦。所以我覺得有必要站出來說一說了。
長租公寓推高了房租嗎?
這幾年,一些中介公司開始涉足長租房。他們在資本市場拿到了很多投資,並且在市麵上尋找長租房源。人們驚訝地發現,這些長租公寓專業公司在房源方麵的競爭非常激烈,競相給房東漲價,同時,大城市的房租也在拚命上漲。這些人於是得出了一個愚蠢的結論:長租公寓公司推高了房租。
是這樣的嗎?當然不是。長租公寓公司不僅沒有推高房租,還降低了房租。為什麽這樣說?我們來看一看長租公寓公司的利潤來源。
長租公寓公司的利潤來自於哪裏?
租過房的人都了解一個事實:大多數房東並不適合做房東,因為他們不專業。就不用說北京這種接地氣型城市,就是上海這個略微洋氣一點的城市,有很多小區都是破破爛爛,慘不忍睹。這些小區中用來出租的房子,大多數也都是簡陋不堪,有的甚至肮髒混亂。很多在陸家嘴上班的白領精英,大學畢業後往往會在這種髒亂的“老公房”小區裏住上好幾年。
這種房子被長租公寓公司拿下來之後,他們會做什麽?他們會把這些80年代的裝修統統鏟掉,90年代的家具統統扔掉,重新裝修,配新家具。那些比大多數租房客年齡還大的老公房,雖然外表還是很破舊,但內部在長租公寓公司的修整下,最起碼做到了幹淨,敞亮,家具新。在房產行業內部,這種做法叫“鳳變冰”。
他們這樣做,是想趁機漲價賺錢嗎?如果你這樣想,說明你還不具備現代社會的思維方式。任何的商品,都是為了滿足消費者的需求才生產出來。長租公寓公司這樣做,是因為80後,90後大學畢業的消費者不再滿足於髒亂的房子,而是對居住環境有更高的需求。賺你的錢是為你好。賺你錢的人是在幫你。不想賺你錢的人,才是不想幫你的人。
北京上海的房東,很多都是60歲的大爺,50歲的大媽,本身就沒文化,也不懂市場,更沒精力去照顧出租房。你讓他們去替房客裝修,買年輕人覺得審美還算過得去的家具,什麽北歐小清新風,日本性冷淡風,想都不要想。所以在“鳳變冰”二房東包租流和長租公寓公司出現之前,大學畢業生剛落腳在這些城市,隻能租到很差的房子。所以長租公寓公司利潤的來源之一,就是替房東改造了房子,滿足了消費者的需求。
專業性的問題還有其他很重要的方麵。很多房東並不專業,體現在他們精力有限,很難及時處理房客在居住過程中提出的要求和問題。另外如果和房客發生了糾紛,對房東來說也是非常頭疼的事情。當然了,反過來說,房客也麵臨這些問題。所以房東和房客這兩邊都是“業餘選手”,需要專業的中介機構來對接,才能最大程度降低損耗,實現共贏。
更令外行驚訝的,是有的專業的二房東,在遇見客戶之前,就根據這個區域的客戶的喜好,對房屋進行了專業改造。例如在上海市中心前“法租界”,就有一批專門給老外改造房屋的專業二房東。他們租下中國人破舊的老宅子,把它由內到外,從地暖到窗,從廚房到床,都改造成老外喜歡的方式。這種專業水平的改造,不管是從設計、工期、成本、用料和審美風格上,都是普通的房東無法達到的水平。更不要說他們還有專門的合作營銷渠道,來給老外推銷這種房子。
以上是長租公寓公司的第一個利潤來源:他們利用自身的專業性,為租房的雙方提供更好的服務。
能夠為租賃雙方處理一些問題,也能對本身條件較差的房子進行裝修改造,滿足消費者消費升級的需求。所以正因為這個專業性,它使得房東出租房產的麻煩更少,收益更穩定,所以他們可以讓那些因為房東沒有精力管理,例如老年人行動不便的,長期在國外的,工作忙沒時間打理的,這些房東的閑置房產加入租房供應的行列中來。客觀地擴大了租房供應,降低了租房價格。
第二個利潤來源,可能很多人都想不到。
在大城市裏,你去租一套房,隻想租一個月的話,你幾乎是租不到的。99%的房東都要求至少一年的租期。隻想租一個月,房東連談都不會和你談。可是如果你因為工作需要,就想在一個城市裏住幾個月,怎麽辦呢?
長租公寓公司的優勢就體現在這裏。據我所知,很多長租公寓都可以是一個月起租。那麽這就給很多房客解決了問題。租一個月,每個月房租會比租一年要貴一些,但是總好過找不到房,也比住酒店旅館便宜多了。長租公寓公司和房東簽的合同至少是一年,有可能是好幾年的,拿到的價格比較低。他們租給房客是按月的,價格比較高。這就是他們的利潤來源之一。
這是長租公寓公司的另一個利潤來源:賺批發(長期)與零售(短期)之間的差價。
就像冷飲廠和消費者之間的關係:在夏天,冰淇淋很容易融化,如果賣不出去也很容易過期。消費者想吃冰淇淋的時候,難道要去生產冰淇淋的工廠排隊購買嗎?當然不是。冰淇淋的零售商從上級經銷商或者廠家批發了冰淇淋,放在街邊的冷櫃裏售賣。他們的毛利就是批發價與零售價之間的差價。如果我們把長租公寓公司看成是房東的零售商,經銷商,就很容易理解這部分的利潤。
第三個利潤來源,是來自期貨的利潤。
大部分的經銷商賺錢,靠的是不同地域的差價。但是有些經銷商賺的差價,是時間的差價,也就是玩期貨。長租公寓公司的重要利潤來源之一,就是來自期貨的利潤。
期貨怎麽理解?例如說炒房,賺的就是期貨的錢。房子本身不能挪地方,但是持有房產一定時間以後,房產也許能升值。這樣就帶來了利潤。房租也有期貨市場。如果我們預測房租能夠上漲,我們就可以和房東簽訂一個長期的租房合同。舉個例子:
我們觀察到北京某區域2室1廳的房租,目前是在1萬元/月。我們預測它之後每年將會漲價3千元/月。那麽我們用一個比較長期的合同來鎖定這個租房的價格,例如說1萬元/月,並且每年漲價2千元/月。這樣就可以鎖定利潤如下:
可以看出,這種利潤完全來自於對未來的準確預測。任何人,包括長租公寓公司,準確預測了這個價格,並且用自己的真金白銀去建了倉,他賺錢就是應該的。
以上三點。總結一下。長租公寓公司之所以賺錢,是因為:
1,長租公寓公司用專業的精神,解決了房東和房客難以解決,或者不願解決的問題。
2,長租公寓公司用長期的價格,鎖定了房源,再短期出租,賺取批發和零售的差價。
3,長租公寓公司用準確的預測,在當期鎖定低價房源,在未來高價出租,獲得利潤。
邊際成本遞增與供給定律
有人說,長租公寓公司給房東漲價,在未來也給房客漲價,難道不是推高了房價嗎?這樣說話的人完全不懂什麽是市場。市場的價格不是你想推高就能推高的。再厲害的公司,隻要它用的是合同的手段鎖定房源,都無法左右未來市場的價格。
我們設想一下,在未來,大量的人因為拿不到一線城市的戶口而去二三線城市就業,或者一線城市出了什麽新的趕人政策,把人像牲口一樣趕走(這種事情不是沒做過),或者國家大量興建廉租房,並且用行政手段控製租房價格,租房的價格就有可能降下來。你不能說房租一定會上漲,租房一定能賺錢。因為任何的商業決策都有可能失敗。你要用真金白銀在市場中鎖定資源,才能認為你真的這樣認為。否則你口說無憑,信口雌黃,憑什麽相信你?
很多人說長租公寓公司搶占了市場上大部分房源之後,壟斷了資源,就能控製房租價格。真是想多了。首先,除了政府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壟斷某一個城市的所有的房屋。很簡單的道理,你買一個蘋果很容易,買1噸蘋果也很容易,可是你想買1億噸蘋果,就是難上加難。為什麽?這在經濟學上叫做:邊際成本遞增。
沒聽說過邊際成本遞增?隻聽過遞減對吧?我是經濟學專業的,我來給你講講。
邊際成本遞增指的是,當你在市場上獲取資源超過一定的限度,你取得最後一單位資源的成本就不是更低,而是更高。你去買1個蘋果,單價一定比你買1噸蘋果的最後一單位的單價要貴。但是你想買1億噸蘋果,最後一單位的單價一定要比買1萬噸蘋果單價貴。為什麽呢?因為全世界每年隻能生產7600多萬噸蘋果。當你買過一定的限度之後,你的每次購買行為,都會造成整體市場價格的上漲。我們假設除了一隻蘋果以外,你擁有全世界所有的蘋果。那麽這最後一隻蘋果的所有者將會任意喊價,造成你根本就買不起。
所以沒有誰會愚蠢到買光全世界所有的蘋果,也沒有哪個長租公寓公司會愚蠢到租完這個城市所有的房屋。因為你在掃貨的過程中,一旦逼近某個界限,你的成本就會接近你的未來的售價,造成你無利可圖。我們假設某個公司不計成本地打算租下這個城市所有的房子,可是他會驚訝地發現,在掃貨的過程中,不管他怎麽統計,這個城市的出租房產都是在不停地增加。好。這就又要用到經濟學了。
任何的供給量,都是在一定的價格水平下的供給量。如果價格水平發生變動,供給量將會增加。這叫什麽定律?供給定律。大家一般隻說需求定律,供給定律很少被提及。
你打算每套2萬元租下北京所有的房產,和你打算每套3萬元租下北京所有的房產,這兩種價格情況下房產的供給量完全不同。換句話說,在給定預算的情況下,“租完這個城市所有的房屋”這個目標是不可能實現的。
我們退一萬步說,設想某公司不惜一切代價租下了市場上所有的可以出租房子,並且打算加價20%出租,你會發現他租不出去那麽多的房子,空置率會非常高,以至於虧本。因為租房者能夠每月付多少租金,並不是靈活可變的,而是有一個硬頂。不惜一切代價掃來的房子,很可能會砸在自己手裏。就像你不惜一切代價買來的蘋果,賣的時候很可能會虧本。所以沒有人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租光所有的房。
如果你看到某一個公司,拿著融來的錢在租房市場上掃貨,那是因為他們認為現在的房租還很便宜。但是他們最後能不能賺錢,這要看他們的客戶願意不願意出這麽多錢,這個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所以不管他們出多少錢掃貨,他們仍然麵臨客戶預算的約束。
對市場一知半解的愚人,總是把市場理解成為搶劫。我搶來的,就不能分給你,所以我搶得越多越好。持有這種思維的人適合生活在原始社會,而不是現代社會。現代社會講的是合作共贏。任何人買來的資產,價格太高都會虧本。長租公寓公司再怎麽掃貨,他們的貨還是要拿出去賣的。資產的購入價格,取決於客戶的預算,和資產增值的可能。
那些關於資本和市場的人雲亦雲
上麵這種商業的ABC還要拿出來正兒八經地講,真是這個時代的一種悲哀。更可惡的,是那些說什麽“資本貪婪”的。資本是為人服務的。資本是來幫你的。資本這麽無辜,為什麽要吃它?
為什麽哪裏有暴利,哪裏就有資本衝進來賺取暴利?因為暴利就意味著人們非常需要這種商品。資本衝進來賺取暴利,就是來提供這種商品的。資本進入某個行業,就會降低這個行業的價格,同時增加這個行業的供應商和從業者的收入。
降低這個行業的價格,就能使得更多的人享受到商品,增加這個行業的供應商和從業者的收入,就能使得更多的人想要成為這個行業的供應商和從業者,從另一方麵增加了這個行業的商品供應。所以哪裏有暴利,就意味著這裏有沒有被滿足的迫切需求。資本衝進來,滿足了這個行業的客戶、供應商和員工,所以它才賺取了“暴利”。那麽這個“暴利”難道不是它應得的嗎?
“市場失靈”是個什麽東西?市場什麽時候失靈過呢?一邊是長租公寓大量增加,一邊是房租極速上漲,就是“市場失靈”嗎?上麵說過,任何參與某個行業的資本,都是來幫助這個行業增加產量,降低價格的。長租公寓大量增加的同時,房租極速上漲,就說明加入這個行業的資本還是不夠多。需要更多的資本,雇傭更多的從業者來做這件事。
在這裏不得不說到價格的作用。如果把市場比喻成一個城市的交通網絡,價格就是交通擁堵情況示意圖。那些紅色的擁擠路段,為什麽擁擠?因為車太多了。正如那些利潤低的行業,為什麽利潤低?因為資本太多了,造成誰也賺不了錢。所以汽車應該怎麽走?選擇“躲避擁堵”的路線,走那些綠色的,通常的路,對吧?資本也應該像汽車一樣,去那些跑得快的路,也就是賺錢快的(暴利)行業。
所以“資本逐利”怎麽會成為一個壞詞?資本逐利明明是一件好事。資本不逐利,那些暴利行業的暴利,誰去給降下來?
市場怎麽會失靈?我們知道,有的時候堵車並不是因為某一條路上車太多了,而是有攔路搶劫的匪徒設置路障,敲詐來往車輛,所以才造成了擁堵。我們剛才說了,市場上的價格,就像是交通擁堵情況示意圖。我們看到一條路堵成了深紅色,並不一定是因為那裏車滿為患,而是因為有車匪路霸。但是我們作為資本,隻能選擇繞開那裏。因為我們出來是來賺錢,來求財的。
在我們的社會,哪些領域有嚴重的社會問題的?令人頭疼的行業?有很多。例如教育、醫療、住房等行業。教育、醫療和住房,是壓在老百姓身上的三座大山。那麽為什麽社會這麽需要,卻仍然沒有資本去“賺取暴利”?因為有人在這幾條道路上人為地設置了障礙。就這麽簡單。
我們放眼望向全社會,有哪個資本隨意進入的行業,是造成了嚴重的供需矛盾的?我們說服裝,玩具,家電,這些行業資本都是大量的,產量都是天量的,可為什麽商品的價格很低,資本也沒賺到什麽暴利?為什麽資本不能隨便進入的行業,例如教育、醫療、住房,卻存在問題,存在暴利?那麽資本追逐暴利,到底是好事呢,還是壞事?
上麵說到的交通擁堵情況示意圖,為什麽有的時候會“失靈”?為什麽明明知道某一條街車很少,有嚴重的供需矛盾,其他車卻不能開過去?因為有人在路上設置了障礙。所以真正“失靈”的,是不是市場?不是。“失靈”的是那個使用暴力手段幹預市場的群體。他們的手到哪裏,哪裏就會造成無法解決的問題。
所以你想要解決某個行業的問題,就要反對“政府管一管”。你想要某個行業出問題,想要節外生枝,怨聲載道,你就號召“政府管一管”。
租房管製能解決問題嗎?
有一個餿主意,就是租房管製。所謂租房管製,就是認為房東是邪惡的,總是想漲價,盤剝房客。房客不漲價,就會被趕到大街上,所以要對邪惡的房東進行管製。這是對市場經濟最愚昧的理解之一。
房東給某個房客漲價,是因為什麽?
A 她看這個房客不順眼
B 她想趕走這個房客,然後讓房子空置
C 她相信,在現有的市場價格水平下,有另外一個出更多錢的房客會來租她的房子
D 已經有一個打算出更多錢的房客要來租她的房子了
這個愚蠢的政策以為是A或者B。實際上的情況則很可能是C或者D。道理很簡單:不是房東要給房客漲價,把房客趕走,而是另一個房客要給房東漲價,要把房客趕走。所以房東憑什麽要留著那個出不起房租的房客呢?
這個政策的假設,就是一個“黑心房東”。而實際上呢,出不起房租,賴著不走的那個房客,才是黑心房客吧?
相信我,租房管製非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製造更多的問題。如果中國沿用西方的租房管製政策,無疑是對房屋所有權的一次宣戰。在美國一些城市,租房管製實行了很多年,它造成了房源緊張,房子就更難租了。
在我們熟悉的美劇《Friends》裏麵,有一集Ross就去了大樓對麵的“ugly naked guy”那邊,脫掉衣服,和他一起get naked,去取悅這個人。Ross是一個博士,博物館研究員,在美國有不錯的社會階層,他為什麽要去取悅一個社會底層的無所事事的人?很簡單。因為紐約實行了租房管製。不是你有錢就能租到房,要拉關係走後門才行。當然,憑著Ross的玉體,他後來成功了。
市場經濟買賣雙方是合作方,而不是敵對方。打擊一方,就是打擊另一方。打擊房東,就是打擊房客。道理很簡單,如果房租達不到房東預期的價格,很多房東就寧可空關著,也不願出租房子了。如果空關著也要罰款,很多房東就寧可賣掉房子,也不會出租房子了。用來出租的房子少了,倒黴的還是房客。所以說租房管製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餿招。
房租到底是怎麽上漲的?
說了這麽半天,已經5000多字了,還是沒回答“房租到底是怎麽上漲的?”這個問題。其實也很簡單。任何價格的上漲,都是因為:
或者供給減少了,
或者需求增加了,
或者兩者皆有。
大城市的租房供給是怎麽減少的?很簡單:限購。限購使得本來可以購買第三、第四、第五套房的有錢人無法購入房產,減少了租房供應量。
換句話說,那些北京、上海的本地人,他們出租房子,難道是自己睡在大街上,把房子租給外地人嗎?當然不是。幾乎所有的本地人房東,都是自己家住一兩套,其他的拿來出租。限購就意味著,他的所有的房產,很可能隻能夠自己住的,拿什麽來租給外地人呢?
外地人不許購房的規定就更可恨了。外地人不管在不在本地生活,他買了幾套房產,除了自住的,都可以用來出租。限購政策特別規定了不在本地工作的外地人不可以買房。這就更荒謬了!一個外地人,他不在本地上班,反而要在本地買房,他買了以後幾乎一定是要出租的啊!
限購政策精準打壓了房東的數量,造成了住房供給量(相對需求量的)減少。
需求就更別提了。三四五六線城市已經不適合新人類生存。現在全國90後,95後很多都希望去大城市生活。他們到了大城市,就麵臨激烈的競爭。從工作到租房,沒有一件事是輕鬆的。
但是我想說的其實是另一件事。我們看到的價格上漲,也許並不是價格上漲。因為價格有“名義”和“實際”的區分。什麽意思呢?我們假設在上海的市中心,2008年租一間一室一廳需要4000元,2018年租一間同樣的一室一廳需要8000元。看起來價格上漲了嗎?名義上上漲了,其實可能沒有。因為2008年,就在這套房子的樓下,同樣的小飯館,同樣的上海老板和安徽女工,做的一碗蔥油拌麵,2008年需要5元,2018年則需要10元。
2008年,一個月的房租能買800碗蔥油拌麵。2018年,還是800碗。租房價格上漲了嗎?也許沒有。那為什麽會從4000到8000,價格反而沒上漲?因為貨幣濫發了,名義上價格上漲了,而並不是因為實際上價格上漲了。
那誰這麽壞,造成了名義價格的上漲呢?又是資本家?當然不是。資本家進入哪個領域,哪個領域的價格就會下降。別忘了我前麵說的。那麽是誰呢?
我們剛才說了,有的人一遇到自己看不慣的事情,就要求“政府管一管”。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政府管的事情越來越多。政府做的事情多,開支就多。稅收不夠,錢不夠花了怎麽辦?借債呀。借的債還不起怎麽辦?印錢呀。所以通貨膨脹,歸根結底,是政府管得太多導致的。
有人說了:那政府應該廉潔高效呀,節約資源呀。怎麽說呢?想法是很美好的。但是任何政府都不能同時做到廉潔和高效兼顧。好了,這已經超出今天的話題範圍了。我下次再說。
總結一下
是誰造成了房租上漲?也許是專業的長租公寓還不夠多,也許是湧入大城市的外地人太多,也許是因為限購造成了可租房源減少,也許是因為政府濫發貨幣造成了名義價格上升。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相信:市場是解決供應問題最好的方法。任何自鳴得意,夜郎自大,覺得政府比市場高明的政策,都會遭遇市場規律無情的懲罰。
我們生活在人世間,離不開別人的幫助,也需要去幫助別人。市場是人與人之間和平互助的行為的總稱,所以市場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方式。以上就是我對那些關於房租的假話和蠢話的反駁。謝謝觀看。可以轉發和打賞了。
《中國經濟周刊》誰推高了一二線城市的房租
“追不上房價的你,能追上房租嗎?”這可能是2018年夏天,最紮心的一問。
是的,對於漂泊在外的城市年輕人來說,最近一段時間,全國熱點城市房租的暴漲趨勢,
簡直像是當代魔幻。
據統計,過去一年,在全國的一二線城市中,有13個城市房租漲幅超過20%。
漲幅最高的是成都,以30.98%的漲幅位列榜首。緊隨其後的是深圳,漲幅高達29.68%,
重慶、西安、天津、合肥等二線城市,漲幅全線超越北上廣,而北京和廣州的漲幅也均超過20%。
租金漲勢之迅猛,令人咂舌。雖說房價暴漲已經帶來很多社會問題,但相較而言,房租暴漲嚴重性可能更甚——買不起房的退路是租房,但如果連租都租不起了,這事兒真就大了。
異動
重點來看一下北京。
在北京,越來越多的白領住到了六環以外,還有很多剛畢業的大學生選擇兩人或三人合住一間房,當然,還有一批人悲吟著“北京隻有地下室,沒有夢想”,直接回了老家。
今年的畢業季,如脫韁野馬的房租更成為年輕人不能承受之重。
貝殼研究院Real data的一組數據顯示:2018年7月北京租賃成交環比增加19.2%,單平米月租金為91.5元;東城區和順義區環比漲幅分別為10.5%和10.7%;新奧洋房、三義廟北和城華園三個社區的環比漲幅分別為36.1%、28.4%和24.5%。
那麽,除去畢業季這一每年都有的常規操作,還有哪些因素助推了北京房租的暴漲呢?
租房中介們認為,“鍋”主要在供給端上。
貝殼研究院提供的報告《北京租金上漲的真相》中稱,近來北京市集中清理與拆除違規公寓、群租房以及隔斷房等不符合消防安全的租賃住房,導致市場上低端租賃房源減少,同時對“黑中介”“二房東”的打擊導致部分不合規房源下架,掛牌房源總數下滑。此前低端房源的租客不得不轉向收費更高的其他產品類型,需求端的增長推動了這部分產品租金上漲。
這倒不是沒有道理。2017年,北京拆除違法建設5985萬平方米,2018年,北京計劃拆除違法建設4000萬平方米以上。2017年,北京商品房銷售麵積為875萬平方米,保障房銷售麵積267萬平方米,加起來1142萬平方米,不及當年拆除麵積的1/5。
供給明顯減少,而政府的各類政策性租賃住房未能及時跟上,供需突然失衡,房租自然不可避免會上漲。
但僅把如此不正常的房租上漲情況歸因為供給不平衡,就能了事?
資本
資本這一令人不安的推手,不容忽視。
在中央倡導“租購並舉”之後,長租市場就成為一個被資本競相吹捧的風口。與此同時,魔方公寓、蛋殼公寓、自如、新派公寓等規模化租賃企業的“跑馬圈地”,也正式進入白熱化狀態。
競爭到一定程度,爭搶房源、哄抬價格就成為某種意義上的常態。一套原租金為6500元的房子,經過蛋殼、自如等長租公寓的“激烈搶奪”,房租被硬生生被抬高到9000,早已不是什麽新鮮事。
事實上,就在輿情發酵之前幾天,自如管家們還一遍一遍地在朋友圈刷屏——推薦一處房源簽約成功,推薦者可獲1000元獎勵金。
曾任我愛我家集團副總裁的胡景暉直指,以自如、蛋殼公寓為代表的長租公寓運營商,為了擴大規模,以高於市場正常價格的20%到40%在爭搶房源,人為抬高收房價格,而且這些長租公寓重裝修、N+1出租模式加劇了租房價格上漲。
他認為,在這一波房租上漲中,這些長租企業的推波助瀾占到了三分之一的權重。
而在發表完這番言論之後,胡景暉已經離開了我愛我家。
中原地產首席分析師張大偉告訴《中國經濟周刊》,經他調查,同一個小區,同樣的戶型,裝修差距不大,但中介托管的房源比非托管的房源貴22%。而在市場上,已經很難找到非中介或者非公寓企業的房源了。
“這些租賃企業很大部分都是通過低價囤房,包裝後高價出租,賺的是租金上漲的差價。這種情況下,部分中介公司動輒發布區域市場環比價格上漲10%的數據,對於市場來說,就是在製造上漲預期。”
而對於機構化租賃企業來說,另一個算盤在於,通過對小業主房源的收編、改造,最終形成逐漸取得市場分發權和定價權的“巨頭”。
這不是“炒房租”是什麽?
金融化
麵對輿論質疑的洪流,長租公寓們的回應很有意思——“管理成本高,根本不掙錢”。
自如CEO熊林告訴《中國經濟周刊》記者:
北京是自如從2011年成立以來唯一盈利的單體城市,且僅是“微利”。
不掙錢卻也要高價屯房,是要作甚?
在專業人士看來,這主要在於長租公寓的自我定位是互聯網企業,而非線下牽線搭橋的傳統中介,他們的目標是互聯網化的中介巨頭。這就不可避免地使他們的商業立即帶有互聯網化的流量經營思維:為租客定製各類增值服務,從搬家、維修到沙龍、郊遊和聚會,形成社群內的重複消費。
更為重要的是,要成為高估值的互聯網化巨頭,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燒錢——不惜代價拿到壟斷地位,獲得定價權。
然而,更值得警惕的是另一個助推邏輯——資產證券化。
目前,新派公寓、魔方、蛋殼以及自如等長租公寓企業均發行了資產證券化產品。以魔方公寓信托受益權資產支持專項計劃(魔方“ABS”)為例,三檔的預期收益分別是4.8%、5%和5.4%。
有分析認為,可觀的收益是資產證券化產品吸引投資者的首要條件,而這必然要求租賃企業提高租金。
但自如CEO熊林說,資產證券化產品的收益並不由上漲的租金收入直接構成。以自如為例,自如發行的兩款ABS以基於租房場景的消費分期貸款為底層資產,租客在租房時簽署貸款合同,還款時伴隨一定比例的貸款費用,投資人的預期收益來源於貸款費用而非房屋租金,“也就是說,影響投資者收益的並不是租金的增長,而是自如有沒有穩定的資產質量和良好表現。”
那麽,資產質量怎麽評估?
還是得回到房源上。畢竟,有更多更好的房源,資產質量才會更高。說了半天,又回到“跑馬圈地”,哄抬租金上去了。
監管
引發網絡熱議後,監管火速介入。
8月17日,北京市有關監管部門集中約談了自如、相寓、蛋殼公寓等主要住房租賃企業負責人。
約談會明確要求住房租賃企業:不得利用銀行貸款等融資渠道獲取的資金惡性競爭搶占房源;不得以高於市場水平的租金或哄抬租金搶占房源;不得通過提高租金誘導房東提前解除租賃合同等方式搶占房源。一經查實,將從嚴處罰、聯合懲戒。
效果如何尚有待觀察,但對租金的調控,早些時候已被寫入政府文件中。
2018年5月,住建部印發《關於進一步做好房地產市場調控工作有關問題的通知》,
提出從六大方麵提出做好房地產調控工作的明確要求,要求地方政府在控房價的同時也要控房租。
控房租,加大供應才是硬道理。
2018年6月,北京市住建委發布了《關於發展租賃型職工集體宿舍的意見(試行)》,旨在加大藍領公寓的供應力度;2017年4月公布的《北京市2017-2021年及2017年度住宅用地供應計劃》明確稱今後五年北京將計劃供地1300公頃,建設租賃住房50萬套;2017年11月北京還發布了《關於進一步加強利用集體土地建設租賃住房工作的有關意見》,明確今後5年北京將供應1000公頃集體土地用於建設集體租賃住房。
但從計劃到真正進入市場還有待時日,因此政策的效果也暫未顯現。
當下,高房租已經成為無產北漂們沉重的負擔。
20%被認為是房租與收入比較為理想的比例,既能保證居民基本的消費生活,也能維持租賃市場的穩健發展。但據估算,像北京這樣的一線城市,房租與收入比已經高達45%。
胡景暉接受《中國經濟周刊》采訪認為,超過40%已經是一個比較沉重的負擔。在歐美發達國家,三分之一的收入無論如何也夠支付房租了。
房租的暴漲必然擠壓其他方麵的消費。以至於“還要不要消費這駕馬車了”之靈魂拷問紅遍網絡。
租房是很多青年在一二線城市最後的退路,不隻是買不起房,
如果連房租都占據收入的大半,那提振內需就無從談起了。
北京房租凶猛:有房東將月租金由5200元漲至7000元